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荀將紅酒杯放在桌上,通訊器收進口袋裡。
顧重陽以為他要走了,就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嚴荀猛然拉下他的衣領,用膝蓋狠狠地撞向他的腹部。
這一下重到直接讓他彎腰捂住肚子,痛苦地劇烈咳嗽。
“再被我聽見你說傅夫人一句,我會讓你爬都爬不起來。”嚴荀冷酷地留下這句話,然後轉身進了內廳。
他快步走到內廳,等在樓梯附近的傅思衡立即迎了上來,他領結上的鏈子有點亂,像是剛跑晚步一樣。
路過的人和他打了聲招呼:“傅少校,這是你朋友嗎?”
傅思衡內心十分焦急,麵上卻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道:“是的,招待不周,抱歉了。”
“哪裡哪裡,晚宴辦的很好。”那人和他寒暄了幾句,這才走開。
傅思衡對嚴荀耳語道:“我這裡暫時走不開,二樓的房間我已經找了東邊的,西邊還沒找。監控室在三樓,那裡沒有紅外線,但是有安保。”
嚴荀抬手替他整理好銀鏈,對他道:“彆擔心,我會找到阿姨的。”
方才說話的時候看不出什麼來,直到他們靠近對方,他才發現傅思衡的手在微微顫抖。
他試著伸手握住傅思衡,下一秒就被他反握了回來。
溫涼的掌心帶著微微的濕意,傅思衡看著他道:“她不是被強行帶走的,應該是去見什麼人,所以我不能通知護衛隊。十點前要切蛋糕,如果找不到她,我會尋個理由敷衍過去。謝謝你,拜托了。”
嚴荀稍稍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說:“沒事的,興許阿姨隻是隨便找了個房間待會兒,或者出去轉悠了。”
傅思衡搖了搖頭:“門口沒有她的出入記錄。”
他停了停,顫聲道:“我媽有幽閉恐懼症,不管她要見的是什麼人,都得儘快找到她,以防萬一。”
嚴荀呼吸一緊,說:“我現在就去,放心。”
他鬆開傅思衡,徑直從旁邊的扶梯上了二樓。
過了拐角,就與樓下的燈紅酒綠完全隔絕開來。
厚厚的天鵝絨地毯,踩上去悄然無聲。這層沒有安保,但監控無處不在,嚴荀儘量避開攝像頭貼著牆壁走。
他沿著西邊開始一間間找過去,然而都沒有發現陳曼的蹤影。
在走到第六間時,房門被鎖上了。
嚴荀看了眼角落裡的攝像頭,果斷從口袋裡掏出方才從南未央的胸針上折下來的針,動作極輕地開始開鎖。
他大學時有一門必修課,是教密碼鎖內部構造的。他的文化課亂七八糟,但唯獨對這個情有獨鐘,很喜歡研究如何撬開各種鎖。
當他打開第二層時,裡麵傳來了悶悶的對話聲。
嚴荀將耳朵貼了上去。
“可是我敬他酒,他萬一不喝怎麼辦?”
“你傻啊,是讓你把藥給顧哥,又不是讓你去敬酒。”
“也是哦,哈哈哈,想想傅思衡當眾被揭穿的樣子,我就爽得不行,讓他以前裝逼害得我被我爸罵。不過,這個催化劑真的有用嗎?”
“沒用的話,這不還有二手準備。這種噴劑相當強勁,能讓他直接當著所有人進入發.情期。”
“我操,這他媽也太狠了。”
兩個alpha正在說話,突然門從外麵被一腳踹開。
嚴荀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陰沉著臉看向傻眼的兩個人,說:“這麼強勁的噴劑一般醫院弄不到吧,你們誰想先試試?”
他大步走了進去,那兩個alpha條件反射想逃,被他一人一個過肩摔,乾脆利落地撂倒在地。
兩人還想爬起來,嚴荀照著臉就是一拳,直接將人打得半昏迷過去。
五分鐘後,兩人被用窗簾繩五花大綁,擠在牆角。
“荀哥,對不起,我們錯了!真的不是我們的主意,是、是顧哥讓我們這麼乾的!”其中一個鬼哭狼嚎道。
另一個被揍得鼻青臉腫,說話都結巴:“荀哥……饒、饒命!小弟願意做牛、做做馬……”
嚴荀絲毫不為所動,搜了搜他們的衣服,翻出一瓶噴劑。
他拿在手上顛了顛,諷刺道:“分量還挺足,剛好夠噴兩個。”
“不要啊!不要啊荀哥!我們知道錯了……啊!!”
兩個alpha嚇得魂飛魄散,這瓶是強效omega專用催化劑,如果是alpha用了會產生更加強烈的反應,有可能直接進入易感期。
嚴荀扒開蓋子,對著兩人一頓噴。然後拍拍手把瓶子扔了,把兩個瘋狗獨自關在了房間裡,身後傳來陣陣慘叫聲。
他出來後,神色愈發凝重。
如果顧重陽計劃揭穿傅思衡的身份,那肯定不止準備了這些,最好的時機就是在切蛋糕的時候下手。
他看了眼時間,距離十點還有半個多小時。
一個宴會上,不可能女主人和她的兒子同時消失,讓傅思衡待在房間裡亦不現實,或許顧重陽就是算準了這一點。
嚴荀眉頭緊鎖,看他剛才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陳曼似乎確實不是他帶走的。
所以到底是誰?難不成她真的去私會什麼人了?
他迅速在心裡做出衡量,拿出通訊器撥給傅思衡。
傅思衡避開人群,到露台上接通了,聽嚴荀說完後,臉色很不好看。
“你不用回來,繼續找。”他斬釘截鐵地說。
嚴荀靠在二樓扶梯處,說道:“不行,萬一他們真對你下手怎麼辦?按照顧重陽的尿性,說不定在通風係統裡都摻了催化劑,到時候麵對那麼多人,你要怎麼辦?”
他邊說邊往下走,那邊傅思衡仿佛猜到他正在下樓,厲聲喊了一句:“站住,嚴荀。”
嚴荀的腳步停了下來,隻聽他說道:“把二樓找完,然後去三樓。隻要你在十點之前找到我媽,我自然有辦法脫身。”
說完,他又擔心嚴荀不聽話,補充道:“如果你現在下樓,我以後都不會再理你。”
那頭的人沒再說話,而是呼哧呼哧地喘氣,好像在竭力忍耐什麼。
傅思衡的語氣緩和了下來,低聲道:“彆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
那邊依舊沒有說話,他靜靜地等待許久,兩人像是在做一場無聲的較量。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傅思衡捏著通訊器的手愈發緊,他實在拿不準嚴荀會不會犯倔。
最終,那邊傳來咬牙切齒的兩個字,“等我”。
嚴荀掛斷通話,轉身往樓上走去。
他心裡做出了一個決定,萬一傅思衡不幸中招,那這將是他最後的底牌。
從三樓開始,監控就少了許多。
嚴荀一路沿著走廊找過去,在走到拐角處時,聽到了非常細微的動靜。
他立即放緩腳步,皮鞋底部踩在絲絨地毯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轉過牆角,他看見有個穿著黑色T恤和工裝褲的人,叼了根電子煙倚靠在牆上。
那人耳朵動了動,倏然轉過頭:“誰?”
嚴荀已然沒有躲開的意思,這是最後一個房間了,陳曼十有**就在裡麵。
他站出來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站直了身體,看上去和他差不多高。麵容清俊冷酷,黑發黑眼,眼角處有一顆痣。
“這裡禁止出入。”他簡單地說道,冷漠地掃了嚴荀一眼。
濃烈的alpha信息素傳了過來,嚴荀扯了扯嘴角,心裡做出了初步判斷。
這人至少SS級——派了這樣一個人守門,陳曼在裡麵無疑了。
他活動了一下手腕,漫不經心地說道:“如果我非要進去呢?”
兩人的戰鬥信息素在走廊上交彙,那人的眼神變了變,顯然意識到他比自己強。
他立刻打了個響指,從兩邊的過道裡刷的湧出了二十幾個身強力壯的alpha保鏢。
“我.操?”嚴荀沒想到他突然來了這麼一手,忍不住罵了句。
那人邪邪一笑,說:“鬼才跟你單挑,不怕死就來。”
嚴荀瞬間被激怒,將外套脫了往旁邊一扔,“老子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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