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萬分意外的是,梁曉北是真的一教就會,他開口唱出來,梁曉南就知道這首歌,第一人便隻有梁曉北了。
大概是這麼多年被梁大壯和王翠英毒打,被張心怡陷害,被村上的二愣子等人欺負,梁曉北心裡的憤懣,不甘,桀驁不馴,與命運的抗爭,很完美地詮釋出來。
梁曉北聲音不僅穿透力極強,而且乾淨。
梁曉南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一路上唱了一遍又一遍。
越唱越熟練,越唱越好聽,等他們快到南峰鎮時,梁曉北唱歌,梁曉南和聲,已經唱得相當好了。
南峰鎮街道就挨著這條從魚縣通往曹小圓縣的主乾道,街口路燈亮了,夜攤也擺起來了,從鎮上走來兩個男人,一高一矮,嘻嘻哈哈。
聽到梁曉南和梁曉北的歌聲,個高的人一愣,住了口。
個矮的問道:“周嚴,怎麼啦?”
個高的,就是周嚴,說:“二狗子,這是什麼歌?”
二狗子仔細聽聽,搖頭說:“沒聽過,唱得真好,這誰啊?”
“我要知道,還問你?”
倆人好奇地站在路邊,一會兒就看著從縣城回來的梁曉南和梁曉北,倆人背著個簍子,一個唱一個和,滿臉笑容。
周嚴頓時臉上帶了探究,有趣啊,這不是早上摘野桃的姐弟倆嗎?
周嚴把手裡的筐子往二狗子的手上一塞,唇角拉開了:“這倆人我認得。”
“那個女孩長得可真漂亮,是哪個村的?叫什麼名字?”
哪個村的?叫什麼名字?周嚴還真是不知道,但是他看見她就覺得心情很不錯。
不由自主地大步迎上去。
梁曉南和梁曉北忽然看見在路邊笑著的周嚴大步朝他們走過來,歌聲戛然而止,這不是上午那個拿山雞、野兔換桃子的人嗎?
這是後悔了?
梁曉南警惕地問:“你要乾什麼?”
周嚴跑過來時其實也沒有想好要說什麼,他隻是有點管不住自己的腳,過來打招呼。
看著梁曉南冷冷的目光,他撓撓頭說:“你早上換給我的桃子,我外婆特彆喜歡吃,我就想問問你有沒有賣完?我還想要一些。”
說著他趕緊去翻兜,拿出一張10元錢,說:“我帶錢了。”
梁曉南說:“我們今天帶的一簍子全賣完了,你想要的話,明天在這裡等著,我給你留一些。”
周嚴把10塊錢塞她手裡:“錢先給你,明天我在這裡等著。”
說完也不等梁曉南推辭,他轉身拉著二狗子就往鎮子的街道上走,二狗子打著倒退,說:“這,我們怎麼……”
周嚴伸手捂住他的嘴,拖著他就走,走到一個角落裡,等梁曉南和梁曉北過去了,才把手鬆開。
二狗子差點被他悶死,不明白地說:“周哥,你啥意思啊?我們不是往前麵走嗎?你怎麼還倒退回來了?”
周嚴一本正經地說:“人家是個姑娘,大晚上我們湊過去,給彆人看見,我們不是壞人家名聲嗎?”
“可是,她現在又沒給你桃,你這麼早給她錢乾嗎?”
“我外公外婆特彆喜歡她的桃子,那桃太好吃了,不愁賣,我得早點預定,等到明天哪裡還能買到?”
二狗子撇著嘴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孝順了?”
“廢話,我什麼時候不孝順了?”
二狗子沒再多說,隻是黑暗裡嘴角撇得快飛出去了,你孝順?誰不知道你,什麼活都不乾,每天睡懶覺睡到早上八點,22歲了,連個對象都找不到,楊爺爺楊奶奶都快愁死了。
周嚴不知道他的心裡話,心情極好,她讓他明天在這裡等著,那他要快點回家,早點睡覺早點醒,明天一早就在這裡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