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蒸蟹絲、清炒蟹粉、煎蟹餅、蟹黃餛飩、蟹膏豆腐、牡丹蝦球扒蟹粉、橫行縱八方蟹腳、海膽蟹粉凍、仙貝蟹粉燕窩羹等等等等, 十幾道菜擺滿了桌,紀挽棠一時說不出話:“這是?”
隋定衍叫孫太醫一一檢驗過:“這些都是朕讓禦膳房做的螃蟹宴, 味道形狀與螃蟹差不離,其實裡麵並沒有蟹肉,你可以隨便吃。”
還可以這樣嗎?
紀挽棠聞所未聞,在隋定衍的示意下嘗了一口——唔,果真與真蟹肉沒什麼區彆,鮮美細嫩,美味至極。
她抿著勺子, 看了眼隋定衍:“陛下費心了。”
隋定衍聲音柔下來:“這算什麼, 隻要你能開心, 他們才有存在的必要。”
……
菊花宴純妃不來一事後妃心中都有數, 可是誰想皇上為了純妃小小的口腹之欲, 竟能做出如此縱容荒唐之事。
自年後, 關於純妃的事一件接一件,皇後到如今已然麻木,從前她還會心有不忿,現在瞧的多了,也算是明白了, 寵妃年年有,從前那麼得寵的嫻妃如今還不是被純妃壓一頭, 而她才是皇後,永遠的皇後。
菊花宴上沒幾個後妃真正享受宴席, 大家都心懷鬼胎,做做表麵功夫。皇後舉杯,衝嫻妃笑了笑:“妹妹出了月子,能飲酒了吧, 何不讓我們共飲一杯。”
如果是從前的嫻妃,不想喝就不會喝,可如今,她斟酌片刻,隻能僵著臉飲下一杯。
皇後似是不在意道:“如今純妃妹妹有孕在身,不得來宴,真是可惜,不知純妃妹妹何時能為大越朝誕下皇子呢?”
嫻妃嘴角僵硬:“皇後娘娘怎能確定純妃生的定是皇子。”
“本宮倒是不確定,”皇後一笑,“隻是皇上盼了許久,若是純妃真生下皇子,定會十分歡喜吧。”
嫻妃暗中攥緊拳頭,回擊:“隻是可惜,皇子不能從娘娘肚子裡出來了,要不然可是光明長大的嫡長子。”
皇後臉色微變,不久又恢複神色:“這有什麼可惜的,本宮是皇後,是皇上的妻子,皇上的孩子,就是本宮的孩子,並無區彆。”
“皇後娘娘好氣度。”嫻妃冷嘲一句,不再接話。
胡妃在一旁看著,忽歎氣:“皇後娘娘,純妃既然有孕,是該好好養胎,可這麼整日霸著皇上算是什麼事。今年數來,已有三位後妃懷孕,這說明什麼,說明今年福星高照,易有孕啊,皇上就該雨露均沾,為後宮多添幾位皇子。”
楊妃不說話,可望向皇後的眼中也滿是期待。
寵愛之事她能看淡,她如今隻想有個孩子,如同皇後惠妃一般,就算沒有皇上的寵愛,依舊能過得有滋有味。
她如今已是妃位,僅僅因為無寵無子,就有人敢在她麵前放肆,若是後麵新人一個接一個升,她這個區區妃位,哪還有立足之地。
皇後捧著酒杯,看了胡妃一眼:“皇上向來隨心所欲,從前去嫻妃宮中時難不成本宮沒有提過此事嗎,皇上不還是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比起那些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的皇嗣,自然是純妃腹中那個比較重要。”
嫻妃冷笑一聲:“嬪妾有孕時,也不見皇後這般體諒。”
“嫻妃說笑了,”皇後毫不客氣,“嫻妃也從來沒讓本宮這個當皇後的管過啊,你說是不是?”
胡妃對皇後的不作為很是失望,若她是皇後,絕不會像皇後一樣懦弱無能,這麼多年,皇上如此厚待皇後,放權好幾分,可皇後還是這幅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真叫人糟心。
待那些位分低的人好有什麼用,風一吹,不就早早散了。
她視線往下,徐修容事不關己,吳月媛表情木然,王麗儀金貴人嘰嘰喳喳,袁貴人努力插話卻被無形之中排除在外。
視線頓了頓,她往回看了眼,王麗儀對麵,還坐著個孫麗容。
孫麗容啊……
她與純妃關係最要好,但自純妃懷孕的消息傳出後,連她都沒能與純妃見麵。
胡妃讓人給孫麗容送去一碟蟹黃糕,見孫麗容茫然看過來,笑道:“忽然想到,孫麗容的老家,也在處河省吧,與本宮是同一祖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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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不好了!”
院子裡戲台子剛搭好,紀挽棠攜丸子餃子剛坐下欣賞了一會,忽見小川子火急火燎地過來。
“不是讓你去請孫姐姐嗎,怎麼這幅樣子?”
小川子喘了兩口氣:“孫、孫麗容被胡妃帶走了,說是去賞湖景,可是她閣中的小卓子說前兩日孫麗容就與胡妃發生過爭吵,怕不是什麼好事。”
“胡妃?”紀挽棠皺眉,“小卓子沒說她們曾因為什麼發生口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