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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旺財從遠處跑了回來,它嘴裡叼了個東西獻寶似的丟到它爸爸跟前,得意地直搖尾巴。

淩昀定睛一看,那竟然是一條蛇,大抵是冬眠的位置沒選好,不小心被這個大家夥逮了個正著,此時一動不動地趴在枯葉上也不知道死沒死。

淩昀十分無語地訓斥他兒子:“你是牧羊犬不是獵犬,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烈的捕獵意識?人家隻是想好好過個冬,也沒礙著你什麼事,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大狗挨了訓,低下頭從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委屈又像是撒嬌。

淩昀卻不為所動,繼續數落他兒子:“是在家裡把你憋壞了嗎?出來就給我惹事,你在小區裡也這樣,嚇到小朋友怎麼辦?”

“Rex,”旁邊的人聽不下去,出聲提醒他,“或許它隻是想送你個小禮物。”

淩昀一臉的敬謝不敏,他可沒有要養條蛇當寵物的想法,也不需要這麼彆出心裁的禮物,但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他兒子的一片好意,隻能歎口氣心領了,蹲下來摸摸旺財毛茸茸的大耳朵:“以後彆這樣了,謝謝你的心意,但是爸爸不需要。”

他又找了一截枯樹枝把那條蛇轉移到一棵樹下,弄了些枯葉鋪在它的身體上,將它蓋住,這才帶著他兒子離開。

旺財安靜地跟在淩昀身邊走了一陣,大概不到五十米的距離,那個放蕩不羈愛自由的靈魂又開始蠢蠢欲動。

它剛要邁開腿往旁邊一棵樹後麵走去,就被淩昀一聲輕斥,又隻能乖乖地回來,緊跟在它爸爸身旁,大耳朵時不時抖兩下,看起來既可愛又可憐。

一旁的阿隆索總算看不下去了,繞到淩昀的另一邊,彎腰一巴掌拍在旺財的屁股上:“去吧,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就是要玩得開心。”

大狗不敢走,仰著頭去看它爸爸的表情,淩昀瞪了它一眼,旺財就可憐巴巴地歪了歪頭,又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軟得讓人心顫的哼哼,與它雄壯威猛的身軀和氣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淩昀的心都被兒子萌化了,隻能一臉寵溺地瞪它一眼,又笑著不耐煩地揮揮手:“瘋去吧,一會兒帶你去洗個澡再回家。”

大狗子像是得了聖旨一般,搖頭擺尾地跑掉了,老父親視線跟著他飛出去老遠才戀戀不舍的收回來,笑容還掛在嘴角,卻冷不防撞上另一道探究的目光——有人也正那麼若有所思地盯著他。

淩昀輕咳一聲,稍微思索了一下他們剛才聊了什麼話題,想起來的就隻有兩個關鍵詞——女友和孩子。

“我理解你,”這次換淩昀伸手搭上了對方的肩膀,“這也是人之常情,你當時初為人父,對家人的責任感讓你沒辦法在那個時候放下他們,但你並非拒絕比賽,隻是不和球隊一起前往米蘭,是貝尼特斯太不近人情,這件事本身並不是你的錯。”

淩昀這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其實心裡五味雜陳,隻好先把體恤員工的好老板形象先立起來,其他理不出頭緒的問題他本能的回避了。

可是,有些問題,他本能地回避了,彆人卻沒辦法回避。

這件事情阿隆索很少向人提起,因為沒有哪個球員願意將更衣室的矛盾,甚至和主教練之間的矛盾公之於眾,其次,雖然他從未後悔過自己當時的選擇,但在內心深處對球隊和隊友多少有一點愧疚,尤其這件事情直接導致了後來他和貝尼特斯的關係日漸緊張,最終不得不離開利物浦。

他想,他那時候怎麼沒有遇到過眼前這麼好的老板,什麼事情都能站在彆人的角度著想,不會強人所難。

可是轉念一想,又開始慶幸沒有早一點遇到他,現在,才是最好的時候,不是嗎?

於是,他笑著向淩昀提了個要求:“Rex。”

淩昀:“嗯?”

阿隆索:“抱抱。”

淩昀強烈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天氣太冷出現了幻聽,旁邊這個留著胡須,一身肌肉的猛男竟然在向他撒嬌要抱抱???

抱完之後他該不會還要親親、舉高高吧???

親親也不是不可以,舉高高就算了,小淩老板身嬌體貴,乾不了體力活。

天氣雖然有一點冷,但還沒有冷到出現幻覺的程度,小淩老板也沒有幻聽,因為人家也沒有給他拒絕或同意的機會,直接一步邁到了他的跟前,靠近了他的懷裡。

阿隆索的手臂很有力量,這是個實打實的擁抱,霸道總裁出門郊遊還不忘噴香水,淡淡的雪鬆、檀香和葡萄柚混合的味道縈繞在鼻端,給人一種凝神靜氣的感覺,在秋意蕭瑟的白樺林中幾乎嗅不到,隻有靠得極近的時候才能若有似無地捕捉那一點特殊的香氣。

淩昀穿得單薄,吹了一早上寒風怪冷的,當那人猝不及防抱著他的時候,那感覺好像自己懷裡多了個源源不斷輸送熱量的發熱源,讓人有點舍不得放手。

於是,兩位當事人極有默契地讓這個擁抱的姿勢維持了很長時間,長到旺財跑出去很遠又好奇地退了回來,歪著腦袋好奇地看著他倆,不知道這是在乾什麼。

淩昀迎上兒子探尋的目光,竟然無端有點難為情,他拍了拍懷裡人的後背,力道不輕不重,像是誘哄,又像是笑著調侃道:“不用這麼感動吧,我想如果換了阿爾塞納(溫格)他會理解你當時的心情,並且尊重你的意願,在阿森納你不必有這樣的擔心。”

“!!!”

這話聽得猛男都有點委屈了,他哪裡有這樣的擔心?他恨不得場場比賽踢滿90分鐘,以表達對俱樂部和俱樂部老板的忠誠,各種意義上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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