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靜州和魯王“勾勾搭搭”,一拍即合,其實就是為了在他離京的時候給留守的兒女找個指望得上的靠山。
皇帝是標準的昏君,他身邊的文官武將宗室勳貴不能說各個都和他在同一個智商水平線,但其中明白人確實不太多。
除了彆有所圖,哪個明白人願意上皇帝這艘注定要沉的破船?
英明神武的太宗皇帝駕崩不足十年,宗室勳貴可還沒爛到家。
魯王這個太宗皇帝最偏疼的小兒子,談吐見識手段能把皇帝襯成洗腳婢……隻除了外表,魯王身邊自然聚集了一大批看不上皇帝為人行事但又頗有實力底氣的宗室和勳貴。
簡而言之,魯王完全有能力擋住來自皇帝和祁家的壓力,幫忙照顧他的便宜兒女。
而且打過幾次交道,覃靜州也覺得挺處得來:魯王這個朋友他交定了。
如今他帶兵離京幾成定局,差彆就是他還能從皇帝和祁家這兒啃下多少肉來。
既然猜到皇帝和祁家再加上靖王的毒計,他當然要借著熟知劇情的便利,“禮尚往來”,讓他們三家再一次直麵真相。
比如貴妃和靖王有一題,皇帝乃是靖王妃的裙下臣。
覃靜州寫了封親筆信,告知魯王皇帝和靖王的這份不解之緣,又問魯王打算怎麼操作,到時候千萬叫上他。
因為有原主的記憶,覃靜州的寫下的字跡和原主差彆極小。
把信裝好,他就命心腹給魯王送去,轉頭看向忍俊不禁的兒女們,“想不到吧?”
蕭二娘笑盈盈地區端茶,蕭三娘順勢坐在她爹身邊,“本來是該心疼大姐的,大姐對皇帝真是一片癡心。可轉念一想大姐知道皇帝……”
覃靜州替小女兒說出口,“這樣隨便。”
蕭三娘眨了眨眼睛,“知道皇帝這樣隨便,還不是皇帝一哄,大姐就回心轉意?”
吊著傷腿的蕭大郎問道:“兒子聽說她現在懂得稍微體諒一下家裡的難處了?”
三娘冷笑一聲,“我是不知道皇帝給大姐灌了什麼迷魂藥!她是比之前好點,但也就是能聽聽爹爹說話的樣子。”
蕭二娘端著茶盤上前,“女兒會好好盯著她的。”她扭頭看向大哥,“有事兒就和哥哥商量,一旦……就給魯王報信兒,然後躲回咱們京郊的老家。”
覃靜州笑著誇獎女兒,“就該這樣。我離京之前也會跟族老們說一聲。”
另一邊魯王反應很快,他知道貴妃和靖王不清不楚——貴妃要不是進宮八成會嫁給靖王,但皇帝和靖王妃……雖然他不是女人,但想起皇帝的盛世美顏,再加上靖王的真心大概真的都在貴妃身上,他似乎也能理解靖王妃的選擇。
不過理解歸理解,利用起來他毫不手軟。
他父皇太宗皇帝在宮中給他留了不少人手,這些人目前依舊得用。
很快他就知道靖王通過密道入宮跟貴妃見麵,大概每隔三天就要見上一麵。而靖王妃和皇帝勾搭,就隻能趁著有宮宴的時候。
剛好三天後就是祁貴妃生辰,皇帝命內務府專為貴妃大擺宴宴,把貴妃娘家人悉數都請進宮裡:大家聚在一處快活一下。
有一說一,要不是承恩公提醒過他,根據宮中內侍宮女的轉述,魯王是真感覺不出靖王妃和皇帝有過哪怕一點眉目傳情。
要刺激皇帝、祁家和靖王,沒有石錘可不成。
魯王命人盯梢好些天依舊一無所獲,就寫信問計於承恩公。
覃靜州已經連著三次婉拒靖王約飯的邀請,因為他就想讓皇帝和靖王彼此尷尬,好方便他好好訛上靖王一把。
因為靖王的立場很明白:樂見承恩公與皇帝不合,但又希望承恩公趁早滾蛋,為此付出點代價,也在所不惜。
等他和魯王拆穿靖王和皇帝互贈環保帽的事實,靖王為了拉攏他,肯定會大幅度拉高“好處費”:他和靖王看似交好,本身對皇帝就是莫大的刺激。
思來想去,還是得他親自出馬,親自刺激皇帝和貴妃,讓他們受打擊之後尋找各自的避風港。
覃靜州跟魯王打過招呼約好時間,就遞折子進宮求見蕭皇後——特地挑了嬪妃的娘家人進宮探望的日子。
這陣子祁貴妃一直心氣不順——皇帝忙著哄皇後,同時儘可能在南下大軍中摻沙子,靖王也在做差不多的事情……
兩個人都在忙正事,祁貴妃不想打攪他們。
她要是真不分輕重,也混不到今天。可她的惱火總得找個地方宣泄,她理所當然地選中了靖王妃。
而靖王妃也不是什麼軟柿子,貴妃找茬,她就要皇帝身上找回來。
貴妃和靖王妃言語間的刀槍劍影,讓守在外麵的內侍和宮女都有所感覺。
這些內侍和宮女之中可頗有幾個魯王的人,幾人默契地對了下眼神,借著出門要東西的機會把貴妃和靖王妃針鋒相對的消息傳了出去。
於是覃靜州在淨房裡讓魯王的人堵了個正著,回到坤寧宮的東次間,他就對蕭皇後說,“不是貴妃吃癟你就高興嗎?走吧,去貴妃那兒看看熱鬨。”
蕭皇後也不是真智障,她好歹明白皇帝這陣子一直陪著她究竟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