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哭歸哭,還是很實在的把事情與餘晚晴說了一遍。
事情大致上還是和肅羽說的一樣:餘晚晴乃是鎮遠侯嫡女,餘太後唯一的侄女兒,自小便是千嬌萬寵的。比較慘的是鎮遠侯謀反失敗自儘,全家株連,隻剩下餘岩鬆帶著舊部在外逃竄。至於餘家剩下的兩個女人,一個餘太後自先帝駕崩後就一直稱病,不理俗務;一個餘晚晴則是被新帝納入後宮,哦,現在是在冷宮。
想著餘晚晴已忘了前塵舊事,溪午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孝明太子的事情咽了回去,反到是與餘晚晴細細的說了新帝的事情。
新帝這個人據說比較奇特。同為皇帝,人家晉武帝司馬炎是後宮太多不知道要臨幸哪個所以發明了羊車巡幸,隨便走都能碰著可以臨幸的後妃。新帝的後宮卻少得可憐,少到溪午一隻手差不多就能數清楚,怪不得偌大的冷宮竟然隻有餘晚晴一個人。
說著說著,溪午便又伸出手,掰著手指頭與餘晚晴說道:“新帝素來不近女色,如今又是初登基,為表孝道也不曾選秀納妃,如今後宮確實少了些。除了正位中宮的阮皇後之外也隻有林貴妃、順妃、德嬪、周美人,還有娘娘您了.......”
“偏阮皇後正病著,如今林貴妃代掌宮務,她仗著林大將軍的勢和陛下寵愛,硬說娘娘對她出言不遜,把您關到這裡。”說著,溪午忍不住又抹了把淚,語聲切切,“天可憐見的,娘娘您自小便不曾吃過半點的苦,一個人落在這麼個地兒,不知受了多少罪.......如今竟還什麼都忘了,這可怎麼好?”
連碗都丟給貓洗的餘晚晴:“.......”
眼見著溪午因為可憐她越哭越凶,餘晚晴隻好伸出手,沉默的拍了拍對方的脊背,以示安慰。
溪午哭著枯枝,倒是自己緩過神來,擦了擦淚便又道:“好在,娘娘現下也算是苦儘甘來。昨夜裡順妃娘娘與陛下說了您的苦處,陛下心軟,便叫人解了禁,今兒一大早便叫奴婢來接您出去.......”
餘晚晴不免有種終於進入正題的激動:她就知道!考生怎麼可能一直待在冷宮!後宮這個大染缸這是要來汙染她了啊!
想著自己那張月考試卷,餘晚晴的態度也很積極。
她十分配合的由著溪午替自己洗漱,漱口時用的還是花露——這還是她昨兒想過的呢,如今就有了,可見是真的時來運轉了。
待得餘晚晴換了一身新衣,裝扮妥當,隨著溪午的攙扶起身,抬步踏出殿門,果是看見了等在外麵的一眾人和步輦。
餘晚晴這才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現在是要去哪?”
溪午遲疑了一下,才道:“自是要去宜安宮。”
因著餘晚晴前事皆忘,溪午便主動解釋了起來:“如今後宮人少,真說起來,統共也隻有幾個人。餘太後住慈寧宮,阮皇後住鳳來宮,林貴妃住昭陽宮,順妃娘娘住長春宮,德嬪娘娘住宜安宮。隻周美人與娘娘您,論品級是不好獨居一宮的,便依著幾位娘娘住,周美人便是住在順妃娘娘的長春宮邊上,娘娘則住宜安宮。”
餘晚晴沉默了片刻,終於想起了來問了一句:“對了,你還沒說,我現下什麼品級呢?”
不知想起了什麼,溪午也沉默了起來。
一時間,場中氣氛有些尷尬。
過了一會兒,才聽得溪午輕聲應聲:“娘娘得陛下看重,得封正八品才人。“
餘晚晴有點懵,過了一會兒才抬眼去看溪午,不敢置信的求證道:“我記得,美人是正七品?”
溪午點了點頭。
秋風拂麵而過,蕭瑟刺骨,吹得餘晚晴一顆心拔涼拔涼的......
此時此刻,大概隻有“敲裡嗎”這三個字能夠概括餘晚晴悲憤又淒涼的心情了——這狗屁後宮加太後和皇後,統共也就七個人,麻將都湊不齊兩桌子。她這個正八品的才人相當於是食物鏈的最底層,不僅不能獨居一宮必須要跟著人家德嬪娘娘住,便是見了周美人都得行禮問安!
皇帝他是魔鬼嗎?!居然小氣成這樣!
當她餘晚晴不要麵子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被氣得出門消食的皇帝:嗬嗬,天氣涼了,冷宮裡的某人也該涼一涼了。
第二天,餘晚晴被抓著腳拖下了水,“噗通”一聲就掉進了後宮這個大染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