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賀紅梅這一鬨在邊疆農場算是出了名,她也很快知道,薑建輝現在的妻子從前是彆人的未婚妻。

那人有些勢力,氣不過薑建輝勾搭自己的未婚妻,未婚妻又多次維護薑建輝,索性成全了他們,把他們打發得遠遠的。

那未婚妻原本就因為生活有落差心裡不得勁,薑建輝會哄人,彆人也不會慣著她,她是有氣沒處發。

賀紅梅一來,還是薑建輝的老情人,好了,她一下子來勁了。

如呂念禾所料,賀紅梅在邊疆的生活熱熱鬨鬨的展開,每天都會有個新的主題出來。

讓邊疆原本枯燥艱苦的生活都好似有了些樂趣,大家賣力乾活之餘找到了解壓的方法,倒是有意無意增加了上工時的效率。

賀紅梅一直在邊疆過著被人圍觀的日子,直到政策開方,她才想方設法回了城。

京城軍區,安雯這幾天有些鬱悶,上次她發脾氣,爺爺和安瓊都沒有來哄她。

這幾天,兩個人又不見了人影。

她就知道,他們一點也不關心自己。

想到上次裝作不經意間路過大雜院時看到的熱熱鬨鬨的景象,安雯歎了一口氣。

她雖然喜歡熱鬨,但她也知道自己是不願意住到大雜院裡去的。

孔文鴻跟自己說過,秦家條件一般,加上秦家夫妻把工作讓給了一對子女,家裡收入驟減,生活標準也下降了很多。

他家大女兒秦夢又要結婚,連嫁妝也要發愁呢。

她都不能想象,女同誌出嫁的時候沒有體麵的嫁妝會是怎樣的沒臉。

她上次去了一趟大雜院還被孔文鴻說了,怕她的行為被安家人察覺,惹出事端就不好了。

要她說孔文鴻就是謹慎過頭了,秦興耀已經蓄起了胡須,還故意留長了頭發蓋住額頭。

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根本沒有人會看出來長相相似的好麼?

孔文鴻現在每次見她都會說些讓她收斂脾氣,謹言慎行的話,她都聽煩了。

她可是安家的女兒,根本不需要注意那些!

再過幾天,她就要去文工團報到了,聽說魯沛哲正在申請出任務。

這是為了避開她,真是太討厭了。

本來心情就不怎麼好,現在就更不好了。

她過得不好,秦枝憑什麼過得好!

她可是聽孔文鴻說了,秦枝在鄉下買了個院子一個人住,日子過得可逍遙呢。

不行,她過的不如意,秦枝就不能高興!

她打了個電話和孔文鴻越約好了見麵的地方,拿起包包就往外走。

她得讓孔文鴻想法子折騰一下秦枝,出口氣,她才能舒坦。

趙媽見安雯匆匆跑出門,想問安雯中飯在不在家吃都來不及。

“最近家裡是怎麼了?”趙媽喃喃自語,“從前安司令和安瓊不回來,有時間也會打電話回來關心安雯幾句的。”

“怎麼最近都沒有電話

了?”

趙媽沒有多少文化,不會形容現在安家給她的感覺,就是心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她搖搖頭,暗笑自己想太多,回廚房關了火。

安瓊倒不是故意不關心安雯,她是沒空。

當然,心思不在安雯身上也是真的。

李黑子被抓後,她被批了幾天假在家養傷。

但她哪裡待的住?

秦枝的事情她根本不放心彆人去查。

太多的陰錯陽差下,連安立信這個經驗豐富的老革命都失手了,她必須得親自去才行。

小叔小嬸嬸失蹤多年,不知道還有沒有回家的可能,但他們的孩子,小叔說她是個好姐姐,會好好照顧的妹妹,必須回到安家。

這樣,未來有一天,小叔小嬸嬸回來了,她不至於無顏麵對他們。

當然,在事情有定論之前,她也不想消息外泄,影響了安雯的聲譽與生活。

在她和安立信心裡,無論這件事情最後的結果是什麼,安雯那個時候都隻是一個小嬰兒,她是無辜的。

在跟安立信把事情真相說明後的第二天,她就直接出發來了湖省。

她先到鎮衛生院尋找參與過當年接待香溪村災民的,還在工作的醫生護士,然而,一無所獲。

當時,在山洪爆發,泥石流還沒有開始前,鎮衛生院也快速撤退了。

很多醫生護士,後來就被分配到了彆的地方。

那個時候兵荒馬亂的,很多人的調遣,隻是口頭通知,到了新單位直接辦的入職,想要找到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後來,她又找到了香溪村舊址。

想著會不會有人還留在那裡,或者運氣好,遇上知情人。

可惜,當年這裡被山洪衝塌後損毀嚴重,這個小鄉村裡的人幾乎四散定居在各地。

秦枝在附近尋訪了幾天,一無所獲。

看樣子,她此行要無功而返了。

安瓊歎了口氣,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畢竟是十七年前的事情,這裡又受了災,要查清楚當年一個小嬰兒的事情,很難。

走了這麼久,她也累了,傷口還有些隱隱發疼,隻能先回鎮上去。

“安同誌,你回來啦,有人等了你好一會兒了。”招待所的服務員見安瓊進來,忙說道。

“找我的?”安瓊好奇。

“是啊,就在那邊坐著呢,好一會兒了。”

“同誌,聽說您找我?”安瓊過去打招呼。

那是個大約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麵容白皙,衣著端正,看著有些嚴肅。

“是,我聽說你在打聽十七年前香溪村山洪爆發後的事情。”

“你在找當年知道轉移到鎮衛生院的小女嬰事情始末的知情人,對嗎?”

“對,您是?”安瓊心裡的期待一下子拉滿,連傷口的疼痛好像也消失了。

“如果咱們說的是同一個小女嬰,那麼,我就是當年那個護士。”中年

女人笑著說道。

驚喜來的猝不及防!

“太好了,

麻煩您等了我這麼久,

我應該早點回來的。”安瓊看了下手表,“耽誤您時間了。”

“沒關係,我也是聽從前的老同事說了你的事情,想著過來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訴你。”蘇雅敏笑著說道。

原本安瓊想要請蘇雅敏去國營飯店吃飯做答謝的,蘇雅敏拒絕了。

她這次是回來探親的,今天是行程的最後一天,原本,她去鎮衛生院和舊同事敘完舊後,就要離開了的。

特意跑這趟,是出於職業責任。

她們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蘇雅敏說起了十七年前的事情。

“當年從衛生所轉移過來,交到我手上的小嬰兒確實隻有一個。”蘇雅敏邊回憶邊說道。

那個時候,她還是個剛入職沒有多久的小護士,鎮衛生院的工作很清閒,她也算是遊刃有餘。

那天卻突然來了很多傷者,每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她是個新人,膽子也不夠大,就被安排照顧輕傷患者和接手衛生所轉過來的小嬰兒。

“我很確定,我接手的,和交給那位軍人同誌的小嬰兒從頭到尾都是同一個。”蘇雅敏神色嚴肅,語氣認真的說道。

安瓊心裡一沉,事情查到這裡就成了一個閉環,每個環節好似都沒有問題。

可秦枝跟安雯身世的問題,幾乎是擺在明麵上的。

巧合到了這個份上,就不是巧合了。

蘇雅敏接著說道:“不過,那天,衛生院裡還有一個小女嬰。”

安瓊眼睛一亮,直覺找到了破開閉環的關鍵。

“那是一大家子人,也是從香溪村轉移過來的,他們家也有新生兒,是一對雙胞胎兒女。”

“他們是不是姓秦?”安瓊追問。

蘇雅敏看了安瓊一眼,點點頭。

她還提供了一個關鍵的信息:“小女嬰和秦家人是一起被轉移到鎮衛生院的。”

也就是說,秦枝和安雯在進入鎮衛生院之前,很可能已經換錯了。

蘇雅敏看了下時間,說道:“我知道的消息就是這些了,希望能幫到你。”

“抱歉,我得走了,不然要趕不上火車了。”

“我送您去火車站吧。”安瓊說道,“謝謝您特意過來找我,耽誤了您時間了。”

“不用了,我家人會來接我的。”

送走了蘇雅敏後,安瓊這趟安溪之行也要結束了。

突破口在秦家,她要馬上回京城,想辦法找秦家人套話。

真相已經不遠了。

京城,秦興耀像往常一樣去朝陽路看自己的女神騎自行車上班。

然後,他再跟在後麵,裝作一起上班的樣子。

孔文鴻聽了安雯的一肚子不滿抱怨,把人送回了家後,心裡略有些煩躁。

當然,他不是煩安雯,他永遠也不可能煩安雯的。

他煩的是造成安雯情緒不穩定的

身世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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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止一次暗罵蔣衛東沒用,給了他那麼多錢票,現在還沒有好消息傳過來。

那些錢票可是他從小到大的積蓄,他還偷偷挪用了他爸藏起來的私房錢。

“秦興耀。”孔文鴻看到一臉癡漢的秦興耀,走過去跟他打了聲招呼。

“文鴻哥,你怎麼來這裡了?”秦興耀往他身周看了看,“我姐呢?沒跟你在一塊兒?”

“沒呢,她回家去了,走,陪哥說說話。”

“哥,我要上班呢。”

“請一天假吧,咱哥倆說說話。”孔文鴻理所當然說道。

秦興耀猶豫了一下,他還不是正式工,請假不好,會影響轉正。

可是,孔文鴻是他親二姐的好朋友,而且,每次都會請他吃喝,長見識。

“走吧。”孔文鴻見他踟躕,直接搭上他的肩,帶著他往商店去。

“文鴻哥,等等,我找個同事幫我請一下假。”

“行,我在前麵公園等你。”

孔文鴻去商店買了兩瓶汽水,坐在公園的角落裡等秦興耀。

“你上次不是說你姐要結婚了嗎?”孔文鴻從挎包裡拿出一個盒子,“給,你姐給的禮物。”

兩個姐指的是誰,秦興耀明明白白的。

他也沒有客氣,直接收下了禮物,他的親二姐,手裡錢票多的是,不差這些。

“幫我謝謝我姐。”秦興耀沒有打開盒子,這點教養他還是有的。

“謝什麼,她知道你們正在為嫁妝發愁,急得什麼似的,恨不得把自己的私房錢都拿出來給你們。”

秦興耀眼前一亮!

要是這樣,那可太好了,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孔文鴻就歎了口氣:“可惜,她手裡雖然有錢,但取用卻不自由。”

“怎麼了?”秦興耀著急問道。

“她手上的錢都是安家人給的,他們心裡有數,你姐要是一下子花沒了,萬一他們問起來,你姐就不好交待了。”

安家人:······風評被害!

蒼天作證,他們給了安雯的就是她的,她怎麼用從來不過問的!

但秦興耀不知道啊,聽孔文鴻這麼說,就有些犯嘀咕,還替他親二姐委屈上了。

“怎麼這樣啊,我姐都是大人了!”

“是啊,你姐是住在家裡,多少被人管束著。”孔文鴻循循善誘,“她又能乾,考進了文工團。”

“去了文工團也要遵守紀律,不能為所欲為的。”

“如果她現在也下鄉當了知青,那就自由了。”

“聽說有些過得好的知青,吃喝都由大隊供給,口糧都能省下來寄給家裡呢。”

這番意味深長的話聽進了秦興耀的耳朵裡,放進了心裡。

等他回了家後,就跟父

() 母提出,可以讓秦枝寄錢給家裡的事情。

“胡說什麼?”

秦母方杜鵑輕聲嗬斥小兒子,“你二姐在鄉下也不容易。”

“我們幫不了她什麼,哪能給她添麻煩?何況這麼大一筆錢?”

秦興耀就把從孔文鴻那邊聽來的,知青過的輕鬆的話說了。

“你聽誰說的?”方杜鵑哭笑不得,“知青的生活真有這麼好,當初,我跟你爸乾嘛把自己的工作轉給你們?”

“讓你們去下鄉不是更好?”

秦興耀說了幾次,方杜鵑都沒答應,還說要多體諒秦枝,讓他不要再說了。

說急了,秦興耀脫口而出:“她又不是我親二姐,我做什麼要體諒她!”

方杜鵑手一抖,盤子裡的饅頭直接滑到地上。

“媽!”

秦夢一直沒有插嘴說話,喊了一聲後,忙上前去撿,她撣去饅頭表麵的灰塵,接過方杜鵑手裡的盤子,一起放在桌上。

“媽,二妹真的不是咱們家的孩子嗎?”

方杜鵑的反應太奇怪了。

如果秦枝是自家的孩子,她肯定第一時間斥責秦興耀胡說八道才對,而不是驚慌失措,又有些茫然不確定的樣子,直接摔了手上的東西。

秦國柱下班回到家,看到的就是妻兒發愣的場麵。

“這是怎麼了?”

他看了眼桌上,平時他下班回家,飯菜肯定已經上桌了,今天卻隻有一盤饅頭,有幾個還染了灰塵。

“爸,阿耀說小枝不是我們家的孩子,是不是真的?”

秦夢問方杜鵑問不出什麼,見秦國柱回來,連忙出聲問道。

秦國柱腳步一頓,看向秦興耀:“為什麼這麼說?”

“又有人拿你們的長相說事了?”

秦興耀見家裡的人都看著他,壓力山大。

眼見著事情瞞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氣,從挎包裡把孔文鴻給他的禮盒拿出來放到桌上:“這是我親二姐送給大姐的結婚禮物。”

秦夢倒吸一口涼氣:“你們已經相認了!”

說完,她打開盒子,裡麵是一匹顏色非常正的紅布,做身嫁衣綽綽有餘。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有人會拿出這麼好的紅布送給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秦夢摸著紅布愛不釋手,對秦興耀的說法多相信了幾分。

秦國柱和方杜鵑對視一眼,秦國柱點頭,方杜鵑終於開口說道:“這件事情很複雜,那個時候很亂。”

“所以,我也不確定秦枝到底是不是咱們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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