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靜州親手熬製的湯藥味道非常感人……薑博武噸噸噸把一碗湯藥一飲而儘, 就抱著垃圾桶乾嘔了足足五分鐘。
五分鐘後藥效上來,薑博武精神一震:他仿佛已經徹底擺脫這幾天如影隨形一般的疼痛。
看到武者證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爸說“繼承家業”不是玩笑話,親身體驗過他爸熬製的藥湯——這種程度的止疼藥申請專利按部就班商業化推向市場, 後半輩子父子倆啥都不乾, 躺著掙錢就行了!
進入薑氏工作, 自己掙到的還有親媽能給他的加在一起, 未必比這個藥方更多。
父子……薑博武恍然回神:剛剛他在麵對親媽時喊出了爸, 就好像邁過了個心坎, 開始以“父子”角度考慮問題。
他當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雖然嘴巴不承認, 但他心裡就是選擇了他爸爸。
薑博武一旦下定決心就不再糾結。
他拍下自己的傷腿以及病曆, 傳給班導,又請了一周的病假。現在是五月份,他論文已經寫完,到時候準時回去答辯就可以了。
放下手機, 薑博武看著他那一邊看遊戲直播一邊炮製藥材的父親,醞釀了一下才問出口,“你……真想我繼承家業?”
覃靜州眼皮都沒抬, “嗯。”
“你要是再婚……怎麼辦?”
覃靜州轉過頭望著傻兒子,“我再生七八十個孩子, 你也是老子選定的繼承人。”
薑博武“哦”了一聲, 不吭氣了。
沉默一段一陣子的係統也終於出聲, “缺愛自卑, 猶豫不安,都會衝淡你偏心他帶來的喜悅……他和上個世界糟心閨女不一樣, 他想得多愛腦補,你不多關心他的感受,光是薑家那邊的刺激就足夠他黑化了。”
覃靜州漫不經心道:“看來是太閒了, 我這就給他找點事兒做。”
雖然存著心事,薑博武還是在湯藥的作用下睡了個很沉的覺,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八點半。
他剛坐起身來,手機就響了,低頭一看。
上官先生:出來吃飯。
薑博武默默把備注修改為“老爸”,拄著拐杖先直奔衛生間。
一夜過去,傷腿隻是微痛,可以忽略不計。他感慨自家祖傳傳承牛嗶的同時,被鏡子裡的自己嚇了一跳。
眼圈兒都淺了好多!
梳洗完,走出房門,他爸正吃著油條,坐在餐桌邊看了他一眼,“吃飯,喝藥,一會兒一起去武館。”
薑博武坐在他爸對麵,“嗯。”
九點半,薑博武跟著他爸來到隨緣武館,看著那空空如也的大堂:……就這?
覃靜州裝作一無所覺的模樣給便宜兒子分派任務,“我把止疼湯藥的方子給你,你看著運作,武館你也交給你來布置。跟我習武一個月二十萬,天賦足夠好,可以減免。”
二十萬一個月,一般是頂級武者之下一檔的學費。
他爸如此有把握,薑博武沒說什麼,低頭記在了手機備忘錄上。
覃靜州略等了一會兒,兒子捧著手機若有所思了好一會兒,他才問,“想喜歡的姑娘了?我不是說那個矯揉造作的網紅。”
薑博武臉都紅了,“啊……您也聽說了嗎……”
“那個網紅和薑瑞潼女朋友曉敏長得那麼像,我眼又不瞎。你不想橫刀奪愛,就找了這麼個網紅女友,你以為薑瑞潼就能接受你的好意?”
薑博武捂著額頭道:“就算沒有這一出,薑瑞潼也早記恨上我了。媽和大舅這些年在集團裡明爭暗鬥,我又是媽媽年紀最長的婚生子,媽肯定想把我塞進集團裡去……昨天的車禍就是警告,媽明明查到了線索,選擇利益交換……薑瑞潼要拿出股份息事寧人,以他性格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他心狠手辣,幾年前就搞殘了他同父異母的大哥……就……我身上麻煩挺多的。”
覃靜州端著茶杯笑了起來,“你怕拖累我?還是怕我遇上解決不了的麻煩就不要你?”
薑博武不說話了。
覃靜州繼續笑道:“以前我儘量苟著,那是因為沒實力,說話不如放屁。現在好不容易有底氣了,我也不說一定不像你媽一樣賣了你,隻是想我賣兒子,價錢薑瑞潼可付不起。”
薑博武低下頭,輕輕地“哦”了一聲。然後他又下意識地扯住了他爸的袖子。
覃靜州輕啜了口清茶。
薑博武緩了一會兒,就抱著筆記本電腦粗略地寫了個計劃出來。
正要拿給他爸看,自家武館來了“不速之客”。
每有新晉武者登記在冊,就會有些同道借著切磋的名義前來拜訪,同時講一講圈子裡的規矩,介紹一下幾個流派和頂尖武者。
不過站在門口長著一臉橫肉滿身煞氣的中年男子可不像是前來友好交流的。
覃靜州站起身來,揉了下滿臉憂色的兒子,“薑瑞潼反應確實挺快。”
昨天便宜兒子車禍,因為大小姐和薑瑞潼八成達成協議,所以指向薑瑞潼的證據被清理掉,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說實話他會選擇注冊武者而非客串玄學大師,就是為了多拉仇恨,讓薑瑞潼多做多錯,方便他儘可能多收集到薑瑞潼的罪證。
希望眼前這位彆太頭鐵吧。
他合身白襯衣、西褲加休閒鞋走到同道麵前,聽這位武者嘀咕了聲“對不住”,他眼前便多了個拳頭。
覃靜州一個膝撞,一腳到胃,“怎麼能不講武德呢。”話音未落,對方便橫飛出去,腦袋一歪,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