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卓見石景揚躲閃的眼神,激動得拍了下桌子,“我猜中了,是不是?
你說了什麼抵毀錢老夫人的話?
傾安,不是我說你,錢老夫人在英哲眼裡,是祖母,也是母親。
你想想,英哲他打小沒了娘親,全憑錢老夫人將他們兄妹拉扯長大。這些情況你是知道的。”
大趙夫人去世後,錢老夫人將寧宇寧蔚接到身邊照顧,甚少出門應酬。
坊間傳錢老夫人古怪,冷漠,惡毒,不好相予。
“你想什麼呢?”石景揚睨一眼楊浩卓,起身往外走。
“唉,傾安,你去哪裡?”楊浩卓見石景揚往外走,忙追問道。
石景揚頭不回的說道:“我有事,先走了。“
“今兒你做東……”
石景揚已經出門,丟了句:“記我的賬。”然後抬步離開。
楊浩卓氣急,追到門口,衝著石景揚的背影嚷道:“我缺這點錢嗎?”
石景揚仿若沒聽見,快步下了樓梯。
傳菜的小二立在門口,看眼石景揚消失的方向,再看看楊浩卓,說道:“四爺,菜已經好了,您看?”
楊浩卓往邊上讓了讓,說道:“上上上,有多少,全上上來,記在威遠侯世子的賬上。”
小二點頭應下:“好嘞!小的明白。”說完,進屋麻利的將菜擺上。
楊浩卓看著空空的屋子,一點食欲也沒有,將欲出門的小二叫住,“將這桌席麵打包送到隔壁的楊府。”
小二欠身應下,“是,小的這就安排。”
另一邊,寧宇氣衝衝的衝出東樓,迎麵遇上趙永青與幾個公子哥往這邊來。
寧宇暗歎今日不該出門。
避是避不開了,隻得硬著頭皮往前走,
趙永青見到寧宇,停下腳步,搖著折扇陰陽怪氣的說道:“唉喲,這不是二表弟嗎?二表弟也來豐樂樓吃飯?”
寧宇不想與其多說,拱手欠身見禮後,直起身抬步準備離開。
趙永青哪會讓他輕意離開?給身邊的小廝遞了個眼色。
小廝富貴,金貴見狀,上前一步攔住寧宇的去路。
寧宇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趙永青,問道:“這是何意?”
趙永青搖著折扇靠近寧宇,隨即收起折扇,用折扇戳了戳寧宇的肩膀,嬉笑著說道:“二表弟彆多想,表兄待你沒有惡意!
都說相邀不如偶遇,咱們難得遇上,既然遇上了,就一起樂嗬樂嗬。
哥兒幾個今兒相約在豐樂樓,二表弟賞個臉,與大夥一道把酒言歡,如何?
對了,柳家班的紅人妙妙會來唱曲,王家班的依依來伴舞。
一會兒,我讓依依在二表弟跟前跳一曲,如何?
我保證,依依絕對能跳到二表弟心上,讓二表弟欲罷不能,那種滋味,真是妙得很!”
京城柳家班以唱曲聞名,柳家班的妙妙天生一副好嗓子,是時下最紅的紅人。
與柳家班不同,王家班是以舞姿出眾,班裡的伶人打小開始練習,個個軟若無骨,其中王依依最為出眾,柔美至極。
說著,趙永青抬起手,想將手搭在寧宇肩上。
寧宇在他的手落下來前,先一步往邊上挪了挪,讓趙永青的手搭了個空。
寧宇當眾不給趙永青麵子,讓趙永青尷尬得下不了台。
“喂,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識抬舉?青哥能讓你與咱們一道,那是看得起你!”一個身著藍色長衫的公子哥見狀,憤憤不平的朝寧宇吼道。
“就是,你當你是誰呀?青哥當你是表弟,那是看得起你!彆給臉不要臉!”彆一個公子哥跟著附言。
趙永青用折扇拍著手心,看著寧宇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倆不用多話,我這二表弟是讀書人,眼界兒高了些,看不上咱們。”
趙永青這幫狐朋狗友,都是些吃喝玩樂的公子哥,最是瞧不上酸書生。
趙永青深知他們的品性,幾句話將戰火引到寧宇身上。
“讀書人,我呸,讀書人就這禮數,彆辱沒了讀書人!”藍衣人嗤筆。
趙永青朝寧宇抬了抬下巴,說道:“宇哥兒,不是我說你,你這清高的性子得改改。否則,會讓人以為你沒禮數。
目不識丁的人沒禮數還情有可原,你一個讀書人,還是拜到楊大學士門下的讀書人,怎麼沒有禮數,這不是沾汙了楊大學士的名聲嗎?”
趙永青見眾人罵得不夠狠,繼續拱火。
說完,趙永青將身子往寧宇傾了傾,帶著幾分得意大聲道:“二表弟,咱們是親戚,很快又要親上加親,本來就是一家人,宇哥兒你這是何苦呢?”
趙永青那句親上加親徹底激怒了寧宇。
寧宇二話不說,抬手便給趙永青一拳。
惱怒之下,寧宇用了十足的力氣。
趙永青沒想到寧宇會出手,想避已經來不及,被寧宇一勾拳打到左臉上。
本能的,趙永青將頭偏向一邊,寧宇的拳頭從他的鼻上劃過,痛意瞬間傳遍全身,鼻子頓時有什麼東西往外流,嘴裡也是一股子甜膩味……
不隻是趙永青沒想到寧宇會出手,在場的皆像石雕一般愣在原地,半晌沒回過神來。
趙永青抬手抹一把,手上立馬沾滿了血。
小廝富貴最先回過神來,忙上前為主子擦拭。
腥紅的血滴到趙永青月白的衣衫上,格外刺眼。
趙永青吐一口血水,難以置信的摸了摸臉,轉頭看一眼愣在場的金貴等人,罵道:“他娘的,你們是死的嗎?沒有見這個狗東西打了老子?還不給老子打?”
金貴等人回過神來,舉著拳頭朝寧宇湧過去。
趙永青捂著臉退到一邊,罵罵咧咧道:“他娘的,你個小雜碎,竟敢朝老子動手?你們給老子打,往死裡打。你也去,給我狠狠的揍那狗雜種。”
趙永青邊罵邊指揮眾小廝。
富貴得令,衝向寧宇。
那幫公子哥跟著回過神來,有跟著憤然罵寧宇的,有上前查看趙永青傷情的,也有站在一旁看熱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