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靜州聽出泠境的言外之意,“皇帝活得好好的,你壓製德妃很容易,所以……等十皇子來求你。”
泠境歪了頭,眼珠子轉了轉,“就這麼辦!”
前來參考的舉子千餘人,會試隻取前三百。
這三百位貢士再參加接下來的殿試……殿試不刷人,所以貢士們隻要彆在殿試時作死就能成為進士。一甲進士隻有三人,二甲名額有三十個,剩下的都是三甲。
所以會試的答卷,通常情況下考官隻遞交考官們圈定的前三十三名給皇帝,還隻交策論,畢竟“客觀題”基本沒有爭議,不用浪費皇帝的寶貴時間。
三十三份考卷看完,皇帝意興闌珊:這科士子水平中規中矩,沒有讓他眼前一亮的。
他正準備禦筆批複,忽然想起寶貝閨女看中的駙馬人選並不在其中,就吩咐自己的心腹去禮部跑一趟,把對方的卷子調過來。
大太監找過去的時候,本次會試主考官剛好不在禮部,兩位副主考麵對皇帝的心腹一度欲言又止。
大太監一瞧,心裡就咯噔一下:科舉舞弊可不是鬨著玩兒的,一旦查實必要死人……他從麵露難色的兩位副主考手中接過卷子,為防止兩位副主考造假,乾脆連本人書寫的原卷一起調走。
皇帝聽了心腹大太監的稟報,臉色一沉,但他還沒說什麼,先看雨靜州策論究竟是怎麼答的。
一口氣讀完,皇帝頓覺暢快不少,他對著心腹大太監道,“小五的眼光可真好。”
大太監自然會說話,“昭明公主簡直跟陛下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皇帝大笑,笑夠了又吩咐內侍再跑一趟禮部,把兩位副主考叫來,
兩位副主考在趕來乾清宮的路上便知道大勢已去,四目相對道了聲“苦也”,如今站在陛下跟前,自然有問必答。
得知主考官做主把雨靜州黜落……皇帝都氣笑了,“這是收了禮王多少好處!”
寶貝閨女看中的雨靜州自始至終隻得罪過禮王,策論也是奉旨針對禮王……幕後黑手是誰還用問嗎?
兩位副主考當場跪了。
皇帝似笑非笑看著他們,“他們怎麼威脅你們的?”
這次不同於一般的科場舞弊,他一瞧就大致看得出兩位副主考對主考怨念深重。
須知以前主考副主考對於士子名字有異議,都是常有的事兒,爭論不休然後跑到皇帝跟前讓皇帝拍板,一樣不是稀奇事。
想讓兩位副主考當睜眼瞎,悶不吭聲,利誘不太像,就隻能是威逼了。
兩位副主考可不都招了?
皇帝從副主考口中聽到禮王、禮王世子、昭明公主以及六皇子,他又笑了,“還知道虛虛實實。”
昭明公主也就是五公主,六皇子乃是貴妃所生。
因為皇後沒有生育,所以按照大梁子以母貴和母以子貴的規矩,六皇子正是一眾皇子中位分最高的那個
明麵上他這一兒一女的確和禮王一係走得很近。
寶貝閨女的心思皇帝知道,但老六……他還真沒什麼把握。
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若是禮王說要助老六奪嫡,老六明知道禮王不懷好意,隻怕也拒絕不了。
皇帝越想越氣,不過他再氣都不耽誤他辦正事,讓兩位副主考跟著他的心腹直接往刑部去了,他重新調整了會試名次,把雨靜州列為第一。
卻說主考官在被刑部尚書和左都禦史一起帶人找上門的時候,隻是長歎一聲,隨後不管如何審問,他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覺得雨靜州在挑撥陛下和禮王,其心可誅!
刑部尚書和左都禦史聯合遞了折子上來,皇帝就對來陪他吃晚飯的寶貝閨女,“都到了這份兒還不忘反咬一口。”
泠境給她的皇帝老爹斟了杯酒,“看來禮王手裡的把柄挺要命的。”她意有所指,“他都是禮部尚書了,好好主持會試,往後按部就班入閣不好嗎?何必要冒天下之大不韙。爹爹您查查他的兒女和情債吧。女兒最懂情這一字有多迷人又有多折磨人。”
皇帝都被逗笑了,“好吧。”
他真讓自己的密諜主管詳查起這位死活不招的主考官……順藤摸瓜摸到了主考年輕時有過一個外室,外室給他生了個女兒,然後不知所蹤。
偏偏主考的這位外室來頭不小,是前朝末帝的孫女……
追查到的結果,皇帝一點都不瞞著寶貝閨女,“真讓你說中了。”
禮王世子的外室就是主考官的親閨女,她家當外室都是祖傳的。泠境笑了起來,“那爹爹怎麼賞我呀?”
皇帝就問:“早點給你賜婚?”
泠境皺了眉頭,“怎麼這麼沒誠意!算了,不要了。”
皇帝哈哈大笑。
又抓到了個前朝餘孽,還是個有家底的餘孽,他打算多給寶貝女兒點零花錢……就多劃撥一縣之地給女兒當采邑吧。
作者有話要說: 從入V開始到昨天,一共欠了十章。不說了,從這周開始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