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陳公子也清楚他還不能這麼囂張，勉強按捺住心底叫囂的渴望，他讓仆從去想辦法。
然而，他出了茶樓，在等待仆從把馬牽來時，一眼就看到了書肆門口那團小小的身影。
天將黑未黑，書肆門口還沒有掛燈籠，那裡稍微有些暗，可那小童白得像是在發光。
瞧著就很鮮嫩可口。
陳公子準備了一塊加了料的糕點，就走了過來。
然後……
他就被沒收作案工具啦。
*
係統通過賀明雋的眼睛看到血腥的一幕。
它當然不會害怕或是同情這個畜生，它有的隻是憤慨，還覺得臟了它家雋哥的手。
——現在的雋哥才五歲，還是個孩子呢。
“其實我們可以借刀殺人的。”
它相信他肯定能做到。
“而且，這會不會影響到任務的完成情況啊？”
賀明雋：“濫殺？無辜？我違反了哪一條？”
他願意遵守的規則才叫規則。
他也並沒有傷人性命。
“再說，懲一惡如同揚百善，我這是在做好事。”
這人控製不住的玩意兒，沒必要留著。
隻不過，他當醫生的時候沒有在泌尿科實習過，這還是他第一次做這種手術。
用是肯定用不了了，至於其餘的……他就不能保證了。
聽到賀明雋的解（狡）釋（辯），係統恍然，十分讚同道：“沒錯！”
它家雋哥絕對沒犯錯！
賀明雋正把簡單擦拭過的手術刀包好收起來，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聽出這是三師兄，賀明雋略皺了一下眉。
他因為不想用手直接觸碰手術部位，稍微耽誤了一點時間。
“小師弟？”略有些顫抖的聲音透著焦急卻還壓低了。
賀明雋沒像繼續躲著。
確認周圍沒有彆人後，他就把零一收了回去。
三師兄剛走到巷子口，就看到暗處走出一個矮小的身影。
因為急到頭都有點發昏，牆角又比較暗，三師兄並不能看清楚臉。
隻是，用一雙小短腿走出唯我獨尊氣勢的，除了小師弟估計也沒彆人了。
找到了小師弟，三師兄還沒來得及驚喜，又看到後麵還有一團黑影，似乎是一個躺著的人。
還能聞到血腥味。
“你……他……”三師兄有些語無倫次，但好在他還能分得清輕重緩急。
他忘了之前賀明雋的拒絕，或者說此時也顧不得了，一把抱起賀明雋，強裝鎮定道：“先離開這裡。”
三師兄又忽然頓住，想回頭檢查一下。
“你用的是那把小刀，有沒有留下？”
賀明雋：“沒有，你當無事發生就好。”
三師兄又急又氣，心中充斥著擔憂、後怕等複雜情緒，他怎麼可能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啊？
他買完宣紙走出書肆，就發現小師弟不見了。
那一瞬間，他手都僵了。
他第一反應就是小師弟被拐走了，可轉念一想，小師弟並不是普通小孩，且還養了一隻惡靈呢。
那是小師弟等不及，先去找大師兄他們了？
不會！
小師弟雖然有時任性還不愛搭理人，可並不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之後，他沒有立即去找大師兄他們幫忙，而是用上了師父教的本事。
萬幸，他沒出錯。
小師弟也沒出事。
隻不過……小師弟不動聲色地乾了個大事。
三師兄繃著臉，儘量不表現出異樣，可腳步卻一點都不慢。
他的記性不錯，再加上那人長相變化不大，儘管已有八年未見，還隻是昏暗中的一瞥，他也認出那好像是陳國公家的。
即便他認錯了，可看那人的穿著，多半是個權貴之子。
麻煩啊。
而他們師兄弟五人……他就不說了，因為要隱藏身份戴著麵具，十分可疑；大師兄犯過事，而且那虎背熊腰的身形以及看起來很略顯凶惡的長相，估計也免不了被懷疑。
還有小師弟，他生得玉雪可愛，讓人一見就印象深刻，沒準兒還有人看到了他和那人交談、走進巷子等場麵。
甚至，那惡靈的痕跡，或許都有捉妖師察覺。
他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三師兄抱著賀明雋找到大師兄三人，若無其事道：“我們回客棧還要一段時間，若再晚，天都要黑了。”
說著，他給二師兄遞了個眼神。
二師兄領會到，還因為嗅覺出眾，聞到了賀明雋身上那淡淡的香料味和血腥味，他察覺到異常，就沒多問，十分果斷地離開。
等他們走出這個街口，就聽到似乎有人喊著“死人了”。
他們加快了步伐，還繞了路。
覺得到了相對安全的地方，二師兄才問：“到底出什麼事了？”
賀明雋沒回答，把決定權交給三師兄。
三師兄瞄了一眼這種時候依舊鎮定自若的賀明雋，開口：“是……我傷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