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展開奏折,麵色逐漸難看,最後將奏折扔在戶部尚書臉上。
“程潛上奏庫銀出錯,請旨填補。這折子都沒送到朕麵前,誰給他批的?糧草數目未變,賬目卻走了雙份,好的很,你就是這樣管著戶部?”
君王一怒,殿中鴉雀無聲。戶部尚書顫抖著跪下。
“老臣失察,還請陛下恕罪。近來查抄官邸等各項入庫,老臣實在忙亂,察覺異常立時來稟明陛下。出錯庫銀乃是與吏部協商,老臣請旨召吏部尚書覲見。”
“吏部?你的意思,這筆庫銀是賣官所得?”
盯著下麵所跪眾人,皇上麵色不愉。
雖說賣官鬻爵自古以來心照不宣,可到底不好聽,如今還出了亂子,豈非公之於眾?但眼下西南事情未了,東邊倭國亦時不時騷擾,正是缺銀子的時候,顧不了許多。
“宣吏部尚書。”
戶部尚書叩首謝恩,與身後所跪下屬交換視線。
不多時,吏部尚書覲見叩首。
“起來吧,地上的折子你且看看。”
皇上甩手,懶得再說一遍,憋屈又生氣。接連幾處戰亂雖規模不大,卻耐不住持久消耗,偏逢國力虛耗,哪怕再經營幾年,也不至堂堂上國被周邊彈丸小國轄製。
片刻吏部尚書看完奏折,拱手道。
“啟稟陛下,奏折所述之事臣並不知情。但一應賬目皆在司封司記錄在案,請陛下準許臣前往徹查。若有差錯,絕不姑息。”
“大人推得乾淨,身為尚書,對下屬官員所作所為不該了如指掌嗎?”
戶部尚書斜著眼睛瞥過來,然吏部尚書不為所動。
“錢尚書所言甚是,想必您很清楚這份奏折所述詳情,可否告知?”
“你!”
“行了,朕沒工夫聽你們廢話,三天之內務必給朕答複,否則都去西南吧。”
揮手將人趕出來,煩躁拿起桌邊奏折批閱。
偏巧奏折從西南來,言說程潛邀請南宮家相助,共抗鼠疫。在夏季濕熱時及時止住擴散,並暫時擊退敵襲。
“這程潛果然是個會辦事的,可惜年紀尚小經驗不足,將來是個好苗子。”
感慨一聲心情略微緩和,在奏折上批個“賞”字,放在旁邊,繼續批閱其他。
旁邊大太監側頭看著,微微點頭。
看來並不僅是林如海林大人簡在帝心,這位小程大人也甚得青睞,林、程兩家的富貴遠著呢。往後林大人和小程大人進宮複命,可要小心伺候,總沒壞處。
對皇帝心思最了解的,永遠是他們這些貼身服侍的太監。
卻說旨意傳出,戶部吏部展開徹查,參與賣官人員一一核對。查來查去,總繞不開兩部,很快從中揪出幾個可疑人員。
其中便有司封主事,趙忠。
“大人,所有的賬目都記錄清楚,不會有任何問題,同僚皆可作證。”
兩位尚書大人坐在上首,下麵站著涉事人員,為首的便是趙忠。
“凡經過下官手中賬目,皆已核對完成,大人若不信,可再次核查。臣敢用項上人頭擔保,絕無差錯!”
吏部尚書翻著賬目,半晌抬頭。
“自你手上賣出去七個官位,賬上卻多出三千兩,這是為何?”
“啟稟大人,買官之人大多阿諛奉承,他們意圖行賄,下官不能收又不好不收,索性收起來一並入庫。”
這般回答可謂慨然,吏部尚書連連點頭,卻翻開旁邊賬本。
“可你手上隻有六個名額,最終卻賣出去七個,作何解釋?”
趙忠的自信僵在臉上。
戶部尚書瞥過來。
“眼下要緊的是賬務,此等小事稍後再議。”
“非也,細枝末節亦是蛛絲馬跡,錢大人若有其他線索可說出來共同參詳。庫銀出錯直達聖聽,不敢敷衍。”
吏部尚書義正言辭,不肯放過任何差池,詳細審問過每個人,足足耽誤大半日。
消息傳到忠順王府,世子不耐煩。
“這老東西著實難纏,怕要將咱們的人折進去。”
忠順親王老神在在,並不在意。
“趙忠不過是個橋梁,不經過橋梁,如何引到陳林身上?不出兩日,自會塵埃落定。”
說完舉起麵前酒杯,對著麵前戲台遙遙相敬。
前方,琪官身著戰袍,手持木槍,正唱《官渡之戰》。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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