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再一次眼前一黑,當著皇帝老爹的麵兒也嘔了口淤血出來。
一直都麵無表情的皇帝終於破功,“老十!”
太醫趕忙圍了上去,又是全套體檢——隻不過之前太醫們清楚德妃八成完蛋了,全然不留手,而皇帝會為十皇子嘔血驚呼,足見十皇子和德妃……在陛下心裡地位根本不一樣。
把十皇子喂了粒成藥過後,為首的太醫才再次鄭重稟報:十皇子也身中秘藥,幸好時候尚短,且殿下怒急攻心,吐血過後毒性消了大半,隻要好生休養,並無大礙。
皇帝明顯長出了口氣,旋即怒視德妃,“虎毒不食子!”
本來一臉慘白的德妃聞言捂住了臉,輕聲抽泣。
皇帝收回目光,“德妃狂悖無道,圈禁宮中!”
嬤嬤們上前,把哭都哭不出的德妃直接拖了出去。
十皇子則讓皇帝留在了乾清宮的偏殿裡。
泠境等內侍們領旨自去忙碌,她趕緊安撫便宜老父親,“禮王和慕容氏徹底攪在一起,倒省了您的事。”
皇帝心裡挺不是滋味,“你伯父他光風霽月,他的兒子……怎麼就到了這一步?”
伯父指的是皇帝他哥,曾經的廢太子。
泠境聽得懂老父親的真意,“他要是真敢明刀明槍對著乾,又何必走這樣的歪門邪路?這……也算是走投無路了。”見老父親神色緩和,她又道,“可您這些年過於助長他們一家子的野心,女兒勸您當斷則斷。在任何人眼裡,您對禮王一係都足夠好了,其實是太好了。”
皇帝也這麼想。
在女兒拿到一堆石錘之前,他是萬萬想不到禮王和慕容氏餘孽真正勾結到了一起,手伸得這麼長!
他就算再懷念他的太子哥哥,感念當年的恩情,這次也決不能再姑息了。
第二天上午,皇帝在乾清宮召集重臣議事,泠境命心腹出宮去送小紙條,隨後就來了乾清宮偏殿看望十皇子。
泠境端詳了會兒便宜弟弟就笑,“你還真如釋重負了啊。”
隻是便宜弟弟現在狀態讀作如釋重負,實際寫作徹底心涼。
十皇子就算不信五姐,也要相信父皇的手段。
父皇毫不猶豫地圈禁母妃,基本可以斷定:禮王和慕容氏把手伸到鹹福宮,母妃不僅之情還默許了。隻不過母妃大約沒想到禮王和慕容氏沒想放過她,更借著她的手,如法炮製她唯一的兒子。
十皇子昨夜沒怎麼休息,真正讓他“如釋重負”的是,母妃什麼都知道,卻都不告訴他,連個提醒都沒有。
說不定母妃心裡還想借著秘藥控製住他。
他醞釀了一下,問,“五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泠境點了點頭。
她的係統和她再次仔細掃描,都沒感受到絲毫要黑化的跡象。她就跟係統感慨,“以後再遇上三觀不正的言情,無腦幫反派就對了。”
係統說:“彆的任務世界不好說,這個世界就連反派的老婆的正人君子。”
十皇子此番算是因禍得福,秘藥陰差陽錯之下解了大半。
不過比起身病,他的心病還需要點時間……主要是作為德妃的兒子,他無論如何都是傷心難過失望一段時間。即使他很清楚,父皇完全沒有牽連他的意思。
想想接下來可能發生的風波,他也覺得避避風頭才好。他決定順水推舟苟起來,當然要告訴宮外的小鸝一聲,好讓小鸝放心。
轉眼到了四月中旬,推遲了一個月的殿試在一如以往在保和殿舉辦。
覃靜州作為會試第一,坐在他的位置上稍一抬頭就能看見皇帝。他再看了看這次的殿試題目,總結一下就是開源節流。
你一個毫無根基的寒門士子,就算有五公主撐腰,大放厥詞寫節流也是找死,他隻能朝著開源努力。
封建時代中後期最好的開源方法無疑就是開啟海上貿易。
他在這兒奉旨寫文,洋洋灑灑幾千字,皇帝就站在他身邊足足看了兩刻鐘。
數日後殿試放榜,覃靜州毫無懸念地成了狀元。
皇帝甚至在傳臚之前,就再下旨為他和昭明公主賜婚。
覃靜州無需泠境的小紙條都感覺得到皇帝有多急迫,一副深怕夜長夢多的樣子,不由讓他好奇:究竟又有誰看上他了?
還能是誰?泠境的小紙條揭曉答案:貴妃的外甥女,禮王的嫡出閨女。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樓心幽月和桑亦儒兩位相好的霸王票,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