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二弟沒了條胳膊, 失血不少再加上驚魂未定,說完這麼一整句話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幸好逃回來的不止原主二弟, 還有原主的二弟妹, 再加上二弟的兒子和兒媳婦, 他們人人帶傷, 而原主那“得誌便猖狂”的三弟妹則重傷不醒。
司老頭老太以及原主三弟, 司承暉的妻子都當場殞命, 屍體被裝在薄薄的棺材裡, 暫時存放在府城外的義莊裡。
在半個月的時間裡, 甩下自家五口繼續北上的家人們不僅成了“弱病殘”,甚至天人永隔,原主的兒子兒媳婦一時還有些恍惚。
覃靜州給兒子兒媳婦各自分派了任務,又在客棧裡接待起自行找上門的“貴客”。
原來原主二弟在覃靜州反複提醒之下, 也留了個心眼兒:想起當年侄子暉哥兒為了銀子親手砸斷過大哥的腿,哪怕暉哥兒改好了……他最好防著一手。
於是他借口山路崎嶇,說服老頭子和商隊通行。
偏巧原主二弟等到的同行商隊名義上屬於府城富戶, 實際上東家剛好就是海成王。
安陽公主的府衛早就埋伏在山區等待,即使司家人與商隊同行, 他們依舊要對司家下手。
隻是商隊的戰鬥力出乎他們預料, 於是隻取了部分司家人的性命就不得不撤退。
商隊掌櫃出身海成王府, 自然見多識廣, 依據忽然殺出來的刺客身手以及隨身武器,就判斷出這些刺客的真正來曆。
被司家人牽連, 護衛折損了幾個,掌櫃固然不太開心,但因此拿到了皇帝那邊一點把柄, 能對王爺有個交待:他有得有失,所以他派來報信兒的心腹麵對覃靜州的時候態度還算可以,隻是不掩些許幸災樂禍。
送走前來報信兒的管事,二兒子帶著分彆擅長外傷和內傷的大夫歸來,給原主二弟他們重新處理傷口配製對症的傷藥。
銀子到位,除了司承暉親媽還沒有醒過來,其他存活的司家人身體情況都比較穩定,看起來性命無憂,但被深深刺激過後他們精神狀態就是另一回事。
原主二弟如今猶如驚弓之鳥,沒有安神湯藥完全合不了眼。
覃靜州問過他,他死活不肯離開府城。
司承暉考中舉人後司家就不差錢了。這次要不是司承暉托人送了兩千兩銀子,司家也不會果斷變賣家產舉家投奔,進京“享福”去。
老頭老太他們雖然死了,馬車裡的行李也毀了大半,但隨身帶著的銀票以及現銀並沒什麼損失,兩千銀子也確實夠原主二弟他們在府城生活好長一段時間了。
覃靜州點頭道:“那就由你。我和你侄兒侄兒媳婦回老家了。”
二弟緊皺眉頭,“大哥你……”吃過大苦頭且付出了好幾條人命,他如今願意聽大哥的話,偏偏大哥又想回老家……
覃靜州隨口道:“這裡雖然是海成王的地盤,但你躲得了一時又躲不了一時。”
原主二弟心裡不服,嘀咕了一句,“回老家還是去山裡躲著!”
“也行。”覃靜州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從原主二弟住著的房間出來,他在走廊裡見到了驚魂未定的二弟兒子,發現原主二弟一家子沒人對司老頭司老太的去世真正悲傷,他感慨一句祖傳孝道,徑自離去。
原主二弟一家鐵了心要在府城定居,他們火速在城外買了點田地,於是司老頭司老太還有司家老三以及司承暉那個趾高氣揚的妻子一同安葬在了府城郊外。
辦完喪事,覃靜州帶著自己的便宜兒子雇了馬車迅速回返。
這個時候身在京城的司承暉和安陽公主已然收到回信:因為有海成王手下乾擾,屬下未竟全功……
安陽公主先是冷哼一聲,“反正本來是奔著你媳婦去的。”
其實我隻想弄沒原主的爹娘。司承暉有點擔心原主爹媽發現他不是原主。
安陽公主見司承暉不搭茬,便假意遷怒道,“本宮早就知道,海成王有不臣之心!”
司承暉心說這不明擺著?大齊跟八王之亂之前的西晉有什麼區彆?跑到最強三位藩王之一家門口展示手腕,铩羽而歸……可見公主腦子的確不太好使。不過莽有莽的好,公主智勇雙全,他不就沒有用武之地?
他還沒來得及答話,就聽安陽公主吩咐說,“你爹娘一死一重傷,你媳婦也沒了,合該回鄉奔喪……你二叔他們就住在海成王地盤上,你正好回去看看有沒有機會。海成王有個女兒,同我一樣喜歡美貌才子。”
司承暉回避著公主上下打量的眼神,低下了頭,“是。臣遵旨。”在袖子裡麵狠狠攥緊了拳頭。
話說回老家一路順利,沒有遭遇任何意外,覃靜州便猜到安陽公主和司承暉的主要目標是司承暉的爹娘和妻子。
不過這不耽誤他回鄉後直接找上女兒女婿,要求他們和自己一起搬進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