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景揚見寧蔚愣愣的看著,說道:“怎麼樣?如果這樣不好,那麼單數來你這裡,雙數去柳苑也行。我很好說話的。”
石景揚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寧蔚擺擺手,“不行,不行,隔天就去一趟柳苑,來得太勤了。兄長會生疑。”
寧蔚已經完全被石景揚帶偏了。
石景揚見寧蔚上鉤,心下歡喜,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點點頭,“嗯,隔一日去趟柳苑,是有點勤,那這樣,逢五逢十去柳苑,其餘的日子來阿蔚這裡。如何?”
寧蔚越聽越彆扭的,問道:“你都不陪侯爺,夫人他們吃飯的嗎?若我沒記錯的話,每月的初一,十五是侯府的家宴。”
石景笑著說道:“這個,我會做好安排,辟如,初一,十五時,我會中午過來,晚上回府參加家宴。當然,我不管是中飯或是晚飯,我若有事來不了,我會事先打發人過來告知你的。”
石景揚一副好說話的樣子。
寧蔚不明白石景揚為何要這麼做?若不是他們之間的婚約已經退了,她都會胡思亂想了。
寧蔚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隻告誡自己,眼前這人,是他們兄妹恩人,她得好言相待,好茶好飯好生款待,以報一路走來他對他們兄妹的恩情。
這般想著,寧蔚心裡便釋然了,笑著說道:“行啊。相較於石世子對咱們兄妹的大恩,一餐飯不算什麼。”
寧蔚臉上變幻不定的表情落入石景揚眼裡,這小妮子,明明很不情願,甚至有些惱他,卻生生的忍了下去。是個極能忍的。
石景揚心情大好,低著吃麵,將碗裡的湯喝儘了,然後滿足的說道:“舒服!”
寧蔚給石景揚倒了杯茶,然後將空碗收走。
寧蔚隨手將碗洗好,淨手後,用帕子擦手,不經意間回頭,見石景揚正盯著自己看,為之一愣,問道:“石世子吃飽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石景揚端著茶杯朝她舉了舉,笑著說道:“剛吃飽,不易趕路,得歇歇,喝兩盞茶克化克化。阿蔚累了,過來喝杯茶。”
寧蔚無語,他回侯府,車接車送的,仆從隨行,上車下車還有人鞍前馬後的伺候著,他那是趕路嗎?
吃飽不易趕路的話,他也好意思出口?
之前,她怎麼沒發現這人如此難纏?
轉念想著,眼前的人,是她的恩公。
若不是他出手相救,她早去轉世投胎的路上了。
這般想著,寧蔚心裡的氣就順了,從善如流的坐回之前的位置。
石景揚抬手給寧蔚倒杯茶,將茶杯推到寧蔚麵前,“以前沒覺得,在廚房裡喝茶也很愜意,很有煙火氣。”
剛剛寧蔚彎腰洗碗,收拾廚房時,石景揚突然有了這番感悟。
看著眼前的人因他而忙碌,石景揚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知足與滿足。
突然覺得,人生一世,不過是過眼煙,有個可心的人兒相伴,她做飯,他生火,相依相伴一輩子也很不錯。
石景揚的話說到寧蔚的心坎上。
寧蔚端起茶杯抿口茶,四下看看,點頭道:“嗯,我也覺得很好。
高興抑或不高興時,我都喜歡躲到廚房裡做些好吃的。
高興了,做好吃的犒勞自己,不高興了,做些好吃來哄哄自己。”
上一世,祖母去世了,兄長沒了音訊,那些日子,她躲在廚房裡,更多的時候是做些好吃的來哄哄自己。好像這樣,自己才沒有那麼孤單。
寧蔚身上散發出來那股子無依無靠的感覺讓石景揚很壓抑。
石景揚端起茶壺,給寧蔚添茶,說道:“往後,我陪著,你高興的時候,咱們在這裡一起分享喜悅,你不高興了,咱們一起分擔憂愁。”
寧蔚抬頭看向石景揚,苦笑一下,正想說話。
石景揚怕寧蔚說出拒絕的話,搶在她之前開口道:“彆誤會,我的意思是,與你一起分享你的美食。阿蔚做的吃食實在太可口了。”
寧蔚看了石景揚一眼,低下頭喝茶,她差點又亂想了。
石景揚抿嘴笑笑,沒話找話的問道:“明早做什麼好吃的?”
寧蔚說道:“明早什麼也不做,明兒帶她們去會仙樓吃早飯。”
石景揚來了興致。說道:“她們去看熱鬨?行,我讓青山去訂兩個雅間。我來請大夥。”
寧蔚想說不用,石景揚擺了擺手,說道:“會仙樓的生意很好,若是去晚了,要排很久的隊。”
寧蔚想著帶著一眾人在外排隊確實麻煩,點頭道:“多謝了!”
石景揚放下杯子說道:“不早了,你也早些歇下,咱們明早見。”
寧蔚跟著起身,將石景揚送到院子裡,看著他出了院門,才轉身回房。
第二日,寧蔚寅時就醒了,洗漱後,去靜安堂給錢老夫人請了安,告訴錢老夫人今日要外出。
錢老夫人以為寧蔚去鋪子裡忙,也沒有多問,隻叮囑她在外要當心些。
寧蔚從靜安堂出來,帶著棗花桑葉等人去往二門處。
棗花邊走邊說道:“小姐,安排了兩輛車,徐炎徐磊趕車。常樂知道小姐帶咱們出去吃好吃的,羨慕得不得了。”
胡銳抬手戳了下棗花的頭,笑罵道:“你這妮子,一點不曉得低調,一點點事,咋呼呼的鬨得滿府皆知。”
棗花頭往一邊靠,躲避胡銳的手,嘴裡求饒道:“先生,奴婢知錯了,往後不敢了。
還有,是常樂問起奴婢才說的,最多是柳苑的人知道,不算滿府皆知。”
胡銳盯著棗花問道:“真是這樣?你沒去彆處炫耀?”
棗花保證道:“奴婢保證,奴婢絕沒有朝柳苑以外的人多說一個字。”
胡銳看棗花一眼,說道:“還算知道輕重。”
棗花垂頭道:“是,奴婢明白。”
寧蔚看看二人,但笑不語,任胡銳說教。
有胡銳在身邊,她可以諸事不用操心。
等兄長春闈後,胡銳就該回去了。
胡銳走了,她該不習慣了。想到這裡,寧蔚心裡有些失落。
直到桑葉的詢問聲,將寧蔚的思緒拉回來。
“兩輛車,小姐與先生坐一輛,奴婢與棗花同秋娘她們坐一輛。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