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主上的意見才是最重要的。
這天安立信難得在家小憩一會兒,聽到秦枝回來,就從書房下樓來。
“回來了啊,累了吧?”安立信仔細打量秦枝,說道,“是不是瘦了些?”
“不然,我還是去申請後勤吧,得給你做些好的補補身體。”
說著,他就要打電話給後勤。
秦枝知道之前有位後勤人員在安家做了很多年,安雯差不多就是她帶大的。
安立信怕她不自在,也怕趙媽會對秦枝有意見,跟人商量後,送了一筆豐厚的謝禮把人送走了。
後來,家裡就一直沒有申請後勤。
不過,秦枝覺得這樣挺好的,她待得更自在。
她不好違逆老人的好意,於是,直接說道:“爺爺,我想把姓改回來。”
果然,聽她這麼說,安立信立刻收回了拿電話的手,不敢置信的問道:“我聽錯了嗎?”
“你要改回安姓了?”
秦枝笑著點頭:“您沒有聽錯,我確實要改回安姓啦。”
她笑著坐到安立信身邊,說道:“爺爺,我回來了。”
“好好好,好孩子,我,我親自去辦,我親自去換新的戶口簿。”
安立信很激動,站起來就要去找戶口簿。
“爺爺,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跟您說,您彆激動。”
“好,我不激動,
我就是太開心了。”
安立信笑著說道:“安枝,
這真是個好名字,
好聽,好聽!”
秦枝,不,現在是安枝了,安枝笑著把遇上夏桑兄妹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麼說,夏桑不是杜興華的女兒?”
安枝點頭:“她因為殺人手段隱秘且一擊必中,被選中來軍區執行滅門任務。”
她把黃卜元交待的,安家原本被作為第一家滅門對象的事情說了一遍,又說了蒼龍擅自增加了萬家上名單的事情。
還把杜興華倒賣槍械的事情也說了。
“杜興華。”安立信歎了口氣,“他是被萬家和自己的私心毀了。”
“雖咎由自取,到底,當年如果不是娶了萬時清,必然有另一番際遇。”
“這蒼龍莫不是和萬家有私怨?”安立信很快收起感慨,說道。
然後,他收起若有所思與考量,笑著說道:“這事急不得,靠猜測是定不了案的,回頭我讓人去細查萬家。”
“既然是你的表親,快點讓人進來。”
兄妹倆進了安家後,非常有禮貌的和安立信交流。
“時清?”
聽到熟悉到刻到骨子裡的聲音,萬時清從混亂中回過了神。
原來,她不知不覺走到了北海公園,這個留下她跟於海川很多回憶的地方。
“海川。”
一彆經年,恍若隔世。
萬時清雖然鬨得厲害,嘴上也句句往紀玉蘭心上戳。
但她除了在結婚之初不甘心,寫了幾封信給於海川外,還真的沒有私下約見過於海川,連偷偷看他也沒有。
這是他們分開十多年後,第一次見麵。
於海川還跟記憶裡一樣,依舊乾練英俊,他的臉上被歲月刻畫出了一些淺淺的痕跡,卻絲毫無損他的氣質。
跟她想象中於海川應該有的模樣如出一轍。
看著於海川,她的眼淚就不受控製的往下落。
這是她的青春,她的夢啊!
淚水模糊了視線,影響了她的視覺,惶然間,她似乎從於海川的眼裡看到了不耐。
一定是看錯了,他是最溫柔的人。
“時清,彆哭了,我們能重逢是件好事。”
和煦微冷的聲音傳進耳際,她的心定了定。
“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說話,好嗎?”
“好。”萬時清不由自主點頭。
安家,簡單的互相認識後,安立信堅持要親自拿著戶口簿去辦理安枝改姓的事情。
安枝見他堅持,就陪著他一起去京城派出所。
順便,夏桑和童天曲也要去辦個身份證明。
他們最終決定姓母姓——夏。
夏天曲,夏桑。
孫宏知道安立信著急,就開車抄了近道。
隻是,車子沒開多久,就停了下來。
孫宏指著一個被追著砍殺的青年,說道:“司令,
好像是曹家的曹燦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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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道。
安家跟曹家倒是沒有很深的交情,但曹燦陽特彆崇拜安瓊,從小就跟在她屁股後頭長大,幾乎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姐姐。
他出事,安立信不可能視而不見。
當然,即使沒有這層關係,自己看著長大的小輩遇險,他也一定會出手把人救下的。
“爺爺,我們去吧。”
安枝笑著說道:“您去幫我把姓氏改了吧,曹燦陽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
“年輕人的事情嘛,就讓年輕人來解決好了。”
她會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是因為夏天曲說,他剛剛好像看到蒼龍了。
他知道蒼龍的長相,但不知道他的身份和住址,他們有一套專門用來聯係的方法。
安枝幾乎沒有猶豫就準備把蒼龍抓了。
這可是條大魚,代表著豐厚的獎金。
當然,也是因為安枝不喜歡有人用蒼龍取名,還是個壞人。
安立信對安枝的能力很相信,既然她這麼說了,也就把事情交給了安枝。
他說會順便把兄妹倆的身份證明也辦好,就讓他們下車了。
孫宏和安立信開車走後,安枝他們直接幫曹燦陽抓住追砍他的人,然後迅速往夏天曲說的地方跑去。
可惜,他們到的時候,隻看到了一男一女離開的背影。
“那個女人的背影好熟悉。”夏桑說道,“隻是一時想不起來。”
“咦,你們追於師長乾嘛?”曹燦陽把追砍自己的幾人拷住後,追上他們,好奇問道。
“你確定那個男人是你口中的於師長?”安枝問道。
“確定啊,這家夥一直想追求我二姑姑,最近又常來我家,我能認錯嘛。”曹燦陽說道。
“我想起來了,那個女人的背影,是萬時清。”夏桑非常確定的說道。
“於師長全名是什麼?”安枝問曹燦陽。
“於海川。”曹燦陽回道。
“這就沒錯了。”夏桑說道:“我不止一次從萬時清的嘴裡聽到過這個名字。”
“這是她年輕時處過的對象,到現在還念念不忘,看來他們是重新聯係上了。”
“不能夠吧?”曹燦陽說道,“這家夥纏我二姑姑纏得挺緊的啊。”
“哎呦,敢拿我二姑姑開涮,看我不打爆他的狗頭!”
“你知道於海川的家住在哪裡嗎?”安枝問曹燦陽。
“我當然知道啊。”
曹燦陽看了安枝好幾眼,忽然驚呼道:“你是秦枝!”
“你怎麼會來京城?你是來看我跟安瓊姐的嗎?”
安枝:······
曹燦陽竟然不知道她的身份?
這不科學!
她的身份自從上次二爺爺大壽後,已經在京城整個圈子傳開了。
() 曹家人都不說八卦的嗎?
她以為自己的事情會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成為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呢。
“嗨!”曹燦陽撓撓頭,“我前陣子不是受傷了嗎,被我爺爺送去大姑丈家裡住去了。”
“他家老爺子是個厲害的老中醫,我去調理身體去了。”他低聲說道。
“我才剛回來沒幾天。”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呢。
於是安枝說道:“這事,你回家問一句就知道了。”
“我們有事要辦,先走了。”
安枝說完就和夏天畫兄妹往於海川他們離開的方向追去。
“哎,需不需要我幫忙啊?”
安枝頭也沒回,直接搖手表示不需要。
曹燦陽回到被捆住手腳的幾個街溜子旁邊,狠狠踢了其中一人一腳。
“敢砍小爺,知道小爺是誰嗎?”
說完就不理那幾個人的討饒,把三個人拎去了公安局。
他回頭看了一眼安枝他們離開的方向,心說,這救命恩人來了京城,他得找機會儘一下地主之誼,好好請人吃頓飯才行。
安枝和兄妹倆一路往於海川家追去,撲了個空。
夏天曲在於海川家附近饒了一圈,回來搖頭,示意人沒有回來過。
“夏桑,你想一想,在杜家的時候,有沒有聽萬時清說起過什麼?”
夏桑搖頭,萬時清三五不時要發瘋一回,她懶得費心思了解。
頭搖到一半,硬生生刹車,她想起了一件事情。
“我記得,她有一次鬨起來的時候說過,如果不是紀玉蘭在東城招待所找到她,她可能已經跟於海川領了結婚證了。”
“這種充滿特殊回憶的地方,久彆重逢的有情人肯定會過去一起懷戀逝去的歲月。”安枝肯定說道。
夏桑兄妹雖然奇怪安枝怎麼會知道這些,但也都相信她的判斷,一起往東城招待所趕去。
東城招待所,於海川和萬時清正在那裡的小湖邊憶往昔。
“那時候,我其實有想過直接往湖裡跳來威脅我媽的。”萬時清說道。
然後,她苦笑搖頭:“可我終究沒有那麼做,我沒能為了我的愛情赴湯蹈火一回,海川,你怪我嗎?”
於海川搖頭:“沒有,我永遠不會怪罪你。”
“我們當年能有緣相遇已經是上天給我最好的禮物了,情深緣淺,那也是我不夠優秀,配不上你。”
“我怎麼會怪你呢?”
聽到於海川這麼說,萬時清臉上剛要掛上感動的笑容,腦海裡就開始自動播放紀玉蘭剛剛的話。
萬時清怔愣了一下,是啊,十多年過去了,於海川說的話還是那麼動聽,還是那麼真誠,那麼直達她的心房。
但是,一個人真的能十多年了還保持著年少時的赤誠與熱愛嗎?
她自問對於海川情深義重,遺憾自己初戀成風,一直念念不忘,戀戀不舍。
但在和杜興華的婚姻中,她也不是沒有動搖過的。
正在她不知道要怎麼回應於海川話的時候,他背後突然出現三個年輕人,其中一個還是她最討厭的繼女。
她和一個少年人直接對著於海川發難。
於海川是真正上過戰場的軍人,即使他的軍功有水分,但他是真真切切從槍林彈雨中退下來的人。
萬時清的表情和背後突然傳來的勁風讓他瞬間做出反應。
他轉身格擋住了夏天曲的攻擊,又一腳把夏桑踹翻。
“你們乾什麼?”萬時清驚呼。
然而沒有人理她。
安枝見夏天曲不敵,立刻上前幫忙。
沒錯,她是個脆皮,但那是相對於煉體玄師而言,對於於海川這樣的普通人,她對上還是絲毫不落下風的。
萬時清是知道安枝的身份的,也恍惚聽過一嘴她找到工作回京城的事情的。
而且安枝跟於海川根本沒有交集,對付他不可能是出於私怨。
加上之前紀玉蘭跟她說的話,還有此時於海川臉上猙獰的神色。
她忽然間有些恍悟,多年的,厚厚的濾鏡發出了碎裂的聲音。
於海川是認識夏天曲和夏桑的,跟萬時清的想法截然相反,他第一時間認為是繭要清理他。
畢竟他私自更改滅門計劃,不僅把萬家添了上去,還把人提到了首位執行的對象。
他敢這麼做,不過是仗著他是繭在軍中唯一一位高位軍官的緣故。
他從前一點也沒有擔心事情暴露後自己會被清算。
但此刻,他的心裡升起久違的畏懼,手上的動作卻更加淩厲了起來。
隻要這次不被抓住,他就有辦法讓繭不敢動自己。
對於繭,一開始他是敬畏的,能讓那麼多人前仆後繼死在戰場上,死在他的刀槍下,還是以R本人的名義死去。
這得有多大的能量!
但一個接一個的榮譽,一場又一場的戰功讓他迷失了。
當然,他不是迷失了心智,而是迷失在了對權勢的執念中。
他從一開始的對繭傳過來的命令戰戰兢兢的執行,到不動聲色敷衍,到後來的自作主張。
一步步的試探,讓他知道,他對繭來說是特殊的,不可缺少的存在。
他沾沾自喜於自己能略微從繭對他的控製中掙脫一些,同時又想到了穩固自己地位並上升的途徑。
他把目光放在了隻有曹燦陽一個男丁的曹家身上。
有些東西不一定要滅人滿門才能掌握在手裡的,隻要殺那麼一兩個人,就可以達到目的了。
弄得滿城風雨的,到最後死的是誰還真不好說。
他心裡是鄙夷繭的異想天開的,什麼滅門計劃,在他看來就是一個笑話。
他在軍中多年,會不知道那是一群什麼人?
能在軍區或者家屬區被殺的,要麼就是出其不意,要麼,那人自己就是個靠關
係堆起來的草包。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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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自己非常自信,當年即使沒有繭,他也能有今天的地位,不過可能會多花點時間和精力罷了。
事情也確實如於海川預料的那樣,杜興華不明不白中毒死後,不僅軍區戒嚴了,連京城都暗中戒嚴了。
想要在這樣的情況下再執行滅門計劃,那就隻能試試一對一同歸於儘了。
繭倒是有這麼多殺手可以做這個的,但華國的軍人是吃素的?
於海川在軍中這麼多年,最是知道華國軍人的素養。
當然,他也離開繭多年了,不好判定繭那些殺手的實力。
但排除那些有特殊能力的,真刀真槍跟軍人對上,勝負還真不好說。
講真,他不太看好繭,即使他也是繭的一員。
所以,他一直在積極給自己尋找後路。
之前是萬時清。
結果,萬家那倆老東西好像發現了一些什麼,從一開始的看好放任,到後來堅決反對。
甚至不惜讓萬時清在極短的時間裡嫁了個沒什麼用的男人。
萬景庭是個非常謹慎的人,他做了幾次手腳,都沒能算計到人。
但他覺得不安,他幾乎能確定萬家夫妻是知道些什麼的。
不過是忌憚他跟萬時清曾經的關係,怕被牽連,所以一直保持沉默罷了。
這一家人,他是一定要除掉的。
萬景庭不好對付,杜興華那個草包還不好下手嗎?
他就讓人去誘惑杜興華倒賣軍械,再伺機爆出來,炸沉萬家這條船。
沒想到,他還沒有爆出這件事情呢,就有了滅門計劃。
杜興華那邊畢竟不可能什麼痕跡都抹除得乾乾淨淨的,但滅門計劃可以啊。
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能錯過?
直接做主就把萬家添了上去。
這麼些年,他自作主張的事情也做過不少。
他怎麼也想不到,繭對他放縱了多年,這次竟然這麼較真。
他心裡越是慌張,手上越是狠辣。
抓住機會拔出□□對著安枝就是一槍。
夏天曲想也沒想,直接擋在安枝麵前。
安枝見狀一張金鐘符貼在了夏天曲身上。
子彈打在他身上,發出金屬相擊的聲音。
夏天曲毫發無傷。
於海川見狀,轉身就跑。
然後!
萬時清伸出了腳,把他絆倒在地上了!
於海川整個人都是懵的。
不是,萬時清剛剛還跟他你儂我儂呢,這會兒不幫著他逃跑就算了,怎麼把他給絆了?
裡外分不清的?
還是,她已經知道自己給他們家安排上了滅門計劃首位的事情了?
不會,萬時清沒有那麼好的演技。
剛剛她麵對自己的時候全是感情,沒有技巧的。
安枝見狀立
() 刻上前把人拷住。
沒錯,
第一軍不僅有公安的證件,
還有公安的配製,閃亮亮的銀鐲子安枝也有。
從覺得死而無憾,到死裡逃生,到毫發未傷,夏天曲回過神來後,立刻過來幫著安枝把於海川按住。
夏桑傷得蠻重的,她是真正的脆皮,到目前為止,殺人從沒有失手過,但對戰,也從來沒有贏過。
根據她的說法,營地裡有一個特殊的分支,所有有特殊能力的孩子都會被送到那邊去。
在那邊,不用像營地其他人那樣接受非人的訓練,跟人搏殺才能活下來。
那邊很珍惜特殊能力者的生命,會想方設法讓他們的能力提升到最高。
至於訓練,隨能力者自己的意思,參不參加都沒事。
夏桑是想參加的,但她被泥石流埋得太久,後遺症很多,平衡能力差就是其中一項。
她根本沒有辦法跟常人一樣接受訓練。
於是,她就鑽研毒道,還煉出了胖蜜蜂這樣,能把人直接蜇噶的存在。
當然,她身上也帶著其他的劇毒。
但安枝和她哥在場,她怕誤傷。
再說,她看安枝的意思最好是活捉,就沒有扔毒藥。
等於海川徹底不能動彈後,安枝好奇的看向萬時清。
在她彙總的消息裡,萬時清是個會審時度勢的戀愛腦。
在家鬨得翻天覆地,私下也沒有傳出她跟誰誰誰有什麼牽連的。
但腦子是真的不太好使,自己在家屬區的名聲都給作沒了。
眼下,安枝對她卻有些刮目相看。
這是戀愛腦清醒,變成複仇腦了?
她剛剛聽曹燦陽說,於海川最近一直向他二姑姑獻殷勤,這件事情被萬時清知道了?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萬時清沒好氣的說道。
“抱歉,我隻是很奇怪,你為什麼會幫我們。”安枝實話實說道。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萬時清一副安枝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你總不能無緣無故抓於海川吧?他肯定有問題啊。”
安枝:······抱歉,這邏輯,恕她沒聽明白。
不僅她不明白,在場的人都不明白。
於海川更是不甘心自己被抓,出聲質問:“萬時清你瘋了?你幫著他們來對付我!”
安枝看向萬時清,就見她理直氣壯的說道:“這有什麼難理解的,安家的孩子難道會做壞事嗎?”
“有問題的肯定是你啊。”
安·安家的孩子·枝:那確實!
於海川一陣無語,特麼的,他的深情比不上安家的口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