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知江湖原是這樣,林黛玉唏噓半晌,想到馬車上凶險忍不住後怕。點心沒吃幾口,晚上倒喝了半碗粥,睡個好覺。
第二天仍舊休整半日,吃過晚飯才再次出發。
直至離開蜀中,那些人未再出現。林黛玉忍不住擔憂。
“在這裡沒能得手,他們還會在彆處等著嗎?不知是何人盯上我們,敵在暗我在明,總不能安穩。”
“放心吧,他們送了那麼多趟鏢,如果連我們兩個都不能保護好,往後便不用做鏢師。咱們走了大半,再走幾日就有西南的人來接,憑他是誰都不敢動手。”
如此說來林黛玉才放下心。
過了蜀地,就是雲南,沒走幾日果然程潛來接。
“路上可還穩妥?你們就在前麵住下,不必再往前去了,南宮旭過幾日來找你們。”
“這才剛到雲南,怎麼就不往前?”
林蘊縱馬過來,看著程潛帶來的人為她們安排住處,十分不解。
程潛去看過林黛玉,確認兩人都沒有受傷,才道。
“再往前便是西南邊境,蠻夷侵擾難免危險。況且鼠疫也被控製在前麵,你們還是不進去的好。”
說是到西南,還未及前線便被攔下,到底還是顧著她們姐妹安慰。林蘊理解,並未糾纏。
“南宮旭怎麼說?千裡迢迢將玉兒叫來,不會就讓她在這裡種草吧?”
“不是種草,是養土。鼠疫傳染極快,雖然勉強控製卻不能治療,直到某次偶然打碎裝藥草的器皿,裡麵泥土藥草散落,沾了泥土的藥草煎出藥來竟然治好兩個人。”
林蘊瞠目結舌。
程潛也搞不明白,若非親眼所見,他都懷疑自己在胡說。
“後來南宮旭嘗試多次,唯有從京城送來的泥土有這樣功效,可從京城其他地方送來泥土也無用。他這個人你知道,見著什麼新鮮的病症藥效就像入魔,要帶著鼠疫病人回京城。沒辦法才將黛玉叫來。”
這種瘋狂行為,確實是南宮旭能做出來的。
林蘊半晌緩過神,點點頭。
“明白了,我們暫時住在這裡,隻要他不發瘋就容易。對了,箱子裡還有藥草,但目前情景來看應該是用不上,把裡麵土挖出來,看看究竟有什麼不一樣。”
幾人暫時安置在雲南中部的小鎮上,又將帶來的藥草種在院子裡。除了林黛玉每日照料,彆人儘可能不碰。
等南宮旭從陣前跑來,看著麵前的小型藥圃雙眼放光。
“這個土和彆的不一樣,是澀的。但是我找了一樣的土,還是不一樣,你怎麼做到的?明明是同樣年份的藥草,從你手裡送過來的藥效也更好,我不明白。”
這狂熱的模樣,仿佛是惡狼見的肉,將林黛玉驚得後退兩步。
“就是林府花園的土,並無不妥。什麼一樣不一樣,我聽不明白。”
“就是藥性不一樣,但是其他藥性一樣的也不一樣……”
他興奮的自言自語,試圖將自己的喜悅分享給林黛玉,但奈何他的話沒人能聽懂。
林蘊皺著眉頭聽了許久,隱約好似明白些。
“你說的是鹽土地?”
“對,那些農戶是這樣叫的!但是我找了其他的鹽土地,效果不一樣,還是不一樣。”
終於有人能聽明白,南宮旭眼睛發亮,但很快繼續困惑。
林蘊嘴角抽搐。
原來是後世說的酸性堿性,但在這個時候好像沒有概念,隻有農戶在種田的時候會根據土地屬性來分辨種什麼莊稼合適。
她又不是學生物醫學的,這要怎麼說?愁的眉頭打結,斟酌著小心詢問。
“那你從其他鹽土地裡麵發現什麼?或者說,用其他鹽土地裡的東西,能不能治好病人?”
“能,但效率太低。”
南宮旭盯著林黛玉,仿佛在看寶貝,隻差流口水。
“我挖了好多土過來,你試試?”
從頭到尾,林黛玉隻聽見許多什麼“一樣”“不一樣”的,完全沒懂話中意思,然後就被領到藥圃邊上,要將一筐土添進去。
看看土,看看藥鋤,她從沒想過自己有天會變成藥農。
“姐姐,你聽懂他說什麼嗎?”
“好像懂,又好像不懂。但是你現在要挖土。”
林蘊從沉思中回神,突然開始幸災樂禍。
“你不叫我帶著芝哥兒巧姐兒玩,現在還不是自己要填土?快些快些,病人在等著你呢。”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林蘊清晰看到林黛玉眼中閃過怒氣。她有理由相信,在這一刻林黛玉是想把藥鋤敲在她頭上的。
作者有話說:
特彆說明
第一:明緬之戰、明末鼠疫,這裡化用。
第二:唐門指四川開縣唐家拳,不是唐家堡。
第三:鼠疫治療所需鏈黴素來自放線菌,從土壤中分離出來。
除去以上三條,都是我在胡說八道,大家看個熱鬨,不要當真!!!!!感謝在2022-03-0700:49:43~2022-03-0721:05: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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