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他為自己戴上項圈,妄想……(1 / 2)

第二十四章

信息素會引導易感期乃至發情,擾亂社會秩序,所以也理所當然地需要限製,ABO世界的科技自然發展出了抑製易感期信息素相關的技術,以此滿足不同的需求。

抑製環和抑製藥物日常使用,抑製劑在易感期使用,基本可以保證正常生活。

亭瞳因為體質問題基本不需要使用抑製產品,他身上的繃帶已經足夠應付大多數情況了,極少數意外他本人就能處理,起碼目前他還沒有遇到過無法控製的情況。

但與亭瞳不同,【織田】身為一個正常的Alpha,當然是需要這類限製的,而他脖子上的chocker,其實是特質的、Alpha專用的抑製環。

抑製環的初代技術來自實驗室,功能類似當初植入亭瞳左手的舒緩劑,區彆在於一個是體外一個是體內,效果卻無甚差彆,甚至因為技術的進步功能更加強大。

類似項圈的設計完全包裹頸後的腺體,可以即時分析佩戴者的身體情況,在信息素濃度提高、疑似麵臨易感期時立刻注入抑製劑,日常生活中,裡麵特製的香味製劑也能化解部分佩戴者的信息素,減少逸散信息素對他人的影響,是一款非常成熟完善的抑製環。

但【織田】所佩戴的這款抑製環卻不同於A用或O用的正常項圈,或者更多出於惡意,它在被異能力者占領的ABO世界中有個諢名——

“狗鏈”。

特殊改造後的定製抑製環,裡麵的特殊香劑不再隻是稀釋信息素,而是直接從源頭限製了信息素的分泌,嚴重削弱了佩戴者實力的同時,也完全杜絕了對方在易感期被他人影響、標記他人或被他人標記的可能。

這其實勉強還能說是高度限製,部分不想標記或被標記的AO也會在易感期使用有這種功能的抑製環防止失控——圖窮匕見的,是側邊的那把鎖。

特製的指紋鎖隻有相應人員的信息素和指紋配合才能打開,也就是說,佩戴者對自己**的掌控權被完全被移交到了信息素擁有者的手中。

更重要的是,抑製環內部用於緊急注射的抑製劑、抑製藥物,雖然消耗的速度很慢,但也是需要定時解開抑製環補充的。

如果沒有抑製藥物輔助度過易感期,自己標記方麵的能力同樣被抑製環控製的話……那種折磨甚至足以令某些意誌不堅的人選擇自殺。

在ABO世界觀中,“狗鏈”配合標記,甚至可以達成對一個Omega的絕對控製——畢竟這本來就是一個被信息素和**所主宰著的扭曲世界。

但【織田作之助】偏偏帶上了這種,孌寵與金絲雀才會帶上的鎖鏈。

·

【織田作之助】在異世界時有兩個名號,“枯血玫瑰”與“悖逆之月”。

“枯血玫瑰”的名號是他做殺手的時候混出來的,【織田作之助】本來就是個美人,幾乎所有人都默認擁有這樣容顏的應該是個Omega,他是一朵頹豔的、開到荼蘼的玫瑰,散發著芬芳引人覬覦。

但這玫瑰同樣致命,他擁有著極強的、幾乎站在世界頂端的殺傷力,花瓣上沾著無數鮮血,加上那特殊的異能力,便被人們恐懼又憐憫、垂涎又忌憚地稱為“枯血玫瑰”。

這是不正常的,這樣帶著狎昵意味的名號本不該被冠在一個真正的強者頭上。

但這又是正常的,因為他在旁人眼中是個Omega,也因為他永遠無法成為“理解者”、隻是太宰亭瞳的附屬品。

就像這個世界異能力者的頂層是超越者一樣,亭瞳之前所在的異世界中,也會有人站在異能力者的頂層,被稱為“理解者”。

亭瞳目前對這個世界超越者的情報並沒有非常了解,但從戰力層麵來看,兩個世界對頂級戰力的定義基本相同,都是“能做到乾涉國家級彆戰爭”。

亭瞳是理解者,且是頂層的理解者,自然清楚同類們的殺傷力,即使異能力無關正麵戰鬥,要影響局勢也不會很難——他們的異能力都到了能乾涉“世界”、觸及“規則”的程度。

森前輩的“泡沫記”可以否定不被他理解的一切,王爾德的“夜鶯與玫瑰”和阿蒂爾的“地獄一季”涉及人的感情與本質,甚至他身為準理解者的學生擁有的“地獄變”,在完全開發後也能產生邪神權能般的能力。

兩方的戰力相似,但在更具體的定義上,兩者卻又有著巨大的差彆。

在這個世界,【織田】是“隻要願意就能真正得到超越者之名”的隱藏超越者,但在異世界,【織田】卻因為異能力和身份的特殊,即使擁有了超過大多數理解者的戰力,也不可能成為真正的理解者。

不是理解者的異能力者很多,但被確定絕對無法成為理解者的卻寥寥無幾,無法觸及法則的【織田作之助】被理所當然地下調了危險等級,不再會被視作值得忌憚的威脅,也有了“枯血玫瑰”這樣的名號。

——他如此美麗,他終會枯萎。

那些人在陰影中竊竊私語,如此高高在上的篤定。

“悖逆之月”的由來卻要更複雜些。

那是他戴上那支chocker,身為“首領的懷刀”終於暴露人前時的事了。

港-黑的首領,名為太宰亭瞳的Alpha,名號“約定之日”,即使在理解者中也是頂級的存在,執有的異能力“斜陽”達到了無效化的極致,甚至可以無效同為理解者的異能力,擁有幾乎絕對成立的優先級。

一方是頂級的理解者,一方擁有頂級理解者的戰鬥力,加上兩者之間若有若無的曖昧關係,身為太宰亭瞳貼身護衛的【織田作之助】理所當然地被成為了與“日”相對的“月”。

其實更多地出於一種輕蔑,理所當然地把【織田】當作亭瞳的附屬品,當作因“日”而發光的“月”,卻無視了他本人的能力——雖然以他們之間的特殊關係,日月才是真正的本質也說不定。

但終究是強大的、值得忌憚的存在,他們相信著“狗鏈”的威力、相信著標記對Omega的限製,卻依舊會因為過分的強大而產生懷疑。

或者說那支chocker的存在更加證明了什麼,那樣充滿了侮辱與操控一味的“狗鏈”絕對不會有誰會願意主動戴上,便隻能解釋為是在太宰亭瞳的逼迫下臣服。

於是大多數人都認為【織田作之助】是太宰亭瞳的籠中鳥,被他控製著,是他座下的忠犬爪牙——但不會永遠如此。

玫瑰不會願意在人手中收起尖刺乖巧綻放,看似忠誠的狼犬不過是在隱藏自己的爪牙,他們認為隻要找到機會,被“約定之日”不知以何手段捕獲折辱的【織田作之助】就會立刻逃脫乃至反噬,背叛那輪照亮他也操縱他的斜陽。

此為,月對日的悖逆。

便也是“悖逆之月”的由來了。

·

但那支抑製環其實是他自己為自己戴上的——在亭瞳麵前。

亭瞳某種程度上已經習慣了【織田作之助】在有些地方奇怪的執著,比如根本無用的按摩,比如永遠恒定的曖昧距離,比如始終不願意摘下的chocker。

他幾乎要把那個解開項圈的動作培養成了某種本能,就像每次易感期失控結束後落在男人後頸上的“吻”一樣——明明亭瞳從來沒想讓自己的半身如此卑微。

大多數情況下【織田】對他都乖巧而順從,卻從來不願意讓他的身體將就,也不願放下他在自己看來根本無用的追求。

他們在某些事情上達成了奇怪的默契,不再去追根究底,因為誰都知道自己無法得到那個自己想要的答案。

【織田】不會退回那個安全距離,亭瞳也不會給他一個真正的吻。

【織田】沒有在意亭瞳的視線,佩戴抑製環帶來的痛苦在這漫長的四年中慢慢溶解成他的一部分,但他早在一開始就做好了準備。

他為自己戴上項圈,妄想的是能拴住眼前人。

“睡吧。”男人輕聲道,“我守著你。”

於是青年便閉上眼,在熟悉的懷抱中沉入了黑甜的夢鄉。

“……晚安。”

·

接下來的幾天亭瞳都沒有出門,外麵的風起雲湧【織田】會去處理,亭瞳就當個甩手掌櫃,安心待在彆墅畫室給自己的繪畫技能做複健就可以了。

出於對亭瞳的了解,【織田作之助】在自己準備的所有房子裡都準備了畫室,裡麵非常精心的室內涉及和滿滿當當的各種高級畫材,是足以讓所有水彩畫師都直呼夢中情室的程度。

亭瞳現在還在複健階段,日常任務是和素描死杠,同時也在重新熟悉顏料和水的融合,也就是水彩技法——畢竟這方麵的基礎對手部的精度要求不高,主要還是對色彩的辨識掌控、對技法顏料水的熟悉,以及所謂的“手感”。

亭瞳:這通透度,這色彩變化……玻璃球真好看啊。

其實現在亭瞳的手部複健已經做得差不多了,身為一個天才,他的左右手精度其實差的不多,隻是右手非慣用手、又因為心理原因每次使用都會酸痛而已。

現在所謂的複健,更多的是克服心理障礙,適應使用右手作畫,以及重新熟悉畫畫——手生實在是個不容忽視的問題。

“瞳瞳,吃飯。”

正看著紙上的顏料緩緩交融出全新的顏色,亭瞳聞聲慢吞吞地放下手中畫筆站起身來:“。”

不聽話不行,【織田】是真的會把他直接rua起來抱去吃飯的,他們兩個的身高差隻有四厘米,但是體重力氣卻完全是兩個量級。

雖然看起來是個高挑纖細大美人,但那其實隻是氛圍感(和臉)導致的幻覺,實際上【織田作之助】的身材和織田作之助幾乎一模一樣,都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被藏在衣物下的肌肉能爆發出常人難以想象的力量。

而亭瞳……亭瞳的殺傷力不能說不弱吧,反正絕對不是體現在身體素質這方麵的就是了。

某種程度上他們還是蠻遵守設定的,“頂尖殺手”【織田君】,“體術中下”太宰君,非常合理。

#平行世界的相似體現在這種地方是否有什麼不對#

#算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今天的【織田君】依舊非常賢惠,給亭瞳準備了美味的——粥。

沒辦法,亭瞳破破爛爛的身體擺在那裡,【織田】能做山珍海味也不敢給他吃,就隻能儘量把粥熬得好喝一點了。

不過亭瞳的口腹之欲本來就不重,對這樣清淡的餐飲也沒什麼怨言——還能有什麼怨言呢,曾經他身為港-黑首領每天還不是吃營養劑?現在的白粥起碼是正常食物,他已經很知足了。

反倒是【織田】對亭瞳因為身體受到的種種限製總有些不甘,但暫時也沒什麼辦法,大管家隻能儘其所能讓亭瞳在保證健康的前提下過得舒服一點。

“亂步君想見你。”用餐的間隙,【織田】對亭瞳道。

亭瞳本來正在心不在焉地推演自己回去後會看到一個什麼樣的玻璃球,聞言抬頭,他瞬間get到了亂步的重點:“……零食。”

之前那個雨夜,所有人都在關心橫濱的局勢,三方和【織田作之助】的動向,隻有亂步在關心那兩袋零食。

問題是好幾天過去,現在那兩袋零食估計已經被森鷗外解決掉了,大概率還是被愛麗絲乾掉的,亂步肯定會不高興的。

他有那麼一瞬間開始擔心亂步會去找森鷗外麻煩——哦,這個可能性不大,他就算想也會被社長按住,所以遭殃的大概率會是那個撿人的時候還順便把零食撿走了的芥川龍之介。

尤其是還有一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太宰治在一邊拱火,芥川龍之介接下來的慘狀可想而知……亭瞳扶額。

如果說他的日常是用自己的經曆震驚主世界的人的話,那芥川龍之介就是這個世界第一個震驚到他的人。

就算是森前輩的同位體森鷗外差異如此之大,亭瞳也不是沒有心理準備,畢竟森前輩有說過相關的話,但芥川龍之介不一樣啊。

雖然他家的龍也很崇拜他,可是這個世界的芥川龍之介也太離譜了吧!

最令亭瞳震撼的,是他能感覺到兩個“芥川龍之介”的本質是一樣的。

和太宰亭瞳、【織田作之助】這樣套著一層同位體的皮的異物不同,他的龍和太宰的芥川是真正意義上的互為同位體,除了因為世界本質不同而發生變化的異能力之外,同根同源,兩位一體。

也就是說,他的龍本來也會變成這個世界的模樣,迷茫而不甘,焦躁而瘋狂,仿佛一條迷途野犬,在一條荊棘長路上狂奔,卻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滿身傷痛。

亭瞳咽下最後一口粥,看著【織田】收拾碗筷,開始考慮自己多買兩袋零食給亂步能不能解決問題。

……顯然不能,亂步多少看出了一點亭瞳和異世界芥川龍之介的關係,這次本來也不是沒有順帶報複一下害得他失去了最後一波零食補給的亭瞳的意思,好不容易抓到他的把柄,才沒這麼容易被搞定。

他略有些憂愁地歎了口氣,回到畫室換了一張紙噴水蘸顏料,一心二用地開始在心裡列零食單子。

雖然帶零食也沒用,但是不帶零食的話問題顯然會更嚴重……亭瞳在這方麵還是對亂步有點了解的。

然後他回過神:“欸?這個效果不錯……我剛才用了什麼來著?”

·

第二天,和【織田】一起出門去偵探社看亂步,不過去之前首先要給亂步貓貓買零食。

這是之前港-黑的事情之後亭瞳第一次出門,自然引起了各方關注,不過由於之前的條件,也沒有哪邊敢再派人監視——畢竟這幾天裡【織田作之助】已經把態度擺的很明顯了。

其實不過是幾袋零食,亭瞳直接讓人替他買也是可以的,但那樣的話亂步肯定會為他的敷衍而不高興……所以說亂步貓貓實在很難哄,亭瞳隻好親自上。

雖然他本來也不覺得買幾袋零食是什麼難事。

去零食店的路上遇到了太宰治——掛在樹上呈吊死鬼狀的那種。

亭瞳:……

他還是第一次直麵太宰的自殺現場,站在樹旁看了一會兒,心情非常微妙地發現太宰這個狀態,剛好卡在了死不了但是瀕死感很重的界限上——就是不知道是太宰故意的,還是由於什麼大宇宙意識作用。

……他現在好像有點明白自己身上那種奇妙的、半死不活但是死不透的特質是從哪裡來的了,原來“原型機”就是這樣的嗎?

雖然說是同位體,但亭瞳本身隻是為了填補那個空缺出來的“太宰治”的“位”被拉的壯丁,除了最基礎的“設定”與原型沾邊以外,剩下的都是需要他自己去填充的空白。

實際上亭瞳甚至連自己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基礎設定都不清楚,他所明了的隻有這副皮囊,以及“太宰”的姓氏。

想這些東西的間隙,今天依舊沒死成的太宰治已經詐屍把自己從樹上蛄蛹了下來,“啪嘰”一聲落到亭瞳麵前,然後見亭瞳和一旁的【織田】都沒有伸手的意思,又用一種不符合人體工學的方式把自己支楞了起來。

“誒呀,亭瞳都不願意扶我一把嗎?”太宰發出了內涵的聲音,“可真是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啊。”

“我拉不動你,還可能被你拉下去,”亭瞳很誠實,他又不是看不出太宰的壞心眼,而且他的體質也真的不行,“如果要算的話,你才是新人。”

這下眼神奇妙的變成了太宰:雖然隻是個梗,但他也沒想到亭瞳會這麼接啊。而且這種鋼鐵直男的氣質是怎麼回事?

乖巧賢惠的【織田】站在一邊看著他們說話,顯然不介意兩人把他比作新人舊人。

亭瞳倦倦地抬眼,他懶得理會太宰心中的七拐八拐:“去偵探社嗎?”

要去一起去,不去他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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