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在很喜歡貴妃寒雪柔的時候,也沒怎麼愛屋及烏,把他和寒雪凝唯一的孩子,小公主薑瓔看在眼裡。
而小公主跟她父皇相處非常有限,此時坐在父皇腿上,即使她心裡很高興,仍舊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把小肉手往哪裡放。
覃靜州見狀,乾脆抓住小公主的一雙小手,輕輕捏了幾下,“有點涼啊。團團冷不冷?”
小公主薑瓔的乳名叫團團。
小公主搖了搖頭,“回父皇的話,不冷!”她小心地看了眼母妃,母妃依舊笑容滿麵,她便鼓足勇氣說,“父皇的手好暖和。”
覃靜州哈哈大笑,跟泠境傳音說,“是個小棉襖沒錯了。”
泠境順勢靠在覃靜州的肩頭,“嗯,實在是貼心得不得了。我剛才跟原主交涉,花了點時間。原主舍不得女兒,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團團能平平安安過完這一生。”
“不過我來的時候薑靜州本人已然魂飛魄散,顯然是世界意誌親自出手。”覃靜州笑道,“隻要團團樂意,我可以把全部氣運之子弄來給他當麵首。”
泠境想了想,認真說,“三位氣運之子分彆是原主寒雪柔的表弟,表侄和表外甥。不提人品,這仨貨長得是真不賴。這三個裡麵長得最差的,都跟俞觀差不多,以色侍君,在我看來都綽綽有餘。”
一聽這話,覃靜州就明白三位氣運之子的顏值水平了,“那確實長得不錯。”
小公主薑瓔並不知道父皇母妃在說話,但看他倆靠在一起,她徹底放心,轉而關心起睡得正香的太子哥哥。
她小聲問:“哥哥好點了嗎?”
泠境捏了下小公主的臉蛋,“你哥哥很快就會好起來啦。”
小公主很開心,再次露出一個漏風的笑容,“真的呀!”她看向父皇和太子哥哥拉在一起的手,又問,“心病還須心藥醫?”
覃靜州也捏了下小公主的臉蛋,“小機靈鬼。”
小公主這回抿嘴笑了。
剛好小清也醒了過來,緩緩睜開眼睛,見到他這個世界最喜歡的妹妹,語氣也自然而然地柔和起來,雖然難免帶點沙啞,“你怎麼來了?”
小公主回答說:“我跟母妃來的。”
宣清收回手,緩緩坐起身,再從他爸腿上接過妹妹,方便他爸和……泠小姐卿卿我我。
小公主明顯跟她太子哥哥很親近,坐上太子哥哥的腿她還知道靠在哥哥身上,小手抓著她哥哥的大手,還會小聲抱怨,“哇,哥哥你的腿……有點硌得慌。”
見此情景忍了又忍的內侍宮女們終於憋不出,露出了笑容來。
雖然不清楚陛下怎麼又變了回來,可對他們東宮上下來說今天……好得不能再好。
而當太子在傍晚時候搬到了乾清宮偏殿,寒妃則卷著她的宮女內侍以及一對行李正式住進觀星台,那些消息靈通之人知道:天又變了。
煉製丹藥的國師實際上跟寒妃身邊那個大宮女並不完全是一路人,但忽然間就急轉直下,國師無奈之下也隻得先聯係大宮女,打聽下情況。
既然不完全是一路人,大宮女說話就有所保留,國師多少被誤導了一下,猜測皇帝大約心有懷疑卻並無實證……
畢竟這丹藥一旦吃起來,可沒那麼容易甩掉!
所以他得再丹藥加點東西,既讓皇帝感覺飄飄欲仙,又不能毒性太猛,畢竟他也要陪著皇帝服食丹藥,哪怕他能提前先吃掉解藥。
於是見過大宮女後他回他的地方繼續煉丹去了。
大宮女還滿心期待這家夥傳消息出去……因為她這是第一次來到觀星台,就發現站在窗邊就能登高望遠一覽無餘:原來整個觀星台都被大內侍衛團團圍住,而稍遠些則有披甲的禁軍來去巡邏。
她好像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她這不是陪著寒妃進天牢嗎。
意識到這一點,她瞬間神情扭曲。
寒妃靠在自己經常待著的貴妃榻上,撿了本佛經拿在手裡,“你不是我們寒家的人,我猜你聽命於維表哥?他倒是一直賊心不死,心心念念著我姐姐……可惜。”她幸災樂禍地越發明顯,“我剛才就跟你說,這陣子的丹藥我吃著頭疼心口疼,你憑什麼覺得狗皇帝不會察覺些許端倪?”
被戳中心事,大宮女惱羞成怒,“你!”
寒妃接著說:“就你這通身氣度……你是哪家的小姐?”
大宮女乾脆破罐破摔,“你不用知道。要不是因為你,維郎的謀劃……”
寒妃直接打斷了她,“幫著維表哥弑君,搶回我姐姐嗎?”她像是在看蠢貨,把大宮女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圖什麼?莫非是事成,他心願成真,迎娶我姐姐,你憑著功勞當姨娘,還是當外室?”
大宮女有點崩潰:被接連一針見血,最後連遮羞布都扯了下來,這滋味著實不好受……
她尖叫一聲,“我願意!我什麼也不圖!”
寒妃再次打量了大宮女一番,笑得十足玩味,“失敬。”說完她就捧著佛經看了起來。
而內侍看了半天熱鬨,這會兒終於回過神兒來,把掩麵大哭的大宮女拖出門去,轉手交給門外把手的侍衛們,再讓他們轉交慎刑司。
送走自己身邊最大的毒瘤,寒妃召集伺候她的內侍和宮女,難得推心置腹一回,“我早說了,皇帝早年英明神武,那就不是一二陰謀小道能怎麼著的!幾個世家子罷了,真以為能改天換地不成?橫豎我有姐姐在,皇帝生氣,我無非是像現在這樣,在‘冷宮’裡過段日子。”
在場的內侍宮女要麼出身寒家,要麼收了寒家不少好處,家裡人早讓寒家照顧起來……他們心裡還是挺敞亮的,寒家一心奔著承恩公去,不見得願意跟維公子他們摻和。
話說覃靜州穿過來隻有大半天,慎刑司和天牢裡就多了好幾條魚。
他也不急著派人審問,隻讓這些大魚小魚在牢裡好生冷靜幾天,他要看那位國師能不能給他帶來點驚喜。
在現在這個時間點,皇帝能指揮得動侍衛禁軍,京中朝臣大多也心有敬畏,但勳貴們就很難說了。
先帝能被稱為中興之主,就是他通過壓製世家和勳貴以及善待百姓,從而使國力恢複,國庫無論是銀子還是糧食都一度充盈。
原主登基後也勉強做到了“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大周那會兒還真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就因為這個原因,原主“放飛”了這麼多年,把朝堂民間搞得烏煙瘴氣,朝臣和百姓依舊對他存有期待。
之前被先帝被原主壓製的勳貴世家顯然不這麼想,他們趁著原主“放飛”私下裡縱橫聯合,更找到了好幾位宗親王公,一起試著割據自立。
在覃靜州看來,他們雖然沒有完全達到在各自地盤上當土皇帝的水平,但也差不太多了。而皇帝不至於政令不出京,卻也隻能控製住大約京畿之外的四省之地。
而大周總共有四十個行省。
哄睡了小公主團團後,覃靜州就拉著泠境跟兒子宣清一起商量,“咱們該怎麼救世。”
宣清狀態恢複了不少,他撐著下巴接話說,“大多數大周的世家勳貴,跟後世資本家相比要野蠻多了,吸血就算了,他們還吃人。”
泠境不由冷笑一聲,“那群世家勳貴若真是合格的統治者,但凡在意一點百姓死活,世界意誌也不會請你爸跟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