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靜州“大力出奇跡”,自己並非不付出代價。
他身上傷口崩了好幾處,筋脈也有不同程度的挫傷。回到宮中的時候,卸下幾十斤的戰甲,原本包紮好的傷口滲出的血把裡衣都浸透了。
第一時間衝上來照顧爹爹的二娘三娘一瞧,立時哭了。
兩個姑娘一邊哭一邊給他重新處理傷口,覃靜州還向麵帶些許憂色的魯王等人炫耀,“我生了個糟心閨女,但有兩個貼心閨女,一敗兩勝,我賺了。”
係統此時也出聲提醒,“男主光環落到魯王身上了!我們經過縝密地推衍,本世界百年亂世危機正式解除。”
覃靜州笑了,“不白忙活一場。就衝魯王能硬扛祁琅桓的降智超能力,這家夥就是個可造之材。”
說魯王魯王到。
興奮與疲憊之色交相輝映的魯王果然特地過來看望他,還沒說上幾句話,大兒子蕭大郎也聞訊趕來。
蕭大郎見父親上半身滿是繃帶,他眼圈兒也紅了,上來就是一句,“都是兒子沒用。”
覃靜州笑著解釋,“你腿腳還沒好利索,不適合上戰場。而且我輩分足夠,罵皇帝抓皇帝如今真削了皇帝,也沒人嘰嘰歪歪,等京城平定下來,南方有的是你施展的機會,我就不挪窩了。”
雖然他身上的傷看著嚇人,其實並無大礙,原主的身體被自己作得千瘡百孔,但覃靜州有信心硬撐個十來年,足夠貼心兒女成長,站穩腳跟,他再安心離開。
貼心兒女明顯感動壞了,都抹起淚來,偏巧這個時候內侍來報,說是皇後來了。蕭氏灰頭土臉,臉上糊著藥膏,脖子上纏著紗布,被宮女攙扶著緩步走進房門。
覃靜州兩個胳膊分彆讓兩個乖女兒“霸占”,手邊坐著大兒子,另一邊椅子則坐著魯王,根本沒有蕭氏的地方。
蕭氏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她身子一沉,跪了下去,“女兒知道錯了!”
糟心閨女因為被皇帝深深刺激到,同時皇帝身上的光環轉移,祁琅桓也跟著娘家在大牢中團聚,自己的功德之光所剩無幾,她的智商也終於回籠。
覃靜州歎道:“我最先擔心你過得好不好,你不在意;後來我擔心你的死活,你不理會……皇帝毫不猶豫拿你的性命威脅我,你才知道錯,你反應真是夠快的。”
蕭氏隻能不停抹淚,無言以對。
覃靜州轉頭,跟魯王感慨起來,“得虧皇帝窮,銀子糧草都拿不出,北方士族沒落井下石就算不錯,自然不肯借糧,不然他買到數萬精兵殺回來,可就麻煩了。”
魯王讚同極了,“是。”所以他感覺自己很有些大氣運。
覃靜州和魯王聊了幾句,再次看向大女兒,“你如今還是要跟皇帝在一處嗎?”
魯王接話道:“皇帝做了這些事,哪有安然無恙的道理?你也不能再做皇後,但看在國公爺的麵子上,我許你和皇帝和離歸家,珠珠你也可以帶走。”
蕭氏忽地抬頭,表情扭曲極了,“我辜負爹爹,對不起珠珠和弟弟妹妹們,唯獨對他問心無愧!他這麼對我,我絕不會放過他!軟禁守陵無所謂,我就是要繼續和他在一塊兒!我卑微了一輩子,輪到他祈求我了!”說完她規規矩矩地磕了個頭,“女兒不孝!女兒隻求父親好好教導珠珠。”
覃靜州盯著蕭氏瞧了一會兒,“這還像人話。”又當著魯王說,“自打祁琅桓進宮,你和皇帝都跟中邪了一樣。”
說者故意,聽者有心。
皇帝是蠢了點,但剛繼位的時候真沒蠢到這些年讓他們一言難儘忍無可忍的地步,祁琅桓也的確曾經勾搭過他好幾次,他直覺也是祁琅桓身上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方……
魯王一刻也不耽擱,招呼心腹過來,當著承恩公一家子的麵兒吩咐下去,“好好查一查祁琅桓。”
蕭氏哭得眼睛紅腫,預想到死敵祁琅桓的悲慘結局,她直接笑了出來。
覃靜州在宮中又休養了幾天,除了早有自立之心南方四王,宗室中說話有些分量的藩王以及邊軍大將先後趕到京城。
宗親勳貴加朝臣坐在一起商議了一整天,一致決定廢掉皇帝,另立魯王為新君。
這種關鍵會議覃靜州自然要出場,他就坐在魯王手邊,武官第一的位子上,看著眼前癱坐在地的廢帝,幽幽地歎了口氣,“當時那麼亂,你被我斬落馬下……居然除了斷腿之外比我比我大閨女受傷都輕多了。長得好看可真占便宜。”
在場眾人聞言紛紛對起了眼色:承恩公是真的武勇無雙!沒了承恩公這個靠山,皇帝……不,廢帝便一敗塗地。承恩公除了大女兒,其餘三子二女要麼和離要麼尚無婚配!得抓緊點,萬一能撿個漏呢。
魯王也心有戚戚:長得不好哪有資格靠著承恩公府軟飯硬吃這好多年!今晚我就親自上門去提親,省得夜長夢多。
彆看魯王和廢帝差了一輩,但皇家在婚娶上輩分的規矩很多時候……都是皇帝本人說了算。
魯王即將登基,他覺得行,那就是行。
話說魯王上門求娶二娘,覃靜州特地再次問過二娘,感覺聰明貼心的二女兒毫無勉強,這才答應了魯王。
二娘定親後,家裡客人媒人紛至遝來。
主線任務基本完成,覃靜州就借口養傷在家躲懶,來客憑心情見一見,婚事放任兒女自己做主。
在魯王登基前他就出了兩次門,一次是出席安泰侯葬禮……若是他為了搶功勞最早衝了出去,吸引了足夠多的火力,覃靜州拿下皇帝也不會那麼順利。而另一次就是去大佬見祁琅桓。
祁琅桓不愧是女主,雖然氣運散儘,但還算剛毅,經曆幾番審問拷打依舊咬死不說,除非見到承恩公。
魯王無奈,隻得把嶽父請了過來。
祁琅桓見到承恩公,整了整頭發,儘力使自己看起來平和,又鄭重道,“我有話和國公爺說,單獨說。”
覃靜州定睛看了眼祁琅桓,問係統說,“我以為她還有壓箱底的一招,想拚死一搏,結果就這?”
係統笑道:“她知道沒救了,就想無論如何挑起點魯王疑心,畢竟你功高蓋主了嘛。”
覃靜州直接站起身來,“我不想聽。”說完他便揚長而去,壓根不理會身後撕心裂肺哭嚎,要他回來的祁琅桓。
話說魯王是個利索人,沒怎麼查清祁琅桓不同之處不要緊,他相信人死了什麼麻煩也就都沒了:祁家和靖王勾結板上釘釘,再加上謀害承恩公一事證據確鑿,於是祁琅桓和祁家人一家子整整齊齊在大牢裡被灌了毒酒。
祁琅桓彌留之際自己這短短一生猶如走馬燈一般在腦中閃回,她實在是不明白自己在即將大功告成的時候跌落深淵。
而她的好情郎靖王倒是個明白鬼,但……那又有什麼用呢。
廢帝和蕭氏一起搬到了京郊,名為先帝守靈,實則終身圈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