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彆扭情緒也隻一瞬,不過很快,她想起另外一事,“你怎麼知道是我?”
她貌似,沒在裴鈞麵前劃過形。
“我猜的。”裴鈞微微一笑,“能與圓圓離得這般近的,唯有蛋蛋。”
其實很好猜,上輩子顧離淵直至死都是單身狗,這輩子忽然冒出個親密的女上人,除了蛋蛋化形,他想不出彆的可能。
就算這輩子顧離淵沒有成為天厭之人,沒有成為滅世之主,但人的本性不會變,顧離淵本身就不是能與人親近的性子。
行吧,算你心思敏捷。
江映嵐不再開口。
顧離淵請裴鈞進來,三人圍坐院中圓桌,閒聊起來。
三人默契地沒有提及顧離淵與江映嵐來第九城的時間,顧離淵知道自己來第九城瞞不過裴鈞,裴鈞知道顧離淵來第九城沒有通知他,彼此心知肚明,卻也心照不宣。
互相簡略說了下自己最近生活,彼此寒暄片刻,便開始進入正題。
聽到顧離淵說,裴吟可能是三長老嘴中的裴家某,裴鈞麵上並無多少意外之色。
昨日抓到裴吟後,裴鈞也有所猜測。
同時,收到顧離淵的信息後,他都懷疑裴吟掉馬,與他這位朋友有關。
今生顧離淵身上瞧不出上輩子的無敵,但他從不會小瞧於他。
當然,這個猜測他隻藏在心底,誰也沒說。
他將一塊玉簡遞給顧離淵,道:“這是裴吟,不,帝吟的生平。”
江映嵐湊近顧離淵,和顧離淵一起查看玉簡。
“帝吟是從外邊認回來的,嫡係血脈,也會流露在外?”江映嵐不解地開口,“莫非,是你家不願意她娘入嫁,他爹他娘私奔生下的他?”
江映嵐腦洞大開,猜測道。
裴鈞微微一笑,道:“我裴家從不做這樣的事。行其為,承其果,隻要願承擔自己所行後果,便可以做任何事。若是女子身份不夠或者有瑕,不配為我裴家婦,也不過是嫡係謫為旁係,從族譜抹去名字而已。”
換句話說,根本用不著私奔。
“帝吟他父親,是外出遊曆時失蹤死亡,失蹤時並未娶妻。”裴鈞開口,“當年我裴家在一處偏僻小村莊發現帝吟時,他獨身一人居住。他生而父死,六歲母亡,之後靠吃村裡百家飯長大。”
“當年我裴家長輩憐惜他,並未多加查探,隻猜測我裴家那位前輩是傷重後為村女所救,後兩人結為夫妻,成婚不多時,傷重不治而亡。”
“現在想來,帝吟的出生,是個問題,我裴家那位前輩,是自願生下帝吟,還是被脅迫算計生下帝吟,不好說。”
江映嵐開口,“帝家舍得犧牲一名帝姬,也算是大手筆了。”
那黑衣人說了,帝吟是帝家現任王的表弟,他娘親是現任王的親姑姑。
“估計犧牲的是沒有靈的普通帝姬。”裴鈞開口,“當年我家長輩確認,帝吟之母,為凡人。”
“難怪這麼不看重,舍得丟出去做奸細。”江映嵐道,“帝吟在帝家,地位並不高。既然這樣,他在裴家已經成為長老,為何還要為帝家效命?”
看那黑衣人的樣子,並不如何尊重帝吟,而且那黑衣人說不得,還是來監視他的呢。
“從小派出當奸細的,都很死忠,猶如死士般,忠心不二。”裴家開口,“而且,你彆忘了,若帝吟真是裴家某,他便是神國之人。神國人,完全不能以正常人來看待。”
哦,是,差點忘了,殺了顧離淵母親的,是神國人,江映嵐被提醒,也想起這事。
“那這樣說,神國組織的幕後之人,是帝家?”江映嵐抬頭,望向裴鈞,道,“帝家已是超級家族,又建立神國,是為何呢?”
顧離淵已經瀏覽完玉簡,此時方才開口,“未必是整個帝家,而是帝家某個人。”
裴鈞點頭,道:“圓圓說得沒錯。帝家競爭激烈,且不忌同族廝殺,帝家某個有意帝位的王爺建個神國,為自己登上帝位增添籌碼,也是可能的。”
“若是如此,他來裴家做奸細,是神國幕後的那名帝家人做的決定,還是帝家派出的探子?”江映嵐開口問。
這個有點重要,若是帝家排除的探子,那圓圓的仇人是整個帝家,若是神國派出的探子,就隻有掌管神國的那名帝家人。
“暫且不知。”裴鈞搖頭,“帝吟關押時日暫短,沒有吐出任何消息。如此,圓圓,你也要見他一麵嗎?”
裴鈞是不讚同顧離淵現在見,現在見什麼都問不出來。
“見。”顧離淵話語堅決。
“行。”裴鈞不再勸,起身帶路。
顧離淵和江映嵐跟在後邊。
裴吟身份重要,被關押的地方,也是裴家重地,因此對人員查訪得比較嚴實。
若不是裴鈞手上有太上長老手令,裴鈞都沒有資格帶人進去探望。
重重查探,顧離淵才見到裴吟。
裴吟被關在牢房最裡邊,穿過長長的廊道,顧離淵在廊道最儘頭,才看到單獨關押的裴吟。
顧離淵視線落到盤坐在地上的裴吟,一時沒有開口說話。
裴吟察覺到動靜,視線沒有落到江映嵐和顧離淵身上,而是望向裴鈞,皺眉道:“裴鈞,你怎麼能帶外人來這座監獄?這座監獄的重要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話裡話外,好似依舊為裴家勞心勞力。
裴鈞沒有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