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又到了初一,紀挽棠帶著平秋與絡夏前去請安,臨走前勻春撅著小嘴,頗為悶悶不樂,一眼就叫人看透她在想些什麼。
紀挽棠見她這模樣,真是忍俊不禁,終於體會到了為什麼有些男人喜歡看女人吃醋,這種被人當成眼珠子,滿心滿眼都是她的感覺,可真不賴。
將勻春逗笑了後,紀挽棠才踏著晨色出門。明明前幾日還熱的人心生燥意,今日溫度又突然急轉,還下著小雨,冷得平秋趕緊服侍她穿上夾襖,披上鬥篷。
這天氣,可真是陰晴不定。
不過這宮中盛景,在小雨潤酥中,竟有了幾分江南水鄉的韻味。
到了景仁宮前,平秋接過鬥篷,絡夏蹲下為她擦拭沾了些許雨水的繡鞋。隻是錦緞嬌貴,在雨中這麼一走,恐怕下次就穿不了了,看著鞋尖上綴著的圓潤珍珠,紀挽棠覺得十分可惜,想著要不把珍珠摘下來再做一雙?
“呦,妹妹怎麼還不進去?”王麗儀快步前來,見她這幅慢吞吞的樣子,忍不住刺道,“妹妹這位分升了,人倒也矯情了,不就一雙鞋嘛,若是耽誤了給皇後娘娘請安的時辰,可就是大不敬了。”
說著,她想起這半月來皇帝竟召了四次這上不了台麵,隻有一張臉能看的狐媚紀氏,越過了所有人,而她從前最多也隻在一個月中被召過兩次,頓時心生妒火,上前狠狠撞了她一下,硬生生越過紀氏。
“嘶……”紀挽棠的肩膀遭了殃,一陣實打實的肉疼,她沒想到王麗儀竟如此囂張,但她也不是好欺負的人,立馬上前一腳踩住王麗儀的鬥篷,隻聽“啊!”的一聲尖叫,王麗儀劃拉著四肢,狠狠摔在地上。
“啊啊啊!我的鼻子!!!”王麗儀被宮女從地上扶起來,因鼻子狠狠磕在地上,疼痛、眼淚止不住不說,鼻血也瘋狂飆出來,好好一個美人,瞬間就變成了哪個菜市場的瘋婆娘,邊哭邊尖利地喊著,甚至還想上前去抓紀挽棠:“你這個賤人!你竟然敢害我!”
平秋可不是吃素的,她的力氣比一般男子都大,輕鬆就將王麗儀推了開去,紀挽棠飛快變了張臉,用抹上辣椒的手帕一端擦了擦眼瞼,頓時就有淚水湧出,一派無助委屈道:“姐姐,您沒事吧,你在說些什麼,我怎麼會害你呢?”
王麗儀因為疼痛什麼都管不了了,因覺得證據確鑿,又是怒罵又是詛咒,歇斯底裡的樣子讓在場的嬪妃看儘了笑話,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皇後身邊那位龔嬤嬤便帶著幾個小太監和小宮女肅著臉過來了。
“兩位小主,都請冷靜一下,千萬不可在殿前失儀,對娘娘不敬。”
她這話是雖開口是兩位小主,但麵是朝著王麗儀的,話是對誰說的一目了然,在一旁看著委屈實則看戲的紀挽棠心裡好一陣笑,剛才這王麗儀不還說什麼大不敬嘛,結果轉眼就打臉了。
王麗儀臉漲得通紅,果然不想依,張口就要辯論,可龔嬤嬤是誰,那可是皇後的奶嬤嬤,在景仁宮中說一不二,見她又要嚎,立馬不耐煩道:“王小主,不敬之罪罰半年俸祿,三月禁足,您可要三思而行。”
王麗儀立馬噤若寒蟬,不敢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