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長英艱難地睜開眼,嗬嗬一笑。
老徐拿著刀:“還敢笑?老子割了你的舌頭!”
同伴知道他的暴脾氣,抽著煙默默看著,忽地,他聽見什麼聲音,正要看去,後頸一疼,頓時意識全無。
身穿防彈衣的警察拿著槍,抵在老徐後腦勺,正要拿刀捅進男人嘴巴裡的老徐頓時僵住,耳側傳來低沉女聲:“不許動。”
旋即,他整個人以淩空之勢摔倒在一地枯枝敗葉裡,來不及掙紮便被死死按住,也是因為對方以為這是自己的勢力範圍內,疏忽大意的隻安排兩個人。
簡安瞬間認出麻袋裡的男人身份,眼睛通紅:“孫長英。”
這是警局臥底名字。
他被折磨得幾乎看不出輪廓,早在失聯後,他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真正看到,簡安幾乎控製不住淚意。
孫長英抬眸一看,不顧還在流血的傷口,嘶聲說:“彆、彆管我,晚上十點,在歲家坪有一場大型人口販賣交易,去救他們!”
他撐著最後一口氣,說完整個人暈死過去。
地上的枯枝踩踏出咯吱咯吱聲,李嫵神色慌重,看見那人樣子時頓時皺緊眉頭,四肢似乎是被打斷,扭曲成詭異的姿勢。
李嫵:“快,把他抬到醫療方艙去。”
簡安臉上綻開了光:“快快,快把他送下山治療!”
嘉朝。
看見這一幕的眾人嚇得倒退好幾步,朝堂上的官員更是紛紛偏頭,即便是最嚴苛的酷吏,看見那人的樣子,也皺緊了眉頭。
“這就是華夏的官差?怎麼落得如此地步?”
“看樣子是活不長了,經脈儘斷,運氣真不好,人也蠢,即便救回來怕是也不能辦案了吧?”
“確實,原來華夏也有做不了的事,幾個官差能乾什麼事,這些地方勢力有多恐怖,老夫可是最清楚,瞧著吧,這群官差還嫩著呢,怎麼也不會成事。”
朝堂上,幾乎是一麵倒的形勢,官員自詡聰慧,自然知道這官場有多難混,捧高踩低,欺上瞞下,像這等大案,定然會官官相護,結果怕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百姓卻鬆了口氣,剛開始聽見那案子的時候,多少人提心吊膽,如今這華夏官差被救出來了,懸著的心終於落回肚子裡。
百姓們喜氣洋洋,歡欣鼓舞:“太好了!小哥給救回來了!”
“李仙長果然有神通,她隻是打開那光腦,隨便點了幾下,竟然真的找到了人,莫非這就是尋蹤術?仙家手法?”
“我剛才好像聽見了人口販賣交易,莫非,這是華夏官差在打擊拐子?”
比起朝堂上自傲的官員,這些底層民眾更善於捕捉重點:“那官差暈厥之前,說什麼交易,就在今晚,是不是就是這倆人的幕後主使?”
此話一出,滿場寂靜。
“抓、抓拐子?”
晚間賣餛飩的小攤販驚得站起身來了,他身側的妻子已然眼眶通紅,不停擦淚,還不忘癡癡看著屏幕。
見他們如此的情態,眾人默默歎了口氣。
有不知道的問出聲,身側人給他細細道來。
“你是新來的吧?不知道這事。以前這攤主有個孩子,生得活潑可愛,見人就笑,有時候還奶聲奶氣地為他爹娘招攬生意呢。”
“可惜沒多久,被拐子盯上了。將那孩子抱走後音訊全無,可憐啊,後來攤主尋子無果,守著攤子邊賣邊尋人。”
“那官差呢?你看著這華夏,我們嘉朝的官差應當也會如此作為吧?”
“噗嗤——”男人冷笑一聲:“你何時見過那些大老爺出城挪到了?怕是天塌下來也睡得跟死豬似得。”
“怎會如此?”
男人想了想:“有時候他們是會出城的,每年秋收糧食,大老爺帶著一群官差,那可真是風光無限……”
他沒說完,意猶未儘的話已經留給人無限遐想。
至此,這人終於明白怎麼回事了,不禁歎息一聲,望向上方屏幕。
方才抹淚的餛飩攤主眼裡含淚,妻子哀哀地靠著政府,細細碎碎地嗚咽起來:“這就是華夏的官差,我們的安安要是生在華夏,一定不會如此!”
這番話引得不少人讚同,可現實是,他們的孩子還在不斷被人偷走,那些拐子甚至敢大搖大擺地當街擄人,毫無王法可言。
他們隻是最底層的平民,並不知道這背後有多麼龐大的利益鏈條,當初嘉朝開國皇帝一度想立法,世家貴族聯合起來抵製,太)祖也不得不作罷。
所以時至至今,嘉朝拐賣之風尤其猖獗。
可惜直播隻進行到傍晚,這天結束後,幾乎所有人夜不成寐,滿腦子都是華夏抓拐子之事,不知道那個官差會不會活下來,華夏的官差真的能抓到拐子嗎?
一切都不得而知。
邊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