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們這一路上並不總是輕鬆寫意的。
賀明雋出門本就是為了學習的，一帆風順可不是他想要的。
他們被土匪攔路打劫過，也遇見作惡的妖，還有妖想吃了賀明雋增加修為，甚至還有一隻妖想養他當寵物……
然後……
賀明雋就收獲不少戰利品和經驗值。
那些土匪就不說了，大師兄一個人都能將他們輕鬆製服。
那些妖也不是什麼道行高深的大妖，至少對賀明雋來說是如此。
其中最厲害的就是那隻的烏鴉精，或許是她黑得五彩斑斕，就喜歡白白嫩嫩的，連賀明雋頭上光禿禿的都不嫌棄，想把他叼回窩養著玩。
可她沒能捉住賀明雋，反倒被賀明雋打落好幾根鳥毛，隻得放棄。
烏鴉精捏著自己掉落的羽毛，還很委屈：“憑什麼你們人類就可以養各種寵物，我就不能養人玩？”
賀明雋沒講什麼大道理，隻道：“各憑本事。”
若非他同樣控製、馴服不了這隻烏鴉精，他就要換坐騎了。
彆的妖沒有烏鴉精這樣的本事、也就沒有這樣的好運。
尤其是一些作惡多端的妖，即便死了還要被廢物利用。
原本計劃找機會逃走的零三，見識了賀明雋的凶殘，徹底慫了，它覺得當坐騎挺好的，真的。
師兄們總是勸賀明雋適可而止，手下留情。
他們倒不是聖父心態，隻是覺得他還年幼，總是打打殺殺的不好，殺孽太重，恐怕不利於修行，甚至還會有懲罰。
這個世界講究天道輪回，大多人也信因果循環。
賀明雋卻不信這些。
他問心亦無愧，更不會影響心境、產生心魔。
不過，賀明雋也沒有反駁師兄們的話，隻稱自己經驗不足，又一時情急，所以下手沒有分寸，以後會注意的。
然而，他下次還犯。
*
冬至時節，他們師兄弟四人已到了溫暖如春的金城。
他們給留守的三師兄寫了封書信。
離得太遠，傳訊符沒用。
零一這一路跟著賀明雋吃了不少好的，實力大增，不像以前那樣沒存在感，也不便傳信。
於是他們就隻能用最傳統的寄信方式——驛站。
不過他們這邊居無定期也無定所，未必能收到回信了。
金城這邊植物很豐富，賀明雋幾人在山中鑽了一個多月，臨過年時才下山。
除了各種草藥靈果，賀明雋還發現一截沉香木。
如今的沉香木都是天然形成的，可遇不可求，價比黃金。
他們可以不必為銀錢發愁、過個好年了。
下山後，他們就近在鎮上歇腳，卻在客棧聽說金城前不久出現了一個剝皮惡魔。
消息傳到這裡，不知道還有幾分可信。
不過，“剝皮”二字還是引起了賀明雋的注意。
得知受害者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賀明雋就更加懷疑是那個毀容狐妖做的。
休息了一天，他們便回到金城，把沉香木和一些用不上的草藥賣掉後，他們又打聽到不少消息。
受害者被綁了石頭扔進金水河，還是她曾經救過的一條瘸腿狗可能嗅到味道，她家境不錯又受重視，她父親雇人下水去撈，才發現的。
之後，這女子的父親又是懸賞又是去官府下跪，連風言風語都不顧了，隻想要捉到真凶為女兒報仇，可至今一無所獲。
金水河上麵的情況太複雜了。
和京都的青樓楚館不同，金城的這種生意都在船上。
到了晚上許多大船燈火通明、熱鬨非凡，小舟載著客人在之間穿梭。
哪怕是發生了那等駭人的命案，依舊不影響這些人尋歡作樂。
賀明雋住的客棧就臨著金水河，他站在窗邊……的凳子上，能看到一條條花船在水麵搖曳。
二師兄之前一直勸他換家客棧下榻，被他以這裡瞧著熱鬨、景色也不錯為由拒絕了。
二師兄一臉為難地欲言又止，看著小師弟那純淨的淺色眸子，那些話最終也沒有說出口，
於是他們便在這家客棧住下了。
不過，為避免帶壞小孩子，賀明雋就讓二師兄陪著四師兄住另一側臨街的房間。
此時夜已深，大師兄大概是這幾日累壞了，鼾聲比平常要響，伴隨著飄渺是絲竹聲，顯得格外雄渾、有節奏感。
賀明雋有些心煩地歎氣，又揉揉困倦的雙眼，從凳子上跳下去，把零一放出來。
一團煙霧飄出，先是逸散開，快要充滿整個屋子，再逐漸凝結……
正在這時，窗外刮起一陣邪風，接著就是比零一更磅礴的黑煙襲來。
賀明雋小小的身體晃了下，就立馬穩住，他轉動左腕甩出絲線抽了零三一鞭子，又把零一當綢緞使，在被黑煙卷起、在空中有些顫顫巍巍的大師兄腰間纏了一圈把人拽回床上。
咚——
大師兄被砸醒了。
大師兄“嗷”了一聲，又驚恐地喊：“小師弟！”
不到大師兄確認發生了什麼，賀明雋已經衝到斜對麵二師兄和四師兄住的房間，但他也隻來得及救下被零三用尾巴拽住腳腕的四師兄。
黑煙散去，床上已不見了二師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