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離淵沒在江映嵐話裡聽出絲毫自己想聽的,心下一陣失落。
失落後,他沒忍住道:“要施美人計,怎麼著也得找到和你不相上下的,派她來,寒磣誰呢!”
其實呂紅衣不醜,三庭五眼,看著極為舒服順眼。
美人不講究五官精致,第一眼驚豔,而在於耐看。
第一眼漂亮,再看越看越漂亮。
呂紅衣就屬於這一掛。
上靈界流行明豔美人,越自信越昂揚,越受人追捧,而呂紅衣在這上,又做得極好。
聲音清亮,談吐不卑不亢,臉上的笑又明豔又自信,卻又不顯得高傲不可攀折。
派呂紅衣過來,呂家顯然費了十分心思。
隻是他見識過火燒雲,又怎麼看得上早晚雲霞?而且,就算還有風景比火燒雲更美,可是有了合心意的火燒雲,其他風景再也入不了眼,也進不了心。
顧離淵這些隱晦心思江映嵐並不知道,她探出頭,好奇的問:“你見識過我的人形?”
當初不是說,猜到她能化作人形,是詐她的麼?
顧離淵果斷否認,“沒有,我猜的,畢竟,你原型這麼漂亮,人形肯定與原型一樣好看。”
江映嵐立馬忘了懷疑,美滋滋地笑道:“那當然,誰也比不過我漂亮。”
鳳凰愛美,江映嵐也不例外。
“那你什麼時候願意給我看看呢?”顧離淵趁機問。
江映嵐收回頭,道:“等著吧,我怕你看到人形的我,起了什麼不該起的心思,耽擱你以後找媳婦,等你找到媳婦再說吧。”
顧離淵心道,晚了,我已經一見蛋蛋誤終生了。
他故意為難道:“這不太行,我要是一直單身,就一直見不到你?這對我未免太不公平了。你想想,你天天都能見到我真顏,我卻見不到你,哪有這樣的道理?”
江映嵐猶豫片刻,道:“你說得不錯。”
江映嵐也挺想人形活動的,畢竟人形還是她最熟悉的形態。
顧離淵心中一喜,瘋狂暗示:“我現在在外,孤零零的,需要人陪。”
江映嵐聽出顧離淵話裡意思,卻故意道:“呂紅衣不是在陪你?”
顧離淵:“……”
行吧。
“那你說,什麼時候呢?”顧離淵又問。
“等到裴家吧。”江映嵐開口,“省船票錢。”
顧離淵失笑,還真是節省持家的蛋蛋。
這時,已經到了廂房門口,呂紅衣推開門,讓顧離淵進去,之後反手關門,邀請顧離淵坐下。
她坐在顧離淵對麵,右手撐腮,笑著望向顧離淵,道:“顧公子以前沒來過東霜城吧。”
衣袖滑落,露出半截白似霜雪的皓臂,細膩得仿若玉塑。纖細的手腕上,帶著一個碧翠的玉鐲,水頭清亮,油光順滑,襯得肌膚愈發溫潤細膩。
她斜坐著,將自己美好身姿展露得一覽無遺。
可惜,她特意凹出的嬌而不媚、誘而不俗的神態,都全給了瞎子。
顧離淵坐下後,先將江映嵐從頭頂取下放到桌上,之後剝開桌上榛子自己先吃一顆,確定沒問題後,開始投喂蛋蛋。
聽到呂紅衣的話,隻淡淡嗯了一聲,之後又是哢擦哢擦的剝鬆子聲。
呂紅衣身形一僵,坐正身子,笑容愈發明媚。
她拍拍手,道:“有句俗語說得好,‘未吃東霜鵝,不算來東霜城’,我東霜城的寒鵝一絕,顧公子正好可以嘗個鮮。”
門吱呀一聲開啟,十餘個人抬著一隻寒鵝進來。
寒鵝佩戴者頸枷,被壓進來時,還以為是個犯人。
寒鵝一米高,全身黑毛,唯有肚皮一片白,直立行走,兩翅短小,兩足蹼大,不似常鵝,頗為怪異。
顧離淵抬眸瞧了一眼,遲疑了,這是鵝。
瞧出顧離淵驚詫,呂紅衣見怪不怪。
不是她們東霜城的上人,第一次瞧見寒鵝,都是這樣表情。
城府深的,驚訝不會表現出來,城府淺的,此時就嘰嘰喳喳好奇地問了起來。
她頗為驕傲地介紹道:“這是我東霜城特有的妖獸,寒鵝。彆看它長得可愛,其實很凶殘,吃人不嘴軟,不然也不至於要給它套一塊枷,就是防著它暴起傷人。”
“寒鵝要鮮吃。”呂紅衣笑道,“您吃不吃鵝腦花?在寒鵝頭頂開個小孔,用熱油燙一下,灑上蔥花,就可以用勺子一勺一勺地舀著吃。”
呂紅衣熱情推薦,“這鵝腦花也算是我東霜城一道特色菜,美味營養,百吃不膩。它口感又嫩又滑又香噴,任何羹都比不上它。”
顧離淵敬謝不敏。
呂紅衣見顧離淵推辭,心內嗤笑,哎,這些外來上人,就是心軟。
這鵝長這麼大,還不知吃了多少人,他們呂家將它抓回來,也犧牲了三四人,看在這些人命的份上,讓它死得痛苦又怎麼了?偏他們覺得殘忍。
可是,吃肉時還不是照樣吃?
以為自己讓寒鵝安樂死,就是仁慈了?
若是往常,呂紅衣肯定吃鵝腦,可是在顧離淵麵前,她強忍住鵝腦的誘-惑,對那廚師道:“下現宰吧。”
說著,轉頭對顧離淵道:“從這鵝記就可以瞧出,我呂家,對朋友講究一個誠字,從不用死鵝病鵝欺瞞客人。凡入客人嘴的,都隻會是活蹦亂跳的鵝。”
呂紅衣說話間,廚師已經拔了寒鵝的毛,又放了寒鵝的血,根據各個部位將它大卸數塊,之後鵝翅用來烤,鵝肝用來膋,鵝身用來炮,鵝裡脊用來搗,再挑一些嫩肉用來漬和熬,將整隻鵝安排得明明白白,很快香味充斥整個包廂。
江映嵐嗅著香味吞口水,對顧離淵道:“應付她,彆搞事,等吃完鵝再說。”
顧離淵:“你這是,為了隻鵝,將我給賣了?”
江映嵐:“彆說得這麼難聽,這是計劃性撤退,目的是降低對方警惕。”
顧離淵:“……”
你彆吞口水,我就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