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比不過的。
萬時清看著於海川被秦枝他們拎走,都沒有多問一句要把人帶去哪裡。
有什麼好問的呢?
不是軍區就是公安局嘍,難道安家人還會把於海川賣了嗎?
這麼老了,也不值幾個錢了吧?
她得快點回家去嘲笑一下她爸媽。
於海川能被安家人抓,那肯定有問題,估計問題還不小。
剛剛安枝為了感謝她出腳相助,告訴她杜興華身上也有事,事情還不小,讓她回去看看家裡有沒有可能被牽連。
哈哈!
她自己的眼光是爛,但他們的眼光也不怎麼樣嘛!
不知道是不是覺得自己扳回了一城,萬時清之前那種瘋狂作妖的勁頭忽然就散了。
回家後和父母把事情一說,兩老一下子無法接受。
“這就是你們挑的老實人。”萬時清冷冷說道,“你們還是趕快想想,他會不會用你們的名義做其他什麼壞事吧。”
“免得到時候被連累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最後,一家三口找政委說明情況去了。
安枝三人離開私牢沒有多久,就又逮著人出現在了私牢的門口。
明貴都驚呆了,他剛坐下沒多久,說誇張點,那凳子,他屁股都還沒有坐熱呢。
年輕人喲,要不要這麼拚啊!
“明大爺,打擾你清淨了。”安枝笑著打招呼。
明貴再聽安枝喊他“明大爺”,居然也聽順耳了。
他樂嗬嗬放行,還叮囑道:“裡麵的布防到點了,剛換過,你小心點。”
“好的,謝謝明大爺。”
“謝謝明大爺!”兄妹倆異口同聲學舌,聲音非常大。
明貴被唬了一下,這兩人看著一臉聰明像,但似乎······
“明大爺?”於海川突然也跟著驚叫出聲,“你是明貴?”
“你腿瘸不瘸?”於海川使勁轉頭打量明貴的右腿,“你是瘸的,對不對?”
“你是明貴!”
“你幫我通知談舞,就說她的小朋友有難,請她出手相助!”
明貴:!
他從安枝震驚睜大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頭頂油綠油綠的閃著光。
孟淮生那個八卦的老東西一定把自己年輕時的那些破事都當笑料跟安枝說了!
安枝一秒收回自己的眼神,孟淮生確實跟她說了。
她知道的太多了,有點撐。
“你老實點。”安枝鄭重警於海川。
什麼小朋友,四十多的男人稱自己是小朋友,要不要臉啊!
可彆連累人啊,明大爺可是老資格,她還是新員工呢。
但是,在把於海川送進北院私牢後,秦枝在打內線電話通知孟淮生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好奇心,問了孟淮生一個問題。
“孟爺爺,明大爺還
和他得紅顏知己有聯係嗎?”
孟淮生被問得一愣:“沒有了吧?”
“就富貴兒那脾氣,
要是碰上談舞,
那不得跟人打的死去活來啊,根本不可能安安分分守著門的。”
明貴:我不是,我沒有,彆亂說,我不打女人!
“你從哪裡聽來八卦?”孟淮生調侃,“過期了吧。”
“還有,你怎麼又打內線了,你在哪呢?”
“我們應該是抓到蒼龍了。”安枝說道。
然後,她鬼鬼祟祟看了一眼外麵的院子,捂住嘴對話筒說道:“您快過來吧,我感覺明大爺可能要炸了。”
說完就掛了電話。
“什麼要炸了?”孟淮生聽見忙音後也把電話掛了。
嘴裡雖然嘟囔著,但他還是用最快的速度趕去了私牢。
他趕到的時候,明貴正一臉懷疑人生的坐在門房裡。
他剛剛是幻聽了吧?一定是的!
人都說一個人開始回憶往昔的時候,就說明這個人老了。
他雖然五十多快六十了,但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大小夥子。
沒想到啊,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中老了嗎?
為什麼會突然聽到談舞的名字呢?
逃避現實的明貴被孟淮生的到來喊醒。
“老明啊,這事發生什麼事情了?”孟淮生一臉“我跟你天下第一好,你有事跟兄弟說”的表情拍了拍明貴的肩膀。
“你跟我說說,我比你聰明,給你出出主意。”
“邊兒去,你們組小同誌不錯啊,一天之內給你逮了兩條大魚。”
明貴揮了揮手,讓孟淮生趕緊去北院私牢看看。
哎,希望剛剛真的是他得幻覺,他真的已經心如止水,跟過去揮手作彆了。
要是談舞真的跟進私牢的人有牽扯,他也救不了她。
孟淮生到了北院私牢後,見安枝和兄妹倆都在,連忙收斂好表情,肅容問道:“抓住蒼龍了?”
“是啊。”
安枝就把夏天曲知道蒼龍的長相,卻不知道他是誰,他們意外碰上於海川,曹燦陽的指認,等等一係列的事情說了一遍。
總結一下就是運氣好,各種機緣巧合下,才把人抓住的。
於海川見進來的不是明貴,就沒搭理,自顧自坐在鐵柵欄裡麵,思索著逃出去的可能。
“蒼龍,說說吧,這些年,你都為繭做了些什麼?”孟淮生問道,“你還有沒有另外安插人到軍隊?都是哪些人?”
“另外,你跟談舞又是什麼關係?”
看來黃卜元還是有所隱瞞的,至少他給的名單上沒有談舞,也沒有於海川。
倒是有蒼龍,但隻是個外號,誰還能憑外號找到人啊。
黃卜元:冤枉!
能說的,他都說了,他平時都叫慣了外號的,真名都不記得了,反正認識人不就好了嘛!
談舞他也交待了的,外號舞娘子的
就是她啊。
於海川自然是不理會孟淮生的,
這麼多年順風順水的生活多少有些麻痹了他的思維。
以至於他已經被人抓住關起來了,
還有些看不清自己的處境。
進了這兒的人可不是憑誰的麵子就能出去的。
要麼是被放出去的,要麼,自己憑本事闖出去。
但到目前為止,進了私牢的,沒有一個能離開的。
秦枝不由好奇,那位談舞到底是誰?
她真的有這麼手眼通天,能在第一軍把他的小朋友撈出去?
於海川什麼也不說,孟淮生自然也不會對他客氣。
如黃卜元這樣的人用刑是沒有用的,要抓住他得軟肋,他才會開口。
那種人叫對手。
於海川這樣的,孟淮生能確定,這北院的刑具,他走不過半輪就得撂。
這種人,叫階下囚。
怕自己的狠厲嚇到安枝,他說道:“安枝,你去院子裡等一會兒,待會喊你進來。”
安枝的真言符實在好用,於海川這樣的人,還是用上真言符靠譜一些,也省的他還要費心思去篩選口供的真假。
安枝對觀刑沒有什麼興趣,點點頭帶著兄妹倆站在了私牢門口。
私牢的隔音非常好,他們幾乎貼門站著,什麼也沒有聽到。
沒過多久,孟淮生就打開門讓他們進去了。
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顯然是動過手了的。
安枝進去後,就看到剛剛即使被抓也是昂著頭的於海川已僵硬的癱坐在地上,低下了頭。
他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手背上有幾道深深的鞭痕,不難想象,他身上應該也是遍布鞭痕的。
孟淮生真是個講究人,怕嚇到她,還脫了於海川的衣服打。
安枝領了好意,一張真言符直接扔了過去。
“什麼東西?”
於海川剛好抬頭看到,立刻閃身想躲,沒有躲過。
眼見著自己身上被什麼東西擊中,金光一閃又消失,他的臉上露出驚慌的神色。
他恨恨看著孟淮生:“你對我做了什麼?我都說我會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了!”
孟淮生不理他,直接問道:“你在軍中培養的人手是哪些?名字,職務,上升的渠道,除了你,還有誰經的手?”
於海川垂下眼皮,淡淡說道:“和平年代軍功難掙,高位上根本安插不了人。”
“我就安排了幾個年輕的後生,位置也不高,就是前途不錯而已。”
於海川震驚!
這不是他想說的話,他想說的是:和平年代軍功難掙,哪裡難麼容易安排什麼人進軍隊!
“繼續說彆停,不然,我的長鞭可還沒喝飽血。”孟淮生聲音冷颼颼的說道。
於海川微微顫抖了一下,身上的疼痛還沒有消退,他委實不想再被鞭打。
多年安穩享受的生活,早讓他失了曾經在戰場上的銳氣,也,
失了骨氣。
一頓鞭子就讓他產生了畏懼。
但他又不想說太多重要的事情,於是,他說道:“現在時局穩定,想晉升,要麼豁出命去執行危險的任務攢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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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費命,後者費時間,還得有靠山。
不然,這麼多人爭搶,憑什麼輪到他?
最近,他收到消息,他所在軍營裡的副軍長年齡到了,要退下來,他想爭那個位置。
但同期競爭的人,好幾個資曆比他老,能力比他好,履曆也比他漂亮。
他知道自己的競爭力不大,就打算曲線救國,走姻親的路子。
要說,他為什麼對這種事情這麼駕輕就熟?
那就要從剛才他口中的談舞說起了。
於海川一開始也是營地裡的孩子,跟其他越練越糙的男孩子不同,他長相是偏書生的秀氣型。
繭來挑選人手上戰場立軍功的時候,他恰好十八歲。
因為常年的訓練,他雖然看著秀氣,但身材挺拔修長,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介於少年人意氣風發和成年人穩重初現之間,在一眾五大三粗的漢子中間,委實有點顯眼。
具體表現為,被一起過來挑人的談舞一眼看上了。
那時候的談舞已經徐娘半老。
年輕的時候,她喜歡滿身肌肉,力拔山河的壯漢。
覺得那樣的男人才能給她安全感。
但到了她現在這個年紀,她就喜歡半生半熟的少年郎,能讓她有種青春重駐的感覺。
談舞把於海川叫過去,非常直接的問他:“願不願意用一個月的時間,換一個前程?”
於海川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如果他不答應,最後要麵對的就是和競爭名額的同期對戰。
這種對戰是不會在乎學員生死的。
因為長相,有好幾個實力強的人看不上他,平時也多有針對。
不過,營地裡無故鬥毆是要被處死的,誰也不敢惹事。
這回有了光明正大對他下死手的理由,他能活下來的機會非常渺茫。
現在有了不用死的機會,還能直接拿到去軍隊的名額,過新的生活,傻子才會拒絕。
而且,這姐姐雖然老了點,但風雨猶存,他閉上眼睛也不是不能愛的。
交易順利達成,他被帶離了營地。
知道自己是受益的一方,於海川陪伴的很儘心,很貼心。
談舞都說了,如果她再年輕幾歲,可能就不舍得把人放走了。
也是在這段相處的時間裡,他聽談舞說了很多年輕時候的事情,才知道明貴,才腦子一抽讓明貴幫他傳信。
事實上,他自己也知道,什麼舍不得他,以後有麻煩儘管找她,都是客套話。
誰當真誰是傻子。
他離開繭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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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多少人說過同樣的話,誰知道?
後來就是他在戰場上所向無敵,殺敵晉升的事情了。
這其中,他確實有殺敵,但作假也是真的。
單純靠他的軍功,這個年紀,他絕對坐不上現在的這個位置。
或許是嘗到了不勞而獲的快樂,也或許是知道自己到手的功勞有點虛。
他想到了用姻親來鞏固地位。
然而,還沒等他找到合適的人選,他就負傷了,和很多傷員留在了一個小村子裡。
在那邊,他遇上了主動過來照料傷員的村長女兒。
他把她當做打發時間的玩具,她卻當了真,在他走後,還拚死給他生了個兒子。
就是最後輾轉回到於海川身邊的魯沛哲。
傷好回到軍隊後,他就盯上了萬時清。
沒辦法,那時候,萬時清是他能接觸到的最優選了。
讓萬時清惦念了半輩子的,打馬而來,英雄救美的翩翩少年郎,其實是一場精心設計,請君入甕的算計。
當然,最後,他沒有成功。
他那時候,隱隱覺得萬家人可能看出了些什麼端倪。
他是慌亂,怕激怒萬家,也因為繭開始給他的晉升提供幫助,他專心搞了十幾年的事業。
直到最近才又盯上了曹燦陽離婚回家的二姑姑,想借勢增加自己的競爭力。
安枝聽得整張臉都要皺起來了。
她被創到了!
為什麼要讓她聽到這些啊?
這讓她有種非常不自在的代入感。
當然,她代入的不是萬時清和曹燦陽的二姑姑,而是那個於海川連名字都沒有記住,卻用命給他生孩子的村長女兒。
她招誰惹誰了?
她隻是心地好,思想覺悟高,去照顧傷員而已。
憑什麼就要被個沒心的渣男騙去了一條命,毀掉了一輩子?
渣男最後還父子相聚,同享天倫了?
“孟爺爺,我能打他一頓嗎?”安枝實在忍不住了,問到。
孟淮生聽於海川略微帶著些炫耀的語調說這個,心裡也不是很舒服。
不過,他倒沒有打人的衝動,心思都在於海川提供的其他信息上。
隻覺得這家夥心思齷齪的緊,看不上這樣的人。
夏桑兄妹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即使於海川是算計了人,但也要人家願意被算計的。
你情我願的事情,有什麼好計較的?
不過是看誰技高一籌罷了。
若村長的女兒有手段把於海川留下,那就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嗯,倒也不是不能這麼解讀。
但,於海川,她是一定要揍的。
孟淮生聳聳肩,這點小要求,他沒有不滿足的理由啊。
明貴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有必要跟大家解釋一下,自己跟談舞是在年輕的時候處過對象,但早就
() 分道揚鑣了的。
談舞後來做的事情,真跟他沒關係。
他們處對象那會兒還是民國,亂的很。
他知道談舞找他就是想有人護著她,他麼,算是見色起意。
兩人一拍即合,就在一起過起了日子。
也是他年輕氣盛,仗著一身功夫被人拿好話哄了兩句就加入了幫派。
打打殺殺的,也沒個消停。
最後,自己瘸了,談舞也跑了。
他沒怪過談舞,他們本來也不是什麼正經夫妻。
離了對方各自安好就行。
談舞喜歡小朋友,是她的事情,跟他可真沒關係啊。
頭頂的青青草原必須得去掉!
他是有所有私牢的鑰匙的。
因私牢變態的隔音效果,敲門什麼的,還真沒有直接開門進去來的便利。
明貴調整好臉上的表情,打開門,正想跟裡麵的人打招呼呢,就看到安枝拳拳到肉正在招呼著於海川。
就,看著挺爽快的,讓這小子嘴巴沒有把門。
最後奉送了於海川一對熊貓眼的安枝舒出一口氣,爽了!
就是,於海川被打的有些狠,自閉了,無論如何都不出聲了。
審訊也就暫時告一段落了。
然後,明貴對安枝忽然就和顏悅色了起來。
之前,他雖然也樂嗬嗬的,但其中的距離感和界限非常分明。
不單單是對安枝的,對所有人都這樣,除了項均。
但是,在安枝打完於海川出來的時候,明貴的態度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所有人都察覺到了。
等安枝和夏桑兄妹倆離開後,明貴就問孟淮生:“哎,你說,我收安枝做徒弟怎麼樣?”
“她打人的時候,還真有我年輕時的風範。”
明貴情緒非常飽滿:“我要把我一身的絕學都傳給她,讓她以後打人的時候,能更加虎虎生風,你說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