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請安(1 / 2)

寵妃佛係日常 stillhet 9347 字 4個月前

聖宸宮,靖元帝打發走一個吳大人,還有曹大人李大人在後邊排隊等著,他間隙喝了口茶,看了眼天色,蘇福安趕緊給敬事房的人使了個眼色,太監端著綠頭牌上前:“請陛下翻牌子。”

靖元帝今日去了趟景仁宮,皇後話裡話外都讓他雨露均沾,他這才意識到自年後已經過了足有兩月,這兩個月一直因為東北的事頭疼,竟一次後宮都沒有踏入。

隻是今年的東北格外嚴寒,凍死的人不在少數,他忙都忙不過來,哪還有空進後宮。

對這種事,他向來自說自話,本打算聽過就忘。

因禦花園往來嬪妃太多,嫌麻煩,他便從小路走,意外入了桃林,卻見花雨之下,桃樹之上,一絕色女子香腮珠淚,好不可憐,讓他情不自禁上前接住了她。

想到白日那番情景,靖元帝竟怔了怔,心中有種難言的感覺,便看向綠頭牌,誰知掃視了兩圈,卻不見“紀才人”。

他利目刺向蘇福安:“怎麼沒有紀才人的牌子?”

蘇福安坐到這個位置,對皇上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自然是比誰都清楚,早就打聽清楚了,鎮定道:“皇上恕罪,紀才人身子嬌弱,自入宮以來一直抱恙。”

抱恙?今日那嬌美活潑的樣子,哪像是抱恙的樣子,還是從入宮以來就抱恙。

其中的貓膩他不查就知道。

靖元帝冷聲道:“把孫太醫叫去給紀才人使著,脈案藥方一律呈上來。”

蘇福安沒想到隻是一麵之緣的紀才人,能叫靖元帝上了心,連忙道:“奴才遵旨。”

餘光掃見蘇福安小心翼翼起身後退,靖元帝忽而道:“請太醫這事,不許讓任何人知道。”

蘇福安呼吸滯了滯,全靠多年的職業道德才穩住臉上的表情。什麼時候皇上都會為後妃考慮這些了?連從小相識的嫻妃娘娘,皇上都沒顧忌過這些,嫻妃娘娘都快成靶子了,也不見皇上說兩句話。

他沉思著退到門口,琢磨不透,算了,無論是一時興起也好,籌謀已久也罷,反正這位紀才人都是位要好好伺候的主子。

還沒等他走到外間,就聽敬事房小太監低聲說了句什麼,然後皇上衝那小太監斥了句:“退下。”唬的蘇福安趕緊加快腳步,這小太監,真沒眼色。

**

主仆倆恍恍惚惚回了絳雲閣,恍恍惚惚過了一天,等到太陽西垂,還不見人過來,平秋臉上失望之色溢於言表。

紀挽棠倒是有了心理準備,她隱隱知道,原身抱病兩年,底下的人不可能不報給靖元帝,知道她病了,也不知道靖元帝會是怎樣的想法,是失望……還是厭棄?

她難免有些忐忑。

誰知就在平秋可憐自己小主沒福氣的時候,趁著夜色,一個太監攜一位太醫前來。

那小太監迅速行了個禮,麵上帶笑:“小主金安,奴才是聖宸宮的小鄧子,陛下得知您抱恙,便讓奴才趕緊請了孫太醫過來,給您瞧瞧身子,孫太醫可是太醫院裡的一把手,有他在,小主您就放心吧。”

孫太醫見了禮,捋著胡子給她細細把脈,一張口就直戳要害:“恐是因相衝之物傷了身子,積年累月,便至體虛。不過小主年輕,微臣給您開副溫補的方子,喝上半個月身子便能好全乎。”

他拿起筆,唰唰就寫了個方子,紀挽棠瞟了兩眼,看到大半都是金貴的藥物,頓時倒抽一口冷氣。如果這要讓她來付,一副藥就夠傾家蕩產了,也怪不得隻要半個月就能痊愈,要按著她之前給自己開的藥,恐怕三個月都難。

不過既然是皇上派來的人,應該不可能讓她掏錢。

果然,孫太醫寫完方子就告退了,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小鄧子手裡拿著好幾包藥過來。

小鄧子笑著道:“小主,這是十天的藥,十日後,孫太醫還會再來給您診一次脈,免得中間出什麼差錯。”

紀挽棠表示理解,親自送了小鄧子兩步,卻見他沒有點燈籠,而是拿了盞小燭燈,用若有似無的光線來照明。

她問了聲:“我們這兒正巧多出個燈籠,公公要不拿著?”

小鄧子連忙擺手道:“蘇公公吩咐了,用燭燈便可,不能打擾到旁人。”

紀挽棠一怔,接著又是一笑,目送小鄧子幾步路便隱入黑暗。

等人走了,平秋和小順子在一旁磕頭,滿臉通紅地說著:“小主大喜。”

麵對他們,紀挽棠麵上平淡無波:“這哪叫什麼大喜,隻不過請了次太醫而已。”

平秋和小順子停了動作,看著她的臉色,先是說:“小主說的對,還是小主英明。”然後又一通馬屁,說小主一看就是不是凡人,日後定不止如此造化……誇得紀挽棠都要崩不住了,連忙讓他們下去。

等屋裡隻有一個人了,她先打開藥包看看有沒有問題,才坐回床上,想起方才小鄧子的話,雖然理智告訴她不要自作多情,但無論怎麼說都是她得了便宜,陛下費了心,頓感一陣暖意。

方才見他們進來,又是太醫院的一把手,又是聖宸宮的公公,難免讓她心裡惴惴,更何況她現今還不能侍寢,這等恩惠,若是被後妃知道了,定會把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誰成想,陛下竟想的如此周到……

靖元帝……她細細嚼著這三個字,想起白日裡一看就不像普通人的男人,心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日後,隻要在後宮,她的人生中便隻能望著這個男人……興奮又乏味。

**

當今皇後仁慈,本應該昏定晨省,日日拜見,皇後卻覺得勞累妃嬪,便隻讓初一十五前去請安即可。

瑤華宮偏遠,天還未亮,紀挽棠便被平秋叫起了。今日上的妝可不一般,為了收斂鋒芒,她在自己嫩如雞蛋的臉上撲了厚厚一層粉,眉毛描地死死板板,還給自己畫了個黑眼圈,再加上尖銳的唇鋒,原本九分美人瞬間失了七八顏色,變得奇怪假麵。

她看著銅鏡中模糊如鬼一般的臉,滿意地點點頭。

你說她醜吧,可又是用心裝扮,最多就是技術欠妥,絕不會招致怠懶請安之罪。

梅香難得也在一邊伺候,她近日越發越會躲懶,紀挽棠懶得對這些沒用的人使心思,一直視而不見,隻是她今日實在殷勤,叫人生了奇,便沒立刻趕走,而是攔了兩刻鐘,等上了半妝後喚她進來伺候。

紀挽棠麵對銅鏡,從鏡中看向正自告奮勇幫她梳頭紮髻的梅香,觀察半天,見她臉上有數不儘的討好,還有幾分興奮之色,越發狐疑。

“小主,時辰不早了,該啟程了。”

紀挽棠點點頭,心裡藏了疑團,剛站起身,就見梅香急忙湊過來:“小主,往日可都是我陪您去的,平秋姐姐可從來沒去過,若是壞了禮數……”

“跪下!”紀挽棠厲聲道,“誰允你在我麵前自稱我的,你的規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