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重陽走後, 南未央隨手從長桌上拿了顆櫻桃,邊往嘴裡送邊說道:“這渣男怎麼回事, 顧梟不是讓他彆來嗎。”
嚴荀奇怪地問:“為什麼讓他彆來?”
“怕他惹事唄,試問華納誰不知道你倆不和呢。”南未央吃完櫻桃,擦了擦纖細的手,“不過看他今天這架勢,不把大廳拆一半好像不會罷休的樣子。”
嚴荀哼了一聲道:“他敢動手試試,老子一定替他伯父教他做人。”
外廳的客人大多是帝國政.客或者國防部的軍.官,大家幾乎都認識,很容易便能交談起來。
室外有個碩大的噴泉水池, 人們在潺潺的流水聲中歡笑著。
說話間, 陸娜接受完一名軍.官的奉承, 徑直往這裡走了過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南未央立馬作出一副嬌羞的樣子,低聲道:“這樣真的管用嗎?”
嚴荀溫柔地將一杯香檳遞給她,說:“管用,她正在偷看我們呢。彆轉頭,用餘光看。”
傅思衡指出,製止陸娜進內廳的最好辦法, 不是不讓她進去, 而是直接用外物吸引她的注意。如果嚴荀直接阻攔, 反而會激起她的逆反心理。
南未央露出一個酒窩,微笑道:“真他媽的彆扭,你彆離我這麼近行不行,你的信息素壓迫感太重了。”
“扯犢子, 我剛噴了抑製劑謝謝。”嚴荀一臉體貼地替她將碎發挽到耳朵後麵, 說道, “我們等下還要按照劇本吵個架,你可以拿酒潑我,不過彆潑的太多。”
他們的情感劇本是傅思衡編寫的,原因是“感情進程需要一波三折,否則你媽看見你們穩定了就沒興趣了”。
南未央開始有點興奮了:“潑酒!我喜歡這種橋段!來吧來吧,現在就開始嗎?”
嚴荀忍不住道:“再過十分鐘!傅教官都說了先甜十分鐘!”
南未央頓時萎了,指揮他道:“那我要吃蝦,你剝個蝦喂我。”
“想得美,老子隻給媳婦兒剝蝦。”嚴荀往長桌上瞥了一眼,順手拿了塊黑森林蛋糕塞進她嘴裡。
南未央差點被噎死,忙用手兜著嘴不讓蛋糕屑掉下來。
陸娜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心裡暗罵這臭小子居然真的喜歡alpha,還好自己今天沒叫傅思衡一起來。
南未央委屈地自己拿了隻油炸鳳尾蝦吃,順便八卦道:“快跟我說說,顧梟和陳阿姨是怎麼認識的。看起來他們關係還不錯的樣子,不然為什麼人家回華納,他比傅元帥還要積極。”
嚴荀拿帕子按了按她的嘴角,說:“他的前夫人和陳阿姨都是海姆的,據說是大學同學,以前玩得不錯。不過現在嘛,估計也就表麵和諧。”
“前夫人?我還以為他是因為不想結婚,才一直不要孩子,拿顧重陽這個侄子充數的。”南未央吃驚道。
嚴荀看了看四周,對她低聲道:“他夫人過世了。”
南未央捂住嘴,嘖嘖搖頭道:“果真是豪門秘辛,我都不知道還有這回事。感覺顧家一家子看起來都怪怪的,顧重陽不也是父母雙亡,跟在自己大伯身邊……”
兩人腦袋挨著腦袋靠在一起,吃瓜聊八卦。
陸娜愣是有被震驚到,她怎麼也搞不懂,嚴荀為什麼突然就跟這姑娘看對眼了。
好吧,雖然人家姑娘確實挺不錯,但、但他真的忘掉傅思衡了?
旁邊有人認出她來,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向她敬酒。
嚴荀喝了口杯子裡的紅酒,說:“我覺得潑酒環節可以取消了,我媽被纏住了,出乎意料地順利。”
南未央失望道:“不是吧,下午你還說,她準備了幾個小時手撕綠茶。”
陸娜被一群人圍著稱讚禮服,顯然已經忘記了這件事,嘴角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她一被誇就暈頭轉向,希望不要有人主動提起陳阿姨。”嚴荀邊說邊掏出通訊器,看見傅思衡十分鐘前發來的消息。
【九點半我會和我媽一起出去敬酒,在那之前你們得暫時離開。】
嚴荀看了眼手表,離九點半還有二十分鐘。
他將杯子往桌上一放,摟住南未央的肩膀,向門口走了過去。
南未央正在吃蛋糕,連忙努力吞下去,低聲罵道:“艸,你他媽還搭我肩膀!”
她的禮服是無袖的,肩上隻有兩根帶子,嚴荀虛虛地攏著她,實則隻用兩根指頭撐著。
“女孩子彆說臟話,你以為我想?裝得不情願一點。”
傅思衡的計劃並不是讓他們拉著陸娜一起出去,而是讓嚴荀表現出饑.渴與好色,看上去一副想把南未央帶出去開房的模樣。那樣就算他不主動和陸娜說,陸娜也會受不了追出來。
旁邊西裝革履的客人,向他們投來驚世駭俗的目光,其中不乏國防部的熟人。
嚴荀低低地罵道:“媽的,老子今晚要身敗名裂了。”
南未央奮力掙紮,十分入戲地哭道:“你、你放開我!”
嚴荀差點被她甩出去:“我靠,你能不能彆來真的,不知道自己力氣多大嗎……”
他們剛走到門口,陸娜就慌忙推開了應酬,提著裙子快步走了過去。
“囡囡,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呀?”她開口攔住二人,同時在南未央不注意的時候,狠狠地剜了嚴荀一眼。
南未央滿臉不高興,一把將嚴荀的手扒拉了下來,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啊,媽,你怎麼過來了。”嚴荀則故作沒事人的模樣,似乎試圖掩飾他打算把人帶出去。
陸娜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對南未央打圓場道:“宴會才開始沒多久,囡囡想吃點什麼,阿姨帶你去拿。”
說著,便上前牽過南未央的手,另一隻手暗中下死勁掐了嚴荀一把。
“嘶——”嚴荀竭力忍住才沒喊出來。淦,他為了這段塑料友誼付出了太多。
南未央委屈地說:“阿姨,我想出去透透氣。”
陸娜連忙道:“好,阿姨陪你去,你有什麼事就和我說。”
兩人攜手轉身離去,南未央轉頭對嚴荀眨了眨眼睛。
嚴荀剛準備通知傅思衡,便聽見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慵懶嗓音。
“真有意思,你們倆不去拿個電影金獎都可惜了。”
他皺著眉轉過身,看見了端著酒杯的顧重陽。
“管好你自己,有時間在這裡膈應我,不如想想怎麼應付你伯父。”嚴荀冷冷道。
顧重陽聽見“伯父”這兩個字,臉就沉了下來。不過他很快重展笑顏,抿了口酒道:“我還挺好奇你們想做什麼的,剛才和嚴夫人閒聊了幾句,才發現她居然認識傅思衡。”
嚴荀眼中的溫度瞬間降到冰點,死死地盯著他。
顧重陽低聲笑道:“那她知不知道,傅思衡不僅是陸戰隊元帥的獨子,還是個omega呢?哦,或許你不知道,那個主任醫師前兩天給我伯父看過病。”
嚴荀瞳孔驟然收縮,周身的戰鬥信息素撲麵而來。
顧重陽後退半步,挑眉道:“淡定一點,這裡是公眾場合,你的信息素影響的可不止是我。”
嚴荀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是男人就出去光明正大打一架,彆牽扯無辜的人。”
顧重陽嘲弄道:“他是無辜的人?醒醒吧,彆忘了你待在帝軍大的目的是什麼。”
嚴荀的眼眸愈發深沉,一開始他加入夜巡隊之時,曾經懷疑過顧重陽的身份。但很快發現是他弄錯了,因為顧家也在查找內鬼。
而真正打消他疑慮的,是那次趙之凡向外界通風報信的時候,信號接收定位顯示,那個人遠在另一個星係。
顧重陽之所以這樣監視他,一是怕他先自己一步找到內鬼,二是單純和他過不去。
“他不是。”嚴荀麵無表情地說。
顧重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說:“真是難得啊,我居然能有幸看見,嚴副隊被愛情衝昏頭腦的樣子。”
嚴荀正要說話,通訊器傳來了幾聲震動,他拿起一看,是傅思衡打過來的。
接通後,那邊傳來微微喘息的聲音。傅思衡將聲音壓得極低,語氣中透著焦急:“我媽不見了,你現在有空來內廳嗎?”
嚴荀目光一凜,說道:“我馬上來。”
“我在樓梯口等你,不要讓人跟著。”
“好。”嚴荀掛斷後,立馬伸手抓住顧重陽的衣領。
旁邊的人紛紛看了過來,一片嘩然。
顧重陽舉起雙手,對周圍道:“沒事沒事,鬨著玩兒的。”
大家這才沒有過來製止,但依舊有人偷偷打量他們。
嚴荀壓著怒火道:“傅夫人不見了,你乾的?”
顧重陽慢慢扯下他的手,掛著笑容搖了搖頭道:“你太高估我了,我一直在這裡,哪有時間去綁人。況且,我和她沒仇沒怨的,犯不著這樣做,我今天來是為了彆的事。”
他的笑意一直沒有散去,仿佛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嚴荀惱火道:“最好不是你,否則彆怪我翻臉。”
顧重陽“嘖”了一聲,說道:“或許你們該去查查傅夫人的情史,萬一她這會兒正躲在哪個角落和奸夫偷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