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嶼白表情不變,眼底笑意加深:“嗯。”
林項北指尖放鬆地敲打著玻璃杯:“答對了?”
周嶼白的啤酒見了底,側身朝林項北微微點頭:“答對了。”
兩個人對視了片刻,一時間都沒有說話。林項北夾起一片肉吃,周嶼白起開了一瓶新的啤酒,瓶蓋起開時,發出’呲’的出氣聲。烤盤溫度調低,餘溫騰著烤好的肉片,發出治愈精神的滋滋聲。
坐在對麵的汲煦錫酒量也就是比林項北強上一點,此刻已然微醺,放鬆地窩在沙發裡昏昏欲睡,眼皮打著架摸摸肚子,含糊嘟囔了兩句:“阿北,我想吃五花肉。”
一旁的邊南一好奇地拿起啤酒瓶子嗅了嗅,搞不明白為什麼嶼白哥一個人喝到第二瓶了一點事兒沒有,汲煦錫兌了一半可樂喝,反而醉得很快。
林項北坐在最裡麵,放餐盤的架子在最外側,於是他一邊應了聲“好”,一邊示意周嶼白幫忙拿一盤五花肉過來。
周嶼白坐在中間位置,倒是能夠得著。
他不著痕跡微微眯起眼,看了看半醉半醒迷迷糊糊的汲煦錫,最終依言微微起身,從架子上拿了盤五花,但沒有遞給林項北。
他一手端著餐盤,一手拿起夾子,開始往烤盤上放肉,簡單跟林項北道:“你先吃,我來烤。”
林項北看看盤子裡的烤肉,點點頭。
對林項北來說,誰烤都一樣。
周嶼白喜歡吃烤肉,烤得應該也比他更好。
汲煦錫不太能思考地歪頭看周嶼白烤肉,茫然疑惑:“阿北,你怎麼長得跟嶼白一樣了。”
周嶼白吃到了烤肉,脾氣挺好的,隨口敷衍酒鬼:“待在一起的時間長,就會長得越來越像。”
汲煦錫努力思考:“……是嗎?”
邊南一本來在吃蔬菜沙拉,這裡麵放的醬味道特彆好,聽到周嶼白這個回答,埋頭多扒拉了幾口,掩飾自己的瞳孔地震。
他腦回路清奇:震驚,嶼白哥這是在說跟北哥有情侶相嗎!
事實上,這一次小邊真的想多了。
周嶼白給五花肉翻麵,豬肉出油多,烤盤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不可避免的有點外濺。
油突然濺起沒有征兆,周嶼白被燙了一下,倒不嚴重,但找個涼一些的東西冰一下更好。
林項北幾口把肉吃完後,就一直在安靜看周嶼白烤肉。
所以周嶼白被燙到條件反射抽回了一下手時,林項北看到了。
贈送的檸檬水裡放了很多冰塊,空調房裡哪怕是挨著烤盤,也不會化得很快,此刻還是涼的。
林項北和周嶼白同時伸手,都沒想到對方會去拿,意外碰到了。
周嶼白落後半拍,手覆蓋在林項北略顯冰涼的手背上。
林項北體溫偏低,再加上周嶼白的手靠近烤盤被熱氣烘烤,甚至有些滾燙。
周嶼白似乎是愣住了,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瞬,停頓了片刻才抽回手。指尖掃過,像觸電一樣。
若有似無的曖昧無聲無息,空氣中能聽到劈劈啪啪的油細小的炸開。
平靜的海平麵下十萬英尺翻湧著海浪。
兩人同時開口。
周嶼白:“你先。”
林項北:“你用吧。”
“……”
林項北解釋:“我不是想喝水,你用這個冰一下。”
周嶼白簡單“嗯”了一聲,拿過盛放檸檬水的玻璃杯,將被燙到的地方貼在滲出水汽的杯壁上。
冰塊融化了一部分,內外溫差導致玻璃杯外部冒出一層水珠,正在往下滑落。
兩個人都沒再看對方,視線落點在不同的地方,都有點心不在焉。
直到邊南一聞到糊味抬頭驚呼:“嶼白哥!糊了糊了!!”
汲煦錫從半夢半醒中回神,勉強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我的五花肉。”
林項北接過周嶼白麵前放著的夾子,翻動了一下,將溫度調低:“沒事,糊掉的部分剔除出去就好。”
權哲按了下服務鈴,叫來了服務員幫忙換了一張烤肉紙。
原漿啤酒一瓶一升,六瓶基本都是周嶼白和權哲在喝。
本來周嶼白喝得不快不慢,也不算多,自從五花肉烤糊了之後,周嶼白表情冷靜,啤酒瓶明顯變空的速度加快了一點。
成員們都沒怎麼注意林項北和周嶼白之間氛圍的變化。
為了第二次回歸努力了這麼久,結果也是喜人的,打歌期結束大家都一下子放鬆下來,要麼喝得有點醉了不能思考,要麼忙著抓住機會多吃,根本沒留意。
林項北重新烤了一盤五花肉,汲煦錫被邊南一拽了起來,揉了揉睜不太開的眼睛:“怎麼有兩個阿北。”
酒量很差的汲煦錫呆坐著發了會兒呆,繼續乾飯,咬了口烤肉幸福地眯起眼睛:“阿北,好吃。再來一盤。”
周嶼白沒醉,隻是喝得有點快了,困意上湧。他撐著半邊腦袋,按住了林項北想起身去再拿一盤五花肉的動作:“他能看到兩個你,不用再烤也有兩盤。”
兩人之前微妙的安靜了一小段時間,現在倒好像重新恢複了尋常。
林項北抬起手在周嶼白麵前晃晃:“那你能看到幾個我。”
周嶼白維持著腕間撐著腦袋的動作,側過臉安靜看著林項北:“一個。”
林項北伸出一根手指,笑笑:“這是幾。”
周嶼白閉著眼睛:“我又沒醉。你問這種問題,太簡單。”
林項北看著他:“那我問點難的。”
周嶼白:“嗯。”
林項北:“118加269等於多少。”
周嶼白半閉著的眼睛睜開,靜靜看著林項北:“387。”
林項北點頭:“看來你真的沒醉。”
周嶼白笑了:“你問的不難。”
林項北問他:“對你來說什麼問題難?”
周嶼白不說話了。他倒啤酒的動作很穩,放瓶子的聲音甚至都隻發出一點聲響,喝了半杯後笑笑:“我去一下衛生間。”
有些餐廳包廂內是有衛生間的,這家店沒有。
林項北看他行動自如,表情平淡,隻是視線掃過桌上空了的好幾個空酒瓶,還是道:“我跟你一起吧。戴上帽子。”
周嶼白沒拒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