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 / 2)

進了私牢的大門,秦枝低聲對兄妹倆說道:“跟著我的步伐走,不要踩踏彆的地方。”

這裡她也隻來過一次,彆看裡麵一副平平無奇的模樣,很多地方都埋著炸彈,觸之即炸。

更有出其不意的地方安裝著啟動自動掃射槍的按鈕。

如果不小心碰到了,那就自求多福了。

而且,安全的落地點也隨時會發生變化。

有人想要劫私牢,或者私牢裡的人要逃出來,除了實力就要看運氣了。

很大概率,那些人千辛萬苦從內牢逃出,最後都折在了院子裡無處不在的機關上了。

當然,這一切都有驚無險度過了,還有守門的明貴呢。

自認為曆儘千帆的明大爺可喜歡他這份工作,絕不可能會對砸他飯碗的人手下留情的。

而且,不是有句話叫做高手是寂寞的麼?

守門的高手是更加寂寞的。

好容易出來個人,可不得往死裡切磋。

據說,曾經有一位實力很強,運氣也很不錯的犯人逃到了門口。

然後,被明貴纏著切磋了三天三夜,人最後自己滾回內牢,從此安分了。

當然,如果犯人實力太強,明貴覺得自己可能乾不過。

那也沒關係,旁邊就是軍院啊。

吼一嗓子“人要跑了”,保管在軍院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部第一時間跑出來助陣。

這逃出來的哪裡是什麼犯人啊,明明是天降的獎金啊。

要不是軍院人少,獎金又多,大家都夠分,估計他們能為了誰最終把人抓住,自己先打起來。

當然,第一軍的人都知道該怎麼找到安全的落地點。

這也是秦枝剛剛叮囑兄妹倆跟著她腳步走的原因。

她倒是不怕不小心觸發了機關,一個金鐘符就能躲過去。

但是,後續,這些使用過的機關鄔蒙要全部檢索一遍,重新上子彈,改按鈕,非常麻煩。

秦枝不喜歡彆人給自己添麻煩,她自己也會儘量不給彆人添麻煩。

夏桑和童天曲剛認了主,自然是秦枝怎麼說,他們怎麼做的。

為了保險,他們還把黃卜元搬起來,雙腳離地,就這麼一路小心的跟著秦枝走。

順利領著人到了北院的私牢,秦枝讓他們等在這裡,就去彙報工作了。

是的,和隔壁第一軍四合院一樣,這邊也有五個私牢,給五個院子的成員使用。

秦枝撥通北院正房的內線。

孟淮生聽到她說意外抓住了黃卜元後,說道:“我跟老大說一聲後立刻過來。”

沒過多久,項均和孟淮生就一起過來了。

“老大,孟爺爺。”

“這兩位是?”孟淮生問道。

秦枝就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項均聽了後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他看了眼黃

卜元的狀況,低聲問秦枝:“能讓他隻開口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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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枝:!

刺激!

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部用一種“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的眼神看向黃卜元。

黃卜元無法動彈,但他聽了項均的話後內心激蕩,氣血翻湧,唇角血線滴滴答答往下落。

顯然,項均的話戳中了他的內心深處最在意的地方。

項均並不在意,繼續說道:“不才,在下意外下尋到了他的下落。”

“黃老若願意誠意回答幾個問題,我很樂意成人之美。”

說完,他衝秦枝微微頷首。

秦枝會意,直接一張真言符貼在黃卜元身上。

“你想問什麼?”黃卜元意識到自己能說話後,問道。

“我要知道繭所有核心成員的資料,犯罪證據,還有上滅門計劃者的名單。”

“我可以告訴你上滅門計劃者的名單,其他的,無可奉告。”

他是很想找到嫂子為自己留下的血脈,但他能說的就隻有這些。

不然,找到了後人就是害了他們。

繭不是他一個人的,他也不是繭裡麵最厲害的人。

黃卜元是滅門計劃的訂立者和執行者,計劃失敗,他被抓,是他技不如人。

關於計劃的一切,他都可以交待的清清楚楚的。

唯有與繭有關的東西,他不能說。

他是繭的核心成員,更加知道繭的可怕。

儘管這裡隻有寥寥幾人,但他幾乎可以確定,他此時此刻在這裡出賣了繭,下一刻,他的名字就會上繭的清理名單。

上了清理名單的人,即使是家裡的蚊子也會被滅乾淨。

他不能連累了自己的後人,不如什麼都不說,讓他們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安穩的生活。

而且,他未必不能逃離這裡。

項均能找到人,他同樣也能。

秦枝並沒有被他的言論和一片所謂的慈父之心感動。

黃卜元動輒滅人滿門的時候,可沒有想過被他無故殺死的人是否無辜。

必要的時候,她很願意用符籙逼供,就像之前的李黑子那樣。

“黃老可能誤會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項均雲淡風輕的點明黃卜元的處境,“你現在是階下囚。”

黃卜元被噎了一下,直接閉口不言。

但項均會讓他如願嗎?

顯然不會的,他又說道:“恭喜黃老了,你有個天賦資質不錯的曾孫。”

黃卜元嘴唇顫動。

“聽說繭有個營地專門培養殺手?也會有意識

() 的收攏有特殊天賦的孩子?”

這句話說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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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繭的核心成員,自然知道營地是什麼地方。

不是所有人從營地裡出來後,還能像夏桑以及之前的郭伊她們那樣還能有自己的思想的。

更多的,是成為沒有思想的殺人工具。

他自己創建了這樣的地方,用各種手段讓彆人家的孩子進去營地,卻是不舍得自己的後人去這樣的地方受苦的。

黃卜元掙紮了。

據他的了解,和華國軍人一身浩然正氣,辦事光明磊落不同。

第一軍雖然也是軍,但行事風格卻莫測詭譎,全憑個人喜好。

黃卜元是真的相信項均會想辦法把他的後人送進營地裡去的。

他沒有把握能在那之前從這裡逃出去,更加沒有把握能在項均動手之前找到自己的後人。

許久許久之後,他歎了口氣,終於全撂了。

黃卜元是清朝道光皇帝在位最後一年同時也是鹹豐登基之年生人。

經曆了五代清廷帝王,見證了清廷的滅亡。

今年已經一百二十歲了。

秦枝:若不是知道他的駐顏有術是因為轉生陣,她都要羨慕黃卜元會保養了。

這人看上去比六十多的項均和孟淮生年輕多了。

這可還差著一個甲子的時間呢!

黃卜元是流宗一個陣宗的弟子。

他跟嫂嫂的事情被師哥知道後,師哥就開始追殺他,他意外殺了師哥,無處可去,機緣巧合下知道有繭這麼個地方,就乾脆加入了。

不知道是當初跟他師哥鬥法的時候被下了暗手,還是後來作孽太多,又或者是轉生陣的副作用。

反正,黃卜元一直沒有後代。

隨著年歲越大,他就越記掛當年的那個孩子。

當然,那個孩子應該是活不過他的,但他的後人肯定是在的。

黃卜元既然說了,說的,就一定是真話。

從他嘴裡,他們得到了繭核心成員的名單,滅門計劃執行者與被執行者名單,以及營地所在的地址。

黃卜元甚至說了大峽穀後山瀑布後藏著繭曆經幾個皇朝積累的財富。

最後,秦枝問他嬴瀾的下落。

他想了一會兒才想起嬴瀾是誰。

“她逃進了神農架深處。”黃卜元說道。

審訊完黃卜元後,一行人出了私牢。

秦枝組織了一下語言,對項均說道:“老大,夏桑和童天曲······”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聽項均說道:“你是想給他們求情?”

“是。”

按理說,他們都是繭的成員,是要被清算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們兩個人都屬於危險分子。”

一個多年壓抑本性與仇恨,在仇人身邊侍奉,聽多了也看多了陰暗與狠毒。

() 一個從營地裡出來,

被稱為毒娘子,

心性冷漠,殺過不少人。

這樣的人,放在身邊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項均知道他們三個人之間的關聯,但他很看好秦枝,不希望她因為心軟毀掉前程。

正好這個時候龐渡從軍院出來,見到秦枝他們在院子外,又有兩個陌生人,就走了過來。

“小童和毒娘子。”他回憶了一下後,說道,“小童的消息我沒有收到過,倒是毒娘子。”

他看向夏桑,繼續說道:“從營地出來後殺了不少人。”

秦枝心一沉,殺人是該要償命的。

她原本懷疑的杜興華的死跟夏桑有關,還能自欺欺人一句:渣男該死。

但其他人呢?無辜被殺的人呢?

秦枝求情的話無法再說出口。

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倒也是運氣好。”龐渡又說到,“她殺的都是繭組織的內部成員。”

聽到這句話,秦枝的心又微微放下了點。

“至於杜興華,他私下倒賣槍械,還是買給R本人,本來就該死。”

秦枝眼睛微微一亮。

“怎麼?你願意給他們作保?”龐渡好奇問道,“你跟他們是什麼關係?”

秦枝就又把之前童天曲說的話複述了一下。

“原來還有這層關係。”龐渡點頭。

“是。”

“這樣吧,我們接下來會全力拔除繭組織,他們兩人如果能將功折罪,之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項均說道。

“其他的,老孟,你自己決定。”

說完這句話,項均和龐渡就進了軍院。

項均和龐渡一走,秦枝就自在了很多。

“孟爺爺,我不強求他們能不能加入第一軍得。”秦枝肅容說道,“像現在這樣能將功折罪,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你不用覺得為難。”

曾經是繭的成員,這是夏桑兄妹倆無法掩蓋的過去,且就像項均說的那樣,他們的性格應該跟常人略有些差異。

秦枝覺得他們能脫離繭,過正常人的生活就已經很好了。

等將功折罪後,他們就離開第一軍,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你們呢?”孟淮生問夏桑兄妹。

“您放心,我們都聽秦枝的,也一定全力以赴鏟除繭組織。”兄妹倆異口同聲說道。

秦枝剛剛說的時候,隱瞞了嬴家是玄門正宗的事情,這事牽涉有點大,她還沒有想好怎麼辦。

且“主上”什麼的,她也實在接受無能,就都沒有說起,隻說她們表親。

當然,他們也確實是表親,是一表三千裡的那種親。

童天曲和夏桑找到嬴瀾的女兒,又認了主,見秦枝不說,他們自然也不會多嘴,隻在心裡認定秦枝是主上。

“既然這樣,那這兩人你就領走吧。”孟淮生說道,“不過,他們如果犯了什

麼事情(),

;¤()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謝謝孟爺爺。”

軍區,萬家。

“你就這麼容不下那個孩子嗎?”紀玉蘭疲憊地說道,“你已經不年輕了,還要這麼任性嗎?”

“是啊,我已經這麼大了,你們為什麼還要管著我呢?”萬時清反唇相譏,“每次都說為我好,為我好。”

她哼笑一聲:“我不知道什麼是對自己好的嗎?”

“我前半生一直聽你們的,做你們最滿意的女兒,嫁你們看好的男人。”

“那男人真的好嗎?”

“你們覺得我過得快活嗎?”

萬景庭夫妻啞口無言,這些指控他們都認,可是:“於海川不是好人。”

紀玉蘭終於沒有忍住,把埋藏在心裡多年的秘密說了出來:“你以為於海川多年未婚是為了等你嗎?”

“不是的!”

“他早就跟鄉下原配有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兒子。”

萬時清臉上的冷笑幾乎要溢出來:“好巧啊,杜興華也在鄉下和原配有個快二十歲的女兒呢!”

紀玉蘭聞言,臉皮抽搐了一下,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問道:“時清啊,你是真的中意於海川這個人,還是因為我跟你父親的反對激怒了你,你是為了反抗而反抗?”

萬時清聽到這句話沉默了下來。

這麼多年過去了,要說她癡心不悔,那是笑話。

真的癡心不悔,她就不會聽從父母之命嫁人了。

可杜興華死了啊!

杜興華死了,她的心卻像是活了過來似的。

她已經不年輕了,就不能為了年少時的愛戀奮不顧身一回嗎?

見她沉默,紀玉蘭看了萬景庭一眼,萬景庭點了點頭,紀玉蘭走到萬時清身邊,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萬時清瞳孔瞬間放大。

顯然,紀玉蘭說的幾句話對她的殺傷力非常大。

“這就是我跟你爸爸不讓你跟於海川來往的真正理由。”紀玉蘭說道。

“怎麼可能!”萬時清一臉不可置信,“不可能的!”

戰場是什麼地方,怎麼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不信!”萬時清有些瘋狂地說道,“您為了不讓我如意,可真是煞費苦心,連這樣的理由您都能想的出來。”

“我沒有騙你,這麼多年我們小心保護著這個秘密,就是怕你受到牽連。”

紀玉蘭失望的看著萬時清:“你是瘋魔了嗎?”

“為了一個男人,你是在質疑我的為人嗎?”

“我不知道!您彆逼我!”

萬時清說完,跑出了家門。

“老萬,怎麼辦?她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於海川吧?”

“不會的!”萬景庭肯定道,“她不會的!”

萬時清腦子很混亂。

一時想起當年那個打馬而來,把她從幾個調戲她的R本浪人手裡救出來的

() 少年郎。

一時想起父母親從小的諄諄教誨。

一時耳邊又響起紀玉蘭晦澀的聲音。

“我曾經親眼看見於海川砍殺R本人的時候,R本人一點也沒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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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親眼看見過幾個華國人一臉麻木換上統一的R本軍服排著隊往於海川的槍口上撞。”

“不可否認,於海川的確優秀,但跟他同期參軍的青年將領哪個差了?”

“每次在戰場上,他的表現都是最亮眼的,殺敵都是最多的。”

“為什麼呢?”

“因為他的軍功有貓膩!”

萬時清蹲坐在地上,捂住了耳朵。

“如果一個人表現出來的永遠是最好的一麵,永遠是最能吸引你,最能直達你心靈深處的。”

“孩子。”

“你就真的沒有想過,這裡可能會有的問題嗎?”

“你們年輕人講什麼靈魂契合,什麼靈魂伴侶,你真審視過他這個人有著什麼樣的靈魂嗎?”

轉公交車回來軍區的三個人,到了公交站點下車後,邊走邊聊天。

秦枝也知道了童天曲這些年沒有殺過人,但幫黃卜元傳話的事乾了不少,不算無辜。

但好在,他們不在項均大奸大惡的名單上,可以將功折罪。

“你們的名字要換回來嗎?”秦枝問道。

兄妹倆齊齊搖頭,夏桑說道:“不換了,我已經習慣了這個名字的陪伴,突然換回天曲的名字,恐怕彆人喊我,我都不會應聲。”

認回了哥哥,認主了秦枝,夏桑整個人似乎都活了過來。

雖然不能手刃黃卜元,但是,她相信他最終會有該有的下場。

相比於夏桑的狀態,童天曲還是從前人畜無害,溫柔少年的模樣。

“我的名字也不改了,但我想把姓該掉。”

“你要姓回嬴姓嗎?”秦枝問道。

童天曲搖頭:“嬴姓雖然不是非常罕見的姓氏,卻容易挑動有心人的神經。”

他說道:“我跟你姓秦好嗎?”

“哥,你忘啦?”夏桑小聲說道,“主上也不姓秦的,她姓安。”

童天曲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他心裡對安家還是有怨懟的。

儘管之前秦枝解釋過了當初的混亂和陰差陽錯,但他心底終究還是意難平的。

作為嬴家嫡係的秦枝,原本應該是如公主般的存在,卻被一對愚夫蠢婦賣了護身的玉牌,還被區彆對待。

若不是新華國講究法治,他想折罪後堂堂正正跟在秦枝身邊,又不想給秦枝添麻煩,他現在就能衝去秦家,把那對愚夫蠢婦噶了!

隨後,他連忙默念清心咒,那位老者說的對,他見過殺戮,又一直待在黃卜元的身邊,三觀早就崩壞。

這不行,不能給秦枝找事。

“主上,你的姓氏會改回安姓

() 嗎?”

夏桑問道。

秦枝停下腳步,這個問題,她還真的沒有想過。

安家人也沒有特意提起這件事情。

關於姓氏的事情,就這麼被忽略了過去。

現在想來,既然一切都重新來過了,那就把姓氏改回來吧。

於是,她笑著說道:“彆喊我主上,喊我名字就行,另外,我決定改回安姓了。”

然後,她又對童天曲說道:“我跟秦家人已經兩清了,以後也不想有什麼交集。”

“你要是氣不過,咱們就一起去套安雯和孔文鴻麻袋吧。”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孔文鴻是安雯最忠實的舔狗,沒有他的縱容和幫忙,兩輩子安雯可能都能安分一些,打他一頓出氣,不冤。

秦枝甚至暗戳戳的想,以後要不不送織夢符了?

過年過節,心情好了,或者遇上煩心事心情壞了,都去套他們麻袋算了。

童天曲聞言眼睛一亮,忘了有這兩人了。

秦枝可沒有幫他們隱瞞,當初孔文鴻特意去寧市收買蔣衛東的事情,她也說的清清楚楚的。

見童天曲異動,秦枝笑著說道:“最近京城暗地裡還在戒嚴,咱們小心一些,彆露出了馬腳。”

“好!”

童天曲原本以為秦枝會說等戒嚴過去了再動手,心裡還有點失望呢。

沒想到秦枝這麼乾脆。

這個主上,他喜歡!

算了,既然主上都原諒了安家,他也就放下對安家的成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