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他為自己戴上項圈,妄想……(2 / 2)

“當然!”太宰麻利跟上,他現在對這兩個人可是好奇不少,難得同框出現當然要好好觀察一下。

於是亭瞳:“先去買零食。”同位體可以幫忙拎袋子……

瞬間想透其中關節、猝不及防變成工具人的太宰治:……?

三個人拎袋子你是想搬空整家零食店嗎?——問題是就算你真的這麼乾社長也不會允許亂步先生吃的啊。

無·效·賄·賂

·

最後並沒有搬空零食店,雖然的確買的多了點,幾乎拎了兩人滿手……劃重點:亭瞳沒拎。

太宰:垮起個小兔批臉.jpg

“亂步先生?”終於到達偵探社,亭瞳敲了敲門框吸引目光,“我帶了零食。”所以不要鬨變扭啦。

早有預料的亂步哼了一聲,態度倒是好了一點——然後他轉過頭,正麵看到了偕同而來的兩個人,並陷入了呆滯:“……?”

倒不是因為兩個人一起來這件事,主要是因為他們兩個身上彼此的痕跡——不是那種痕跡,是亂步能看到的線索。

亂步看著兩個人自然走到之前太宰亭瞳工作的位置坐下,往嘴裡塞了口新到的零食壓壓驚。

其實這件事他來說,除了震撼以外倒也沒什麼關係,畢竟當初推導出亭瞳那邊的ABO背景之後他就有點感覺了,隻是現在終於證實了而已,但是對太宰來說……

太宰亭瞳是個能懷孕(現在不行了)有易感期的Omega,亭瞳和【織田作之助】的關係不可言說,到底哪個對太宰的殺傷力更強一點呢?

亂步現在就是很期待太宰同時知道兩件事時候的表情是什麼樣的。

想到這裡的亂步瞬間冷靜:謝謝,震驚什麼的不存在的,名偵探我已經開始想笑了。

亭瞳這幾天和【織田】住在一起,身上自然有彼此一起生活時留下的痕跡,他懶得在亂步麵前掩飾,被名偵探一眼看出是很正常的。

而太宰治沒看出來,一方麵是因為他在推理這方麵的能力的確比亂步弱,一方麵是之前他看到了亭瞳對【織田】的恐懼,把這方麵推測的可能性都歸零了。

……當然,太宰估計本能地也不想往這方麵想……實在是有點太毀世界觀了。

想要看戲的亂步暫時不會劇透,亭瞳雖然不算在意卻也樂得太宰不知道的清閒,一個對視達成這方麵的默契。

而轉頭,那邊手上還提著一袋零食的太宰治從外麵溜溜達達地走進來,剛想來幾句茶言茶語就被亂步貓貓薅了過去,乖乖放下零食。

太宰也知道零食對亂步的重要性,沒敢給半路作什麼妖,現在也不敢反抗。但太宰也是無奈:“亂步先生……”

亂步抱住零食,超凶地對黑色貓貓哈氣:“這些都是我的!”大叔來也彆想拿走!

福澤諭吉前不久終於處理好了由亭瞳的到來引發的一係列事件,有時間來關心自己的偵探社——於是與謝野立刻就把亂步亞健康的身體狀態彙報了一下。

亂步:QAQ

社長:/_\

理所當然的,亂步不但被限製了零食,還要每天被社長拎出去鍛煉減肥,那場麵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鍛煉還在其次(雖然也很痛苦),但是沒零食對亂步來說完全是不可忍受的——每天有限額的兩個小蛋糕,聊勝於無的程度,甚至吃了還更饞了……

所以這個時候,亭瞳給他帶來的零食大禮包無異於雪中送碳,足夠抹平亂步心中的大部分不滿。而所有想和他搶零食的都是大壞蛋!

大叔可以限製偵探社社員給他偷渡零食,但是這是亭瞳送來的禮物他可沒辦法用其他方式處理,隻要自己不太過分,這些零食就是他的了。

亭瞳慢吞吞地喝水,放下杯子抬眼時正好對上把零食大禮包藏好、剛剛跑回來的亂步亮晶晶的眼睛,他思索一下:“下次來再給你帶。”看在你為了我專門把福澤諭吉支開的份上。

亂步有點嫌棄:“你下次出門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有條件之後立刻開始宅的鹹魚真的不適合說這個,還給我帶,社長恢複亂步的零食了亭瞳都不一定會再去見他一麵。

不過聊勝於無吧,亂步覺得還是有那麼一點可能的,反正答應了又不虧:“好叭。”

至於大叔……亭瞳對福澤諭吉的抵觸都這麼明顯了,亂步又不會逼他和討厭的人相處,社長是很明事理的人,自然也願意在亭瞳到來時主動躲開。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能看出亭瞳對他的品質其實並沒有什麼誤解,本質上就隻是單純對他的臉PTSD,而這種問題根本不是相處後深入了解可以解決的,甚至還可能起到反作用,隻能果斷放棄。

想起這個,亂步有點好奇:“你那邊那個……?”

因為關係太錯綜複雜了,所以他也不清楚那邊的福澤諭吉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好像無論生死都無法解釋亭瞳的耿耿於懷,也同樣無法令他真正釋懷。

亭瞳輕描淡寫:“死了。”

亂步:“?”仔細講講仔細講講.jpg

亭瞳思考了一下措辭,最後考慮到亂步的心情,還是覺得不能說太清楚:“自殺。”

在森前輩的死訊傳出後不久切腹死的,沒有介錯人,用的是他被自己折斷的佩刀,死前生生挖出了自己的眼睛,也有零零碎碎的其他傷口深可見骨,勉強也能算是飽經痛苦。

最後收屍的人居然是亭瞳,雖然恨不得把這個家夥挫骨揚灰,但最後他終究還是沒有下手,而是把他交給了【織田】處理沒再去過問。

亂步沉默了。

而這個時候一旁的【織田】感受到亭瞳回憶時的些許好奇,開口解釋自己曾經的處理方法:“火化後的骨灰一部分在港-黑大廈上揚了,剩下的用作儀式材料,已經消耗完畢。”

亭瞳頓了頓,低聲道:“……也算物儘其用。”

也算是,圓了他與森前輩合葬的妄想。

——紅塵紫陌,皆為君故。*

感受到【織田】的擔憂,亭瞳搖了搖頭,這些過往實在不適合深想,他很快收拾了思緒看向情緒有些低落的亂步:“是有什麼事情嗎?”

雖然他心中已經基本有了成算,但是該問的還是要問的。亂步這一波顯然就是要借著他對芥川龍之介的在意搞事情,而亭瞳總歸是不想自己學生的同位體被這樣折騰的。

當然,要說是威脅也算不上,其實更像是貓貓好奇的探爪,本來亭瞳也不會在意亂步的小要求,貓貓顯然是在好奇他和異世界芥川龍之介的關係。

實在被那個世界的BE創得不輕,亂步焉嗒嗒地抬頭看了一眼神情自若的亭瞳,完全沒了之前借零食名義搞事的精神頭:“異特那邊有個合作……等會兒人就過來了。”

一個平平無奇的委托而已。

之前【織田】替亭瞳拒絕了所有委托,但這個委托顯然很重要,異能特務科找到武裝偵探社這邊來曲線救國也是很正常的,畢竟偵探社社長福澤諭吉和那邊還挺有關係的。

亭瞳對接委托什麼的倒沒有抗拒之心,之前全部拒絕隻是嫌麻煩,但偶爾來個一個兩個活動一下還是挺好的——都能越過重重障礙來到他麵前了,誠意和難度估計都夠了。

雖然但是,一天不鍛煉就能說服亂步來幫忙嗎?

亂步看懂了亭瞳質疑的眼神,立刻支楞了起來:“才不是!大叔說他會誇我!”大偵探非常認真地強調。

他才不是那種會為了減免訓練量就賣身的廉價貓貓呢!要打動他絕不是件簡單的事——貓貓努力證明自己的昂貴:“那可是大叔的誇獎啊!”

亭瞳:“啊?……哦……”那您可真是貴啊。

亭瞳:我不懂,但我大為震驚.jpg

雖然說本質上就是廚力的體現,但是這種方式亭瞳倒還沒見過,因為太可愛了所以反倒有點不正常起來……

亂步不喜歡聽套話,亭瞳於是乎果斷選擇轉移話題:“異能特務科的人什麼時候來?”

亂步傲嬌地瞥了他一眼,感覺類似“汝等兩腳獸怎麼會明白我們小貓咪的快樂呢”——而亭瞳保持了禮貌的微笑,安靜等待亂步的回答。

而一邊聽著他們對話的太宰治總算等到了一個自己能切入的話題,像小學生一樣積極地舉手發言:“我知道我知道——織田作說他還有十分鐘就能把人帶過來了!”

說著還揮了揮自己的手機,以示情報來源——雖然根本沒人在意這個問題。

太宰的語氣異常熟稔,亭瞳歪了歪頭:“是我認識的人嗎?”或者說,是太宰認知裡他該認識的人?

“bingo~”太宰治非常滿意自己成功吸引了亭瞳的注意力,他愉快地打了個響指,“接下來,猜~猜~他~是~誰~?”

亭瞳沉默了一下: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可能真的有點難回答。

異世界他認識的大多數人,在這個世界都已經對號入座了,比如萬華哥是江戶川亂步的同位體,森前輩是森鷗外的同位體,【織田】對應織田作,兩個芥川龍之介等等。

剩下的大部分他還沒和同位體對上的都是頂層理解者,幾乎全部是外國人,雖然現在沒見到,但是異特這樣的□□機關總不可能讓外國人入職,所以顯然也沒啥可能。

剩下的人並不多,但卻也很難從中找到太宰說的那個人……那亭瞳就隻能想到無賴派了。

亭瞳的確不知道文豪野犬、反異能力者太宰治的具體設定,但是他知道《人間失格》、《斜陽》的作者,文豪太宰治。

織田作之助,太宰治,檀一雄,阪口安吾,石川淳……按照太宰的態度,還是織田作去帶的,亭瞳的第一反應就是無賴派。

更多的也沒有了,他終究不太熟悉這些日本的文學流派,這些還是當初森前輩告訴他的。

“是檀一雄嗎?”亭瞳問,說不清是期待還是茫然。

他所在的世界中,這些人都是存在的,但是他記憶裡接觸過的,除了本來就是自己半身的【織田】以外,就隻有檀一雄了。

永遠十八的檀一雄,永遠微笑的檀一雄。

“不是,”這次回答的卻是【織田】,他低聲說,“這個世界沒有檀一雄,”他有特意去嘗試把兩個世界的人相互對應過,“他說的應該是阪口安吾——你認識的,‘白癡’。”

“是他嗎?”亭瞳放下了檀一雄,順著【織田】的話回憶了一下,“原來是叫阪口安吾麼——他的異能力不錯。”

【織田】這麼一說,亭瞳倒是有了點印象,大概是“約定之日”事件後□□那邊派來的那位?他記得不太清楚。

“約定之日”時他透支使用了異能力,所以很長一段時間裡精神身體狀態都不怎麼好,後續事宜幾乎都交給了【織田】他們處理。

所以□□那裡派來的人也就見了兩麵,因為精神狀態不佳也沒特意去記,名字是不可能知道的,亭瞳隻大概了解一點對方的異能力。

異能力“白癡”,精神係,效果體現為對人的情緒精神進行安撫。可惜因為種種原因對亭瞳沒用,不然那次交涉也會變得簡單很多。

精神係在那個世界天然占優,阪口安吾的潛力估計也不錯,不然不會被派來和理解者接觸——雖然有風險,但收益也同樣很高,這對新生代異能力者來說是個非常好的機會。

這邊亭瞳和【織田】在回憶不同世界的阪口安吾,那邊太宰治卻在懷疑人生。

雖然但是,阪口安吾也不認識,對織田作之助的感情也不是自己同樣的看重,厭惡福澤諭吉,將森鷗外視作前輩老師……亭瞳走的到底是個什麼路數?他真的是“太宰”嗎?

太宰治,到底會為了什麼去拯救世界啊?

亭瞳:“……因為森前輩想要啊。”他理所當然地說,“你會成為偵探社的一員,不也是同樣的原因嗎?”

殺人和救人對於“太宰”來說是沒有區彆的,問題隻在於有沒有人能影響他們的選擇、成為他們的道標。

太宰治選擇了織田作之助,而太宰亭瞳選擇了森君故。

亭瞳知道也許自己選擇的影響因素會更為複雜,但是對於太宰來說,隻要織田作的要求……

太宰:……就算兩個世界的“織田作之助”差彆已經大到除了臉有九成像以外完全看不出是同位體的程度,我也不想把森鷗外代到異世界織田作的位置上啊!

因為對森鷗外的惡意……

亭瞳思索一下:“這不完全就是刻板印象嗎?”他視線飄忽起來,“好像隻有符合某種既定的標簽才正確一樣……”

根深蒂固的某種印象,被限定在模板內才是合理的,符合心意的。被評定、被戳上標簽的人不一定真的如他人所想、所限定,但是那又怎麼樣呢?各人各有各的立場,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感受。

如果是與謝野晶子,也絕對會對異世界的森前輩抱有極差的第一印象,同樣和真實無關,在她的認知中,“森鷗外”這個存在就是卑劣的“惡”。

這當然是錯誤的,但真假本身並不重要,亭瞳站在自己前輩的那一邊去憎惡【福澤諭吉】,而【福澤諭吉】所承受的痛苦可以無視——不然呢,他還能去憎恨誰呢?

太宰治對森鷗外的惡意何嘗不是一種對自己無能的宣泄?他聽亭瞳說過那麼多次,難道沒有從中窺見森前輩的所作所為、與這個世界森鷗外的本質不同?歸根結底他隻是不願意更改而已,他本來也是個傲慢的人。

其實太宰治和正常人也沒有什麼本質區彆,拋去那些好看的濾鏡,都不過是兼具卑劣與崇高人性的“凡人”罷了。

太宰亭瞳永遠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會因為自己有那麼一點不同,就開始覺得自己非人?——這感覺其實微妙地像因為自己某些(自以為的)特殊而自認為主角的中二。

他卡死在一個最簡單的定義問題。

什麼是“人間失格”呢?

不歸屬於普通人,也不同於正常的異能力者?他到底對普通人有什麼奇怪的誤解啊,人類難道是會被這麼簡單就被定義的存在嗎?數以億計的人類中,太宰治不過是個小數點而已。

主動把自己剝離出人類、常人的行列,這本身就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慢,而傲慢是人類的特質。

苦苦尋覓著所謂的歸屬,卻原來是自己拋棄了歸屬。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生而為人,所以失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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