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戀愛腦皇後7(1 / 2)

說起來真的很有意思,皇帝一方麵心裡清楚,沒有娶到蕭氏,沒有太宗皇帝公認的心腹愛將,戰功赫赫承恩公蕭靜州做後盾,他不一定能登上皇位,甚至坐穩皇位;另一方麵皇帝又深深忌憚威望極高的承恩公,哪怕承恩公已經交回了兵權,哪怕承恩公致仕後直接到郊外道觀修行煉丹去了。

說到這裡,都還算好,畢竟“又當又立”是皇帝的招牌標簽之一,但接下來……覃靜州都有些忍不住憐愛皇帝那“邏輯死”的智商了。

你說你既然無比忌憚,把承恩公當假想敵絆腳石,為什麼從沒考慮過承恩公可能抗旨不遵,也沒想過承恩公抗旨不遵你又要怎麼辦呢。

覃靜州有點懷疑祁琅桓也給皇帝降了個智,後來通過翻檢原主記憶,發現皇帝的智商一直都挺感人,隻不過他長得好,登基前喜怒不形於色更惜字如金,真正看出他真麵目的人不多。

所以皇帝是真憑本事當成亡國之君,在這一點上有沒有祁琅桓這個禍水結果也沒什麼不同。

很快就到了六皇子百歲宴當日,覃靜州依舊隻帶了兩個女兒出席——百歲宴就辦在禦花園裡,因為不在太和殿這樣正經舉辦宮宴的地方,赴宴的又多是宗親勳貴,所以大家肉眼可見地輕鬆,要守的規矩不多。

時隔多年,承恩公再次露麵,就被一群“半生不熟”的老夥計帶著自家子侄小輩團團圍住,一一打招呼敘敘舊。

昨晚皇帝留宿坤寧宮,蕭皇後再次醉倒在皇帝盛世美顏以及甜言蜜語之下,她今天信心滿滿,說什麼也要讓父親答應帶兵南下:雖然之前父女不歡而散,但這次隻要她軟語央求,就像昨晚陛下教她的那樣,父親但凡疼疼她,都會答應。這是多好的積攢軍功的機會,雖然有點危險,但必然沒有大礙!

刀劍無眼……腦子裡忽然閃過這個詞兒,她心裡不由一沉,不過她果斷忽視這份感覺,又喜不自勝:陛下第一時間想到她娘家,想到她父親,可見還是最信賴她這個結發妻。

蕭皇後此時坐在涼亭裡,滿心滿眼地都是皇帝,父親至多占據她一點餘光:陛下此時正拉著祁琅桓這個狐狸精的手,如果父親當場答應,坐在陛下身邊的就該是我了!

想到這裡,她興奮之餘又有些黯然。

雖然蕭皇後不怎麼關注她爹,但覃靜州的大部分精力卻都落在她身上。

拉上魯王時候,家裡的各處的小道消息跟著豐富起來。

大致了解了這些年皇後的經曆,再和劇情對照過,覃靜州也承認皇後真是可恨又可憐:皇帝和祁貴妃明顯在對蕭皇後情感操控,說句公道話,憑蕭皇後目前的智商,靠她自己基本沒辦法醒悟並掙脫出來。

真是的,就你皇帝和貴妃會情感操控?

覃靜州一邊和身邊老夥計閒聊,一邊對皇帝,也就是公認的人群中最閃亮的那顆星,舉了下杯:打一棒子給個甜棗又不是你家專利。

魯王說得對,皇帝的確比祁貴妃長得更精致。

皇帝自始至終都在關注承恩公,此時更是理所當然地把這次舉杯當做若有若無的挑釁。

他在心裡瘋狂辱罵:老不死,你給朕等著!等你南下,朕不坑死你姓你的姓!

貴妃就坐在皇帝身邊,對皇帝細微的情緒變化很是敏銳。

大庭廣眾之下,她都能拚命忍住不去關注她的摯愛靖王,又如何允許皇帝當場失態?她笑盈盈地舉杯回應承恩公,不忘湊在皇帝耳邊提醒,“珠珠小公主病著呢,讓皇後拿小公主當借口,承恩公總不能拒絕。”

珠珠就是蕭皇後的親生女兒。

皇帝掃了眼保姆抱著的六皇子,有些猶豫,“珠珠染了風寒,帶過來過了病氣給小六怎麼辦?”

貴妃笑道:“您擔心什麼呢?我不會讓兩個孩子碰得到。”

皇帝點了點頭,叫來內侍囑咐了一通,內侍就快步奔向另一邊的皇後。

蕭皇後聽了內侍轉達的口諭,也掙紮了一下,但終究在皇帝冷熱交織,難以儘述的目光中敗下陣來。

覃靜州目送蕭皇後匆匆離開,又看著她……牽著個玉雪可愛的小姑娘回到宴席上。

小可愛小臉微白,雙眼迷茫,在被皇後囑咐了幾句之後伸著小手,晃晃悠悠奔著覃靜州走了過來。

覃靜州盯住小可愛,就想等著看皇帝和貴妃打算做什麼文章,沒想到小可愛撲到他身前,抓住他的袖子,小聲問,“外公?”

所以不是碰瓷?

覃靜州順手把小可愛抱在懷裡,這一摸孩子額頭,他冷笑一聲:好家夥,小家夥正低燒呢。

這小可愛應該就是導致蕭皇後怨念難消,最後詛咒整個世界的“罪魁禍首”。

很多人都不知道覃靜州對可愛的東西沒什麼辦法,比如奶喵,奶汪……以及奶娃。

小可愛博采爹媽容貌長處,比她爹更漂亮,又因為感冒發燒,人有點蔫,就老老實實靠在覃靜州身上,小心地抓著他的領口,“外公?”

覃靜州笑了。“是我。”

小可愛努力抬頭,大眼睛水潤晶亮,拚命擠出一對梨渦,還小聲說,“外公,娘親有話要和你說哦。”

覃靜州沉默了一下:媽的,心都要化了。

他原本想抱走皇帝尤其是皇後一通,但抱著可可愛愛的外孫女,他忽然覺得:算了,可以回頭再打。

跟周圍幾位老夥計打了聲招呼,他便起身跟著嬤嬤順著假山邊上的長廊,往西北方向走。

覃靜州邊走邊感慨,不忘給外孫女按揉幾處穴位,讓小家夥稍微舒服一點,“我好想稍微能理解蕭皇後一點了。你說,”他問向係統,“我把皇帝弄毀容了,蕭皇後還會不會愛他?”

係統:“……我覺得您可以嘗試一下。”

話說今天天氣相當好,陽光明媚,溫度適宜,還無風。

所以讓感冒沒好還微微發燒的小外孫女曬曬太陽,其實挺好的。若是一直憋在坤寧宮裡,無人照料,反倒容易越發嚴重。

話說皇後特地等在長樂宮和小禦花園之間的偏殿裡,見父親果然抱著女兒珠珠前來,她先是鬆了口氣,旋即委屈道,“你架子越發大了,我給你使了那麼多眼色,你偏生視而不見!坐在一群王爺們中間,眾星捧月,你滿意了嗎?”

覃靜州揉了揉懷裡正昏昏欲睡的外孫女,“你邊哭邊罵,我可能看著更開心一點。”

皇後:……

蕭皇後真哭了,不過罵倒是沒有,她就是邊哭邊抱怨,“祁琅桓那狐狸精就在那兒坐著看我笑話,陛下十分失望,你讓我怎麼跟皇帝交代?有你這麼當爹的嗎?一離家就是好些年,不聞不問,不管我們死活!”

原主有點不負責任,這是真的。

但原主再不負責任,也是對其餘兒女稍微差了點,但絕對對得起大女兒:原主遂了你的心願,讓你嫁給你的如意郎君,現在你婚姻不幸福,掉過頭來指責你爹,明裡暗裡嫌棄你爹倒貼不夠,才導致你丈夫看不上你……

覃靜州這種不太走心的空降爹都有點要生氣,白眼狼到這份兒上著實不多見。

要不是懷裡還有個小可愛,他真會當場發作,看向蕭皇後,用儘可能直白的言語問她,因為委婉點蕭皇後可能真聽不懂,“我挺好奇,你這麼理直氣壯,我欠你的嗎?”

蕭皇後一噎。

她忽然間有些沒法直麵父親,她考慮了一會兒才努力辯解說,“不指望我,國公府早完蛋了!”

覃靜州平和道:“祁貴妃進宮八年,一路從采女晉封到貴妃,娘家父兄分彆從五六品官擢升為一品大員,這才叫娘家的指望。”

他也是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非要貴妃做例子,蕭皇後直接崩潰,歪倒在椅子上嚎啕大哭。

覃靜州看了看死命低著頭的宮女和嬤嬤,意有所指,“做人留一線,差不多得了。”

宮女和嬤嬤聞言腦袋壓得更低。

覃靜州也坐下來,又按了幾下穴位,讓小外孫女睡得更香,不會輕易醒來。

這時候他才好整以暇道:“你還知道皇帝有求於我嗎?他偏心的愛將不會打仗,會打仗的他把握不住,隻有我,有你這麼個蠢閨女,他以為隻要拿捏住你,我就得任勞任怨任他驅策,還不會邀功。”

蕭皇後用帕子捂著眼,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