兄長是變態係列(3)(1 / 2)

自那天之後, 伊爾迷成了他們小棚窩的新住戶,西索對此樂見其成,儘管伊爾迷並不願意和他交手, 但閒來無事時逼她對著自己揣上兩腳至少也能小小地過把癮。

至於水穀杏花, 在這些天和伊爾迷的近距離接觸後, 她有了一連串跌宕起伏的心路曆程。

起初, 她很喜歡這個長相精致的漂亮小姐姐, 甚至於因為白天不用再獨守空房,對伊爾迷其人萌生出了極大的好感。

可惜, 這位大小姐是位深藏不漏的真·神經病。

她或許早就忘了要治好某個語言障礙患者的事, 每天不是發呆, 就是一邊含著糖果,一邊向她的病人荼毒她那套高深的教育理論。

首先, 她對於西索這樣的變態能夠做出將妹妹綁起來的行為感到十分驚訝——

“真沒想到,雖然他是個怪人, 但身為一個兄長還是很有擔當的,當然,比起我還是略遜一籌。“

“如果你是我的妹妹,我一定會把你藏在家裡直到死去。”

水穀杏花作為一個啞巴,聽到這種言論, 除了沉默,隻能在心底慶幸自己沒有投胎到他們家,剛出娘胎就是終身□□,是個正常人都得被折磨成自閉兒童。

然而, 這些話伊爾迷從不會對瘋子先生講起,老實說,水穀杏花曾一度懷疑伊爾迷就是欺負她是個啞巴,仗著自己無法反駁她,才會大肆宣揚她崇高的教育論。

當然,她會這麼想必定是有理有據的,自從伊爾迷小姐對單方麵輸出個人觀點感到厭倦後,她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雖然你像現在這樣安靜聽我說話感覺也不錯,但是,我和你說了這麼多,你一定對我的想法產生了共鳴吧。”

不,並沒有。

“不能說話的話,會寫字嗎?”

水穀杏花點點頭,誰讓她有一台名為大賢者的PC端處理器呢。

伊爾迷小姐愉悅地朝她伸出了手,指節修長分明,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小孩子的手。

水穀杏花愣了半晌,在白皙的掌心上畫了個問號,以表達她此刻不明所以的狀態。

“對,你做的很好,以後我們就這樣交流吧。”

看到伊爾迷小姐的麵癱臉上難得表現出心情不錯的模樣,水穀杏花強壓下心頭略有些微妙的不祥之感,在微涼的掌心上寫下了一個“好”字。

事實證明,她是個大蠢蛋。

怪不得老一輩總說,要想夫妻不吵架,要麼娶個啞巴,要麼嫁個聾子。

當然,這並不代表她想跟伊爾迷搞百合,隻是當兩個意見相左的人結束了單方麵交流,開啟了雙向溝通渠道後,各種糟心的事兒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克莉爾,強者意味著一切。”

水穀杏花讚同地點點頭。

“弱者是沒有資格反抗強者的。”

嗯....她思索了一下,覺得這話有些太絕對了,就在伊爾迷的手心寫上了這樣一段話——

「一時的弱者不代表永遠都是弱者,如果連反抗都不敢,活著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為了生計偶爾示弱,這當然是明智的做法,但倘若連反抗的資格都失去了,這樣費儘心思苟延殘喘的人生到底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伊爾迷沉默了,那雙漆黑的貓眼無形地對她施加著壓力。

“克莉爾,你的說法是一種悖論,既然你讚同強者至上的觀點,就該明白,弱者的反抗不具備任何意義。”

水穀杏花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在她的掌心畫了個叉叉。

而每當這個時候,伊爾迷周身的氣壓就會迅速降低好幾個度,將手放至她的頭頂,不容置否地開口道:“克莉爾,你又不聽話了。”

這就好比是某種信號,伊爾迷生氣了,她要現身說法什麼叫強者至上了,作為一個珍惜生命的有誌青年,水穀杏花允許自己暫時向她低頭。

「你說得對。」

水穀杏花抓過伊爾迷的手,奮筆疾書,末了再配上一個伊爾迷牌的標準皮笑肉不笑即可。

其實,她並不是從一開始就這麼沒出息的,伊爾迷和瘋子先生是截然相反的兩種類型,西索有氣當場就撒了,絕不委屈自己,至於伊爾迷,她才是最難搞的。

得罪了伊爾迷,就相當於一種慢性自殺,你惹她不開心的點點滴滴都會被這位大小姐存檔歸案,夜晚入眠前,再細細回顧一遍,然後等到恰當時機,將你從頭到腳好好修理一頓,直到她滿意為止。

但是,從某種意義上說,如果論起伊爾迷和西索,誰更好相處的話,那水穀杏花還是會果斷選擇前者。

雖然她至今都不知道伊爾迷對她那令人窒息的控製欲到底是從哪兒來的,但是伊爾迷的雷點往往都是有跡可循的,隻要你按照她說的規規矩矩行事,她是絕對不會胡亂發脾氣的。

然而,西索就是一顆無處安放的地雷,水穀杏花永遠都不知道他究竟為什麼生氣,尤其是在那天看到她和伊爾迷的激情辯論時,他老人家的俊臉一下子就垮了下去,還不停地釋放著危險氣息。

水穀杏花當時就心道不妙,結果被瘋子先生勒令和他尬聊了一整夜,真奇怪,難道手心聊天法就這麼好玩嘛。

不止是她,伊爾迷也被警告了,但大小姐根本對此不屑一顧,依舊對她執行著揍敵客式的傳統教育,到後來直接演變成了——

“如果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我和西索,你願意做誰的妹妹?”

我覺得你們倆半斤八兩。

水穀杏花警惕地看著眼前的“寫字板”,在心裡默默吐槽道。

「你會告訴西索嗎?」

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會的,我保證。”

伊爾迷眨了眨眼,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她似乎對答案十分期待的樣子。

「我....我不能一個人嗎?」

水穀杏花垂死掙紮道。

伊爾迷的貓眼不動了,直直地盯著她看。

「你!我想做你的妹妹!」

強烈的求生欲逼得她再一次對現實低了頭。

“真拿你沒辦法。”

伊爾迷狀似無奈地謂歎了一聲。

“可你太弱了,揍敵客家沒有收養外人的先例,也不可能讓像你這樣弱的家夥成為家人....”

她撐著下巴,有些頭疼道。

這可真是太好了。

水穀杏花在心裡重重地鬆了口氣。

對於伊爾迷的家庭,其實水穀杏花了解得並不多,隻知道他們家是做生意的,貌似還是某個行業的龍頭老大。

至於其他的,伊爾迷很有分寸地對此三緘其口,而她也沒有主動詢問過,唯一讓她不解的是,為什麼好端端的商界大佬要把這麼天生麗質的閨女送到流星街這種鬼地方。

據伊爾迷本人所述,她媽就是流星街出身,而送孩子來這裡曆練是他們家的傳統。

水穀杏花聽聞此事的時候,覺得自己的三觀又一次受到了重創,但聯想到伊爾迷的終身囚禁論,忽然覺得他們家有這樣一個傳統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

“克莉爾。”

伊爾迷看著思緒跑偏的水穀杏花,忍不住戳了戳她的額頭。

「怎麼了?」

“我以後會分家,到時候,你就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吧。”

伊爾迷有些愉悅道。

水穀杏花跟不上她的腦回路,隻好在她手上畫了個大大的問號。

“你不是想做我的妹妹嗎,到時候我會以我個人的名義收養你的。”

!!!

水穀杏花大驚失色,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隻好委婉道——

「可是我還有西索,不算孤兒。」

伊爾迷的臉色沉了沉,語氣有些不滿道:“你覺得我比不上他?”

「不是這樣的!」

水穀杏花心裡很苦,但迫於黑貓小姐的威壓,她隻能繼續奮筆疾書。

「我想,如果你以後有了親妹妹,恐怕就不會想要收養我了。」

伊爾迷沉默了,水穀杏花有些緊張地和她對視,過了良久,伊爾迷遺憾道:“你說得對,至於收養你的事,等以後再說吧。”

末了,黑貓小姐安撫般地揉了揉她的頭發,眼神居然難得地流露出一絲柔和來。

水穀杏花小雞啄米似的乖巧點頭,心裡卻情不自禁地升起一股劫後餘生的喜悅感。

“我果然很喜歡你。”

伊爾迷的手沒有放下,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頭發。

「為什麼?」

水穀杏花虛心求教,可以的話,她一定根據這些信息反向成長。

“你很聽話,雖然有時候會忤逆我的意思,但好好□□就是一個乖孩子,比糜稽好多了。”

伊爾迷看著她的眼神愈發柔和。

這位糜稽就是傳說中的伊爾迷她弟,從一出生便受長姐支配的可憐娃娃,雖然沒有見過他,但水穀杏花對他抱有十二萬分的同情。

算算日子,她也和伊爾迷相處了有一段時間了,或許關於任務的事可以問問她。

「伊爾迷,你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從流星街出去嗎?」

水穀杏花很少正兒八經地在問題前麵加上伊爾迷的名字,一般這種情況,都代表她在非常認真地詢問。

“你想離開這裡?”

伊爾迷看著她,反問道。

水穀杏花飛快地點了點頭,以表達自己的迫切。

黑貓小姐沉思了一會兒,看到水穀杏花有些傻氣的臉,腦海中忍不住浮現出她被人殺死的畫麵——

流星街對小啞巴來說確實太危險,他不想她死。

“流星街的出口在1區,而我們現在的位置是8區,徒步過去不現實,更不要說那裡有黑道和一些不著調的老家夥把手,實力不夠的人純粹是去送死。”

“當然,還有一個辦法。黑道每年都會從流星街挑走一部分實力強勁的人,但是,這條路對你來說,依舊不現實。”

認真聆聽的水穀杏花心情一下子跌到了穀底,整張臉病懨懨地垮了下去。

看到小啞巴焉吧啦嘰的模樣,伊爾迷眨了眨眼,心情頗為愉悅道:“還有最後一個方法。”

水穀杏花的眼睛亮了,示意伊爾迷快點說下去。

“我可以帶你走。”

黑貓小姐的大眼睛裡透露出一絲得意。

水穀杏花直覺這個辦法不怎麼樣,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那你什麼時候能帶我離開這裡?」

伊爾迷輕點了一下嘴角,認真地說:“等我在這裡變得再強一些。”

像您這樣整天窩在家裡傳播邪教思想,到底猴年馬月能變強啊。

水穀杏花忍不住在心裡幽怨地吐槽道。

倏地,鐵絲網被人輕輕扯開,是瘋子先生回來了。

水穀杏花自覺和黑貓小姐拉開了一點安全距離,事實上,她覺得今天的瘋子先生很不正常。

他回來的時間有些太早了,天都還沒暗下來,隻是將將步入黃昏而已。

西索一如既往地到家先來投喂她,自從發現伊爾迷和他一樣都覺得像她這樣的殘障人士不該出去送人頭後,他就不再綁著她了,還順便委托了自稱家裡太有錢因此慘遭歹人追殺,不便拋頭露麵的伊爾迷作為她的臨時監管人。

至於伊爾迷每天賦閒在家,靠什麼養活她自己....這個完全不用擔心,據說黑貓小姐在離家前,很有遠見地在身上偷藏了兩年份的糖果,足夠她儘情揮霍了。

水穀杏花在得知這件事後,曾一度動過偷竊的心思,但奈何伊爾迷就跟哆啦A夢似的,平常不顯山露水,關鍵時刻那些人間美味要多少有多少。

真是位令人豔羨的千金小姐啊。

“克莉爾。”

西索看著自己這個總愛發呆的妹妹,有些無奈地戳了戳她的腮幫子。

水穀杏花回過神,一邊咀嚼著嘴巴裡的半截香腸,一邊用眼神回應他。

正當她以為瘋子先生又要和她尬聊些什麼的時候,他隻是用手輕輕拭去了她臉上的臟汙。

“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水穀杏花此刻覺得不對勁極了,但到底哪裡不對,她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今天的瘋子先生不僅沒有問她什麼奇怪的問題,反而拉著伊爾迷去了一旁咬耳朵。

大概是不想被她聽見聊天內容,兩個人躲到了挺遠的地方。

水穀杏花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隻是感覺到他們倆的視線總會不經意地落到她身上。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不免有些擔心。

這種怪異感一直持續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因為心頭總是縈繞著一股不祥的預感,夜裡水穀杏花睡得並不踏實。

迷迷糊糊的時候,她感覺到有人不厭其煩地戳著她的腮幫子玩,氣得她忍不住咬上了那人的手指。

接著,她聽到了一陣低低的笑聲。

水穀杏花終於熬不住了,睜開眼皮子去瞧到底是哪個神經病大晚上不睡覺,專門喜歡戳人家腮幫子解悶兒。

一睜眼,就是瘋子先生那張放大版的正太臉。

她呆住了片刻,慢慢鬆口,把手指還了回去。

“咬人還挺疼。”

西索撚了一下指心,一雙鳳眼彎成了新月。

水穀杏花徹底清醒了,不知道該對他作何表情。

“克莉爾,離開我你能活下去嗎?”

西索不笑了,細長的眸子透著稍許冷意。

水穀杏花愣了一下,剛要點頭,就見瘋子先生的嘴角危險地翹起,這代表點頭並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於是,她迅速地搖了搖頭,果不其然,瘋子先生親昵地摸了摸她的臉,似乎是對她的回答感到挺滿意。

可惜,說出來的話依舊讓人蛋疼。

“這樣啊,那麼克莉爾就隻能去死了。”

水穀杏花的瞳孔瑟縮了一下,心裡盤算著要是待會兒西索發瘋,把睡在她旁邊的伊爾迷掐醒,能不能幫自己挺過今晚。

看到自己妹妹眼裡的恐懼,西索十分坦然地把這種情感誤認為了是對自己的依賴和不舍,於是,他決定還是不能像伊爾迷說的那樣,把她逼得太緊,這樣一想,語氣便柔和了幾分。

“放心吧,我還沒有厭倦你。”

那些家夥就不準亂打你的主意。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危險的暗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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