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穀杏花瞅見伊爾迷冷漠生硬的表情,很沒出息地咽了下口水,最終還是在求生欲的驅使下,勉為其難地抿了一小口。
“真乖。”伊爾迷微微翹起唇角,滿意地揉了揉她那頭呆毛四起的紅發。
水穀杏花晃了晃手上沉重的鐵鏈子,神色複雜,“您這是打算囚禁我?”
“不是。”
還好,她稍稍鬆了口氣,卻聽到伊爾迷緊接著話鋒一轉,十分理所當然地開口道:“我打算把你賣掉。”
言罷,某位當事人還惡趣味地衝她歪了歪頭,不忘補上一句:“不可以嗎?”
平白遭受了人生大起大落的水穀杏花,痛心疾首地朝伊爾迷猛撲了過去,卻因為腳鏈的桎梏,整個人雄起不成,反倒踉蹌著倒向了床沿。
伊爾迷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心情很好地把牛奶放到了一邊,“你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
握著她胳膊的手一點點上移,最後目標明確地戳了戳她臉頰上的軟肉。
水穀杏花糾結地皺起眉頭,覺得伊爾迷不愧是奇犽的大哥。
這倆兄弟在心口不一方麵簡直如出一轍,嘴上對她百般嫌棄,但臉上這副愉悅的神情倒是毫不掩飾。
“......伊爾迷。”
“嗯?”
“好久不見。”水穀杏花坐直身體,雖然心裡因為種種突發事件憂愁不已。但不可否認的是,那確實存在的——因為見到伊爾迷而生出的一點點喜悅。
真的,好久不見了。
聽著女孩雖然平淡,但卻溫潤的語氣,伊爾迷的心臟還是罕見地顫動了一下,他有些捉摸不清此刻縈繞在他心間的莫名悸動,很熟悉、又全然陌生。
“那個,看在我們一起闖蕩過流星街的份上,你能不能網開一麵,把我放了?”水穀杏花試探著開口,眼底閃爍著星星點點的期待。
“不可能。”伊爾迷眨巴了幾下眼睛,果斷地拒絕了她,“揍敵客家沒有違反委托的先例。”
“委托?”水穀杏花神色懨懨地躺了回去,頹廢的模樣很像一隻失去了夢想的鹹魚,“有人雇你來殺我?”
“這次是彆的業務。”伊爾迷好心地回答了她。
水穀杏花背過身,默默梳理了一遍自己目前的處境。她現在靈魂受到禁製,一時半會兒也走不掉。
倒是伊爾迷這邊......雇傭他的人,很可能與指使喬克對她下黑手的是同一夥人。
真是頭疼呐,水穀杏花掐了掐眉心,她好像在不經意間,惹上了什麼不得了的麻煩。
嘛,比起讓敵人蟄伏在暗處,或許乖乖上鉤才是更好的做法。
這樣想著,她闔上了眼皮,打算在到達目的地之前,就這麼神智無知地睡過去。
“還有麵包沒吃。”
短暫的寂靜後,黑貓先生忽然出聲,手指還百無聊賴地在她身上亂戳,似乎鐵了心不想讓她就這麼睡過去。
對此,水穀杏花認命地又把身體翻了回來,眼皮是不會抬了,但嘴巴還是可以勉強張一下的。
等了一會兒,對方卻遲遲沒有動作。就在她真的生出些許困意,整個人不自覺地泛起迷糊時,某個人微涼的指尖倏地覆上了她的嘴唇。
緊接著,被特意撕成了一小瓣,統共隻有兩片指甲蓋大小的麵包進了她的嘴,鬆鬆軟軟的,很好吃。
於是,她咀嚼了幾下,再一次厚顏無恥地張開了嘴巴。
那根手指不厭其煩地重複了幾次動作後,水穀杏花舔舐了一下嘴唇,得寸進尺地說:“有點乾。”
幾秒鐘過後,一小片蘸著牛奶的麵包在她口中化開,水穀杏花舒服地謂歎了一聲,正準備再來一口的時候,耳畔卻忽地傳來伊爾迷的聲音,“沒了。”
他此刻的心情似乎格外好,連平日裡低沉冷硬的聲線都染上了幾分微不可察的笑意。
水穀杏花依舊沒有睜開眼,對方也不惱。片刻,隨著房門輕輕關上,整個房間再次安靜下來。
就這樣,她在這艘飛艇上度過了十分金貴又屈辱的三天。
她能見的人很有限,除了首當其衝的投喂官伊爾迷,隻剩下一個在她據理力爭之下,才獲準專門負責在她上廁所時監視她的小女仆。
害,雖然她也不想蹲馬桶的時候,旁邊還伴隨著一道火熱的視線,但她現在戴著特製的鎖鏈,沒辦法把體內的魔素轉換成念力。
在反抗不了伊爾迷的情況下,能夠說服他不要在這件事情上親曆親為,已經是儘她最大的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