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過後是對李嫵更深的崇拜,她們也有人在京都駐守,傳遞消息,前些天州牧忽然上京述職,百草便察覺不對,可她真的沒料到,對方竟一去不返,朝廷直接換了新州牧。
那個俊秀的男人?
主子如何知曉的?這念頭一閃而過,隻剩下對李嫵愈深的崇拜,主子如何不會知道,天下大勢儘在她股掌之中!
一路上,百草都在不斷思索,該怎麼做,百草默認雲州就是主子的據點,如今,有新人加入,要分一杯羹,彆說一杯羹,便是一滴水,她都不願意!
關上大門後,百草斟酌著說道:“殺?”
李嫵看她一眼,還記得幾個月前初見時,她柔軟無助的樣子,現在的她那還有以往的半分柔弱,一雙眼睛亮得驚人,可是,她很喜歡這樣子的百草!
李嫵搖了搖頭,握住她的手:“不用。”
“這個人……”她說著翹起唇角:“以後可能就是百草你的新同事。”
百草驚得瞪大眼,旋即,柔軟的手握住她的手,是主子,一下子叫她漲紅了臉。
“我們進去吧,讓我看看這段時間,百草做的一切。”
李嫵直覺敏銳,在周寄書身上,她窺探到一股野心,不是稱霸一方征服天下的野心,也是為天下蒼生為黎民百姓的守護之心。
倘若沒有華夏,一些人或許永遠不會知曉,他們還有那樣的活法,沒有數不清的賦稅,沒有戰亂,黎民百姓是活著的人,而不是掌權者肆意踐踏的奴隸。
隋宴驍為政清明,隻要一直不出亂子,按照原劇情打擊門閥,削弱世家,到最後獨攬皇權,說不定百年之後還能混上個水一點的明君聖主,直到他遭到李嫵的降維打擊。
華夏直播讓他們見到了另一個世界,默默忍受的百姓看見另一種活法,與之相對的是隋宴驍的不甘和惶恐。
享受皇權帶給他的權利,嘗到權勢的甜頭,他怎麼可能放棄唾手可得的一切。
所以李嫵就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幾乎達到了見到李嫵就會暴怒的地步,行事也越發急躁,朝臣們幾乎淪為他的應聲蟲。
周寄書是第一個站出來反駁他的人,也是第一個被陛下貶謫的官員,不過他不後悔。
“那個人……究竟是誰?”
客棧裡,書童明信正在收拾東西,聽見他的話禁不住說了句:“什麼誰?”
“公子,您怎麼了?”
“我們都已經到了雲州城,您又是雲州州牧,怎麼忽然就不去府城了,難道這城裡有什麼惡霸不成?”
周寄書苦笑一聲:“惡霸沒有,比惡霸更可怕的人,有一個。”
他從來不因性彆歧視任何一個女子,因為他從小便是長在祖母膝下,她教他文治武功,世間哲理,直到祖母亡故,他才被接回家中。
百草。
他正思索著,明信猛地踢開房門,手裡抓著一個人,疾言厲色地逼問:“你是誰?誰派你來偷聽的?”
沒多久,李嫵接到消息,有人到訪。
剛打開門,一個人砰地摔在跟前,她再抬頭,周寄書已經抬手:“不知姑娘派他跟著在下,是何居心?”
李嫵:“……”
天知道她有多尷尬,大概是沒想到對方手底下還藏著武林高手,又或者是她們的人身手拙劣?總之被抓到了。
李嫵鎮定自若地請人入內。
明信顯然不相信:“公子?”
周寄書反倒落落大方地看了眼,見她滿身綺羅,目光微滯,他來雲州城不久,卻能認出百草,可這件事從始至終,百草姑娘不曾說過半句話,反而是這個明豔女子,主導全局。
周寄書目光一凝,心跳飛快,仿佛預感到什麼,卻還是義無反顧的踏入此地,手腳發熱,仿佛冥冥中有種直覺:“可。”
大廳裡,李嫵屏退下人,隻留下幾個人。
百草和明信因為各種理由留下,雙方互相看著,反倒有種隱隱的對峙之感,都是一心為了自己的主子。
不過李嫵不在意,而是淡淡看地看了眼周寄書,對方端方如玉,真真是個君子。
直到她摘下麵紗。
周寄書滿腹草稿,在看見她後,頃刻間化為烏有。
容貌穠豔,明眸如水,再華麗的衣裙也完全淪為她的陪襯。
周寄書第一次失態,猛地起身,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那張臉,分明是——
“李仙長!”
明信一下子喊出聲來,驚疑不定地看著李嫵,整個人都傻掉了。
和自家公子不同,他天性活潑,對什麼新奇的都感興趣,也會看李嫵直播,對華夏的一切都格外好奇,不過他更好奇李嫵,這個傳奇一樣的女子。
他跟著那些人說李仙長,甚至隱隱成了李嫵的小迷弟,可他現在看見了誰?
李仙長!她在嘉朝!
明信忽然局促不安起來。
李嫵笑著看向周寄書:“狀元郎,我有一樁生意跟你談。”
周寄書聽見自己的聲音,因為緊繃,有些失真:“什麼?”
“以天下為賭注,你可敢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