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人(1 / 2)

肅羽這一消食就再沒回來,弄得餘晚晴還以為自己先前聽錯了,人家不是“消食”而是“消失”。

雖然這個變態殺人魔在的時候餘晚晴總有點怵,生怕對方一言不合就拔劍。可對方這一消失,冷宮裡便隻剩下她一個人。晚上躺在涼颼颼的被窩裡,聽著窗外呼呼的風聲,餘晚晴又開始膽戰心驚起來,險些就要被嚇得睡不著。

還好,餘晚晴還有“早餐吃什麼”這樣的助眠**,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不過,這一次,她就沒有睡到自然醒的好運氣了,天不亮就有人進來拉她起來。

餘晚晴睡得迷迷糊糊,察覺到有人拉她起床,下意識的抱緊了身上的被子,雙眼緊閉,一副誓要在床上賴到天長地久的模樣。

然而,拉她起來的人顯然極有經驗,先拿了溫熱的濕帕子在餘晚晴頰邊輕輕擦拭,待得幼嫩的雪肌漸漸泛出粉色,便又將打濕的帕子輕輕覆於額上。

帕子又濕又熱,便是睡眼朦朧的餘晚晴也被這適中的溫度燙得舒了一口氣,烏黑的眼睫隨之顫了顫,雖然沒有睜開眼,可那困意也已消退許多。

見狀,那人又將帕子取下,伸手扶了餘晚晴起來,附在她耳邊輕聲道:“姑娘,鬆鬆手,我替您穿衣服。”

是極溫柔的女聲。

餘晚晴迷迷糊糊的便鬆開了抱著被子的手。

女人很快便拾了個軟枕墊在餘晚晴背後,然後一邊扶著她的手,一邊伸手替她穿上上衣。

如此一番折騰,待得餘晚晴勉強睜眼開的時候,對方已經拿了細毛的刷子遞到她嘴邊,細聲道:“姑娘,張張嘴......”

餘晚晴沒張嘴,反到是抬起眼去看麵前這個女人。

這是個極年輕的女人,穿著合身的宮裝,體態勻稱,行止有利,顯是宮裡服侍的宮女。她看上去隻十七八歲的年紀,發髻鴉黑,麵龐白淨,細眉細眼,神態間溫柔親切,尤其是對著餘晚晴時又平添了幾分難得的親昵。

見餘晚晴不張嘴隻呆看著自己,女人不由也是一笑:“姑娘怎的這樣看著我?”

這般說著,她的眸中卻不覺閃過一絲波光。

餘晚晴才醒,還有些呆,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你叫我姑娘?”

女人麵色微變,像是想起了什麼,下意識的抿了抿唇,連忙低頭:“是奴婢一時兒說岔了。如今都已入了宮,自是不好再叫‘姑娘’,該叫‘娘娘’才是.......”

餘晚晴聽入耳中,隱隱有了些底:這估計就是自己的舊仆了?

隻是,這種介紹背景人設的人物怎麼來得這樣晚?要是她來的早點,說不定就沒有肅羽這個變態殺人魔什麼事了。當然,這人突然冒出來,看著便很有些問題.......

當然,雖然背景人物姍姍來遲,但也算是回歸正軌,餘晚晴還是十分儘職的說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台詞:“……你叫什麼?”

女人本還十分耐心的拿著細毛刷子等著替餘晚晴洗漱,聞言卻是忽的臉色大變,下意識的去看餘晚晴。

餘晚晴眨了眨杏眸,眼睫烏黑濃密,一雙杏眸又大又亮,烏黑的瞳仁裡清晰的映著女人驚詫的麵容。就像是才出生的小奶貓,她看人時猶有幾分懵懂無辜,語聲更是天真稚嫩:“我先前摔了一跤,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要不,你和我說說?”

聽到這裡,女人眼裡滾燙的淚水終於再忍不住,簌簌的落了下來,就連手上的細毛刷子也跟著掉了下來,落在地上的織金長毯上。

餘晚晴有點傻了:這反應也太大了吧?

不等餘晚晴接著找借口打補丁,女人已是慌忙跪倒在了榻邊,含淚開口道:“奴婢溪午,姑娘也不記得了嗎?”

得,又從娘娘變成姑娘了。

餘晚晴無話可說,搖了搖頭,試探著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頭。

溪午哭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