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深夜(1 / 2)

寵妃佛係日常 stillhet 8959 字 4個月前

瑤華宮側殿, 紀挽棠坐於上座,擔憂地望向殿外:“小順子還未回嗎?”

素冬站在一旁,為她扇風, 掃去沉悶的燥熱:“小主彆急,如今剛過戌時, 還早的很呢……”

她話音剛落, 就聽外頭傳來腳步聲,幾人抬頭望去, 就見小順子疾步而來:“小主金安。”

“不必多禮, 趕快起來,茉香的事如何了?”紀挽棠忙問道, 一旁焦急等候的絡夏連忙遞上一杯熱茶。

小順子道謝,將熱茶一飲而儘,這才道:“小主莫憂, 奴才已打點好了, 如不出意外, 茉香受十杖刑罰之後貶出宮, 行刑之人奴才已經關照好了, 屆時她的家人會來接她。”

紀挽棠點點頭, 拉著絡夏的手道:“等茉香回家,我兄長便會托人給她安排差事, 你也就可以放心了。”

絡夏頓時就紅了眼眶, 雙膝跪地:“多謝小主大恩大德,絡夏給您磕頭了。”

紀挽棠連忙扶起她:“她既然肯挺身作證,這便是她該得的,你不必謝我。”

絡夏擦擦眼淚,搖頭:“若不是小主, 茉香哪有活路,相必早同百合一般人頭落地了,更彆說是出宮回家,得一份好差事了。”

“不過是求仁得仁。行了,彆哭哭啼啼的,好好一張小臉都成什麼模樣了,你也算立了一功,想要些什麼,你家小主定滿足你。”

絡夏連忙擺手:“奴婢這哪算是立功,不壞了小主大事已經是萬幸了,小主萬不可如此折煞奴婢……”

見她不說,紀挽棠無奈歎氣:“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也不為難你,不過獎勵還是要有的,等茉香出宮那日,你便去送送吧。”

“小主!”聞言絡夏眼睛一亮,又驀地鼻尖一酸,“小主您真好。”

純月儀與寧貴嬪交惡之事誰人都知,但絡夏與茉香乃是同年進宮,年少相伴的好友,這事誰也不知。

不過此事距今也有五年了,五年間,兩人因所屬宮宇不同,幾乎見不著麵,直至前不久才在去禦膳房的路上重逢。

也是那時,絡夏得知了茉香身處的水深火熱,肆意打罵都是家常便飯,眼看著好友被漸漸磨滅了神采,仿佛下一秒就會魂歸西去,絡夏才鼓起勇氣向小主求助。

待絡夏勻春退下後,小順子這才道:“小主,奴才方才還打聽到了一件事。”

“何事?”

“小宮女和佟司膳剛進慎刑司時,嘴可緊得很,皇上又不喜嚴刑拷打,一時半會主事也沒將兩人審出一二,是衛國將軍夫人用了人情,提議將兩人分開審問,且做戲詐她倆說對方已供出罪魁禍首,這才得到供詞。”

紀挽棠眉頭微動,有些驚訝:“衛國將軍夫人,林皎夕?”

“正是。”

“我們才認識沒多久,她竟肯幫我如此大的忙。”紀挽棠很是驚訝,怎麼都沒想到。怪不得,她就說,什麼時候慎刑司效率如此高了?

如此想著,她讚許地拍了拍小順子的肩:“這次你立了大功,若不是前幾日你便發覺琪花有異,將計就計,我們恐怕就著了寧貴嬪的道。”

小順子被小主如此誇讚,臉色微紅,擺手道:“小主謬讚,奴才當不得,絡夏姑娘才是立了大功之人,若不是她認得茉香,奴才就算有萬般本事,也使不出來啊。”

紀挽棠笑笑,賜了他兩錠銀子:“不必如此謙虛,做得好便是做得好,你既細心又謹慎,我心中有數,日後這瑤華宮的總管,必你無疑。”

小順子本還隻是小樂,聞言頓時就興奮起來,連道好幾聲:“小主萬福。”他現今不過是個八品侍監,在瑤華宮當得起一個小頭目,可是在整個後宮,不過是個小嘍囉,而總管太監,那可是最高級位的四品太監,按品級來說,能與皇上身邊的蘇福安平起平坐!

作為一個太監,人生目標不就是成為總管太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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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如墨,白日裡聚集的熱意被涼風吹散,風卷卷散散,將窗紙簌簌吹響。

若是從夜空俯視,便會見到在烈陽下輝煌璀璨的皇宮,如今俱陷入黑暗,偶有幾點星光,也弱的像是下一刻便會熄滅。

唯有在中心的聖宸宮,燈火通明,宮內外依舊重兵把守,宮人四處忙碌。

禦書房,書案上熱茶漸涼,蘇福安站在一旁,眼睛半睜半閉,像是下一秒就會睡著,忽然打了個冷顫,一下子就清醒過來,四處瞧瞧,上前為隋定衍添了些熱茶。

“皇上,已近子時,時辰不早了,是時候該歇息了。”

隋定衍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舒展了一下身體:“唔,確實不早了,讓外麵那些人先回去吧,朕想一個人靜靜。”

“嗻。”蘇福安躬身後退,不多時,外邊燈火便暗了大半,頓時清靜了下來。

無人之時,隋定衍的臉上才露出些許疲憊,閉上眼睛,整個人仿佛沉入深海。

可想象中的安靜並沒有出現,反倒是紛亂的嘈雜聲,前朝的,後宮的,皆在腦中接連浮現,擾的他眉頭緊皺。

“不過隻要能讓陛下開心,嬪妾一輩子隻做這些微不足道的事便足夠了……”

忽的,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雙盛滿燦爛星河的明眸,沒有索取,沒有貪婪,隻有一片純淨。隋定衍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站起身來,不再猶豫:“蘇福安,隨朕出去散散心。”

蘇福安站在門口,聽到吩咐滿臉納悶,看著黑漆漆的外頭,禁不住打了個哈欠:皇上,您可真會折騰啊。

等到了瑤華宮外,蘇福安可算是明白了,這哪是散心,這是早有蓄謀啊。

一路上連花兒都睡了,瑤華宮今日是平秋守夜,聽到動靜立馬睜開眼警覺起來,直到片刻後認出蘇福安的聲音,這才滿懷驚訝地開了殿門:“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噓,彆吵著你家主子,她睡著呢?”

平秋點頭,拿著燈籠領路:“小主自回來後就覺得甚是疲憊,早早睡下了。”

到了寢殿門口,隋定衍揮退兩人,舉著小燈走入臻臻閨房。朦朦朧朧中,罩著一層暖光,看著那些簡樸卻不失意趣的小物件,整個人都舒服了起來。

靠近床榻,隋定衍拉起床簾,因暑氣漸甚,紀挽棠隻著肚兜與褻褲,微弱的燈光下,膚色如白玉般盈盈發光,隻是睡姿不太雅觀,抱著薄被蜷成一團,像是失了安全感的嬰兒。

隋定衍有些心疼,知曉她定是被白日的事嚇著了,可見她睡得這般熟,不想擾她美夢,便輕手輕腳上了床,將人抱進懷中,聽她嚶嚀一聲,連忙輕拍她手臂,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又將她哄睡了。

即將睡去之際,忽然想到他一國之君,竟還有這般躡手躡腳之時,失笑一瞬,下一秒便入了夢。

……

“好熱……”紀挽棠喃喃,艱難又不解地睜開眼睛,看到麵前一張放大的臉孔,懵了片刻。

昨晚她侍寢了嗎?

正巧外邊傳來蘇福安的呼喚:“皇上,已經卯時三刻,是時候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