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晚晴越想越氣,簡直是悲從中來:不是說皇帝看上了她,所以才不顧身份強取豪奪的嗎?怎麼這皇帝就小氣成這樣,連個好點兒的位置都不給她!一個正八品的才人,虧他還拿得出手?
一時間,馬上要出冷宮的喜悅也都煙消雲散。
餘晚晴便如被現實的霜風雪雨打蔫了一般:怪不得老古董常說她太天真,社會是很殘酷的。現在看來,這古代後宮的競爭也很激烈很殘酷啊,想要有點尊嚴的混口飯吃都很難的樣子.......
幸好,自己隻用在考場上呆一年。
想著想著,餘晚晴甚至都有點兒想去和肅羽混了:反正皇帝這種東西,弄死了一個還有千千萬萬個站起來。說不定,弄死了這個小氣的新帝,她還能更進一步,混個太妃什麼的當當,再接再厲的宮鬥考試呢......
當然,雖然打從心裡想弄死新帝,但餘晚晴現下還是不得不先隨溪午上了輦車,一行人十分低調的搬去了宜安宮。
作為一宮主位,德嬪的架子倒是端得很高,隻派了身邊大宮女素葉過來與餘晚晴這個新遷來的說了幾句話,都是些陳詞濫調,總結一下就是:既然來了宜安宮,以後就要安分守己,恭謹守禮,萬不可胡作非為雲雲。
作為德嬪身邊的大宮女,素葉自有幾分的傲氣。她原就生得高挑明麗,此時微微揚著下巴,眉目間便透出幾分的冷淡,語氣也是冷冷的:“娘娘說了,您才過來,想來也要收拾整頓,今兒便不必過來請安了,好好歇著,其餘諸事明兒再說吧。”
餘晚晴:“......”你不說,我都沒想起來要請安呢。
餘晚晴並不知道這些,虧得身邊還有個溪午。
溪午頗為做人,上去遞了個荷包,又笑著說了些好話,這才將素葉哄了出去。
待得送走了素葉,溪午臉上的笑也不覺斂起,低聲與餘晚晴道:“這宜安宮也不小了,不提正殿,便是東西配殿都有三間,怎的德嬪就給娘娘挑了這麼一間西曬的屋子?”
所謂西曬,指的是屋子東西朝向,夏天不通風,冬日又多有西北風鑽屋,可謂是夏曬東凍。如今十月裡,本就冷得很,這屋子裡雖是燒著炭卻也是又陰又冷,冷颼颼的。
餘晚晴在屋裡坐久了也覺出冷來,很想立刻爬床抱被子,但是現在屋裡都是人,溪午又正盯著她,她多少還是有些偶像包袱,不得不裝出淡定的模樣,開口道:“先把炭盆燒起來好了,現在雖冷一些但也能熬一熬,左右再過幾個月就入春了......”
當然,冷的話燒個炭,多加些厚衣服厚被子,總能熬過去。至於夏天熱了.......反正餘晚晴是不準備在這破地方待到夏天的,在這之前肯定得搬!
當然,在這之前,餘晚晴還是拉著溪午問了些後宮的情況。
溪午作為餘家舊仆,忠心是夠的,又因為早前常隨餘晚晴入宮陪伴餘太後,知道的事情也多。見狀,她便將讓人下去收拾屋子,整理東西,自己則是坐下來又把後宮的幾個人細細的說了一遍。
餘晚晴還想混個一年,一邊聽一邊記,時不時地還要打斷對方問上幾句。
溪午說得口乾舌燥,略頓了頓,看一眼餘晚晴。
卻見餘晚晴秀眉微蹙,雙頰微微鼓著,像是正凝神想些什麼。
溪午心下不由十分欣慰: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姑娘如今約莫也是苦儘甘來,總算知道耐下心想事情了......如此也好,畢竟鎮遠侯府已經沒了,餘太後那裡也指望不上,再沒有以前那樣的靠山和底氣,如今諸事都還要看姑娘她自己的了。她能想通,真是萬幸!
就在溪午欣慰時,餘晚晴卻不禁抿了抿唇,猶豫著道:“那個,這個時辰了,是不是要叫人準備午膳了?”
早上一大早的就被人從床上拉起來,折騰到現在都沒吃上半點水米,餘晚晴還真的是有點餓了。
溪午:“......”
想太多的溪午不得不站起身來:“是奴婢的疏忽。”
說著,她便忙不迭的出門去叫人傳膳,順便又親自去端了熱茶和點心上來,溫聲道:“這急匆匆的過來,娘娘連早膳也沒用,想是餓了,不若先吃些兒點心,便是填填肚子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