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仆(1 / 2)

餘晚晴這才想起這事,秀眉微微蹙了蹙。

見餘晚晴似是聽進去了,溪午也沒多說,抬手打開了前麵的那個妝奩,然後與身後候著的兩個宮女遞了個眼色。

兩個宮女立時便上前來,手腳伶俐的替餘晚晴梳髻裝扮。梳頭的宮女薑采拿著篦梳,特意開口問道:“娘娘正當韶華,今日不若就梳個平髻?這樣厚重,也能顯得端莊沉穩些.......”

這話倒是頗合餘晚晴的心思——她現在是去請安打卡的,真要是打扮的太過年輕漂亮,豈不是紮了德嬪這位老前輩的眼?新進職工,還是不要太張揚,低調穩重些好!

這般想著,餘晚晴微微頷首,伸手在一對金簪翠簪裡挑了挑,揀了一支玉石蝴蝶的簪子遞給薑采,隨口道:“不過是請個安而已,也不必太鄭重了。”

意思是身上的首飾也彆帶太多,簡單樸素些就好。

薑采點頭應下,低頭看了看:見餘晚晴身上穿的是淡藍色繡梅蘭竹花對襟錦緞長襖,襖上鑲白色皮毛深藍錦緞邊,顏色並不十分鮮豔奪目,穿在她但卻另有幾分清貴。想了想,薑采便又拿了支珍珠簪子斜插上去。

這般一番折騰,饒是一眾的人圍著餘晚晴緊趕慢趕,待得裝扮周全,差不多已過去了兩刻鐘。

餘晚晴抿了抿才塗上的口脂,還有些惦念自己的早膳:“早膳應該已經領來了吧?要不然,我們還是吃了再去吧?省得熱粥變冷粥......”

溪午急得頭上冒汗,聲音也不由大了一些:“娘娘!”

餘晚晴無辜的眨眨眼,閉了嘴。

溪午苦口婆心的勸她:“我知娘娘心裡不好受,隻是既是來了宜安宮,總也要麵上過得去才是.......”

頓了頓,她又湊到餘晚晴耳邊,壓低聲音,細聲提醒道,“德嬪娘娘揀了這麼個屋子給娘娘,昨兒還特遣了素葉來做下馬威,可見其人心性如何......您這兒但有疏忽,隻怕她又要當做把柄出來說道了。”而且,除了德嬪還有個林貴妃呢!自家姑娘才從冷宮那地界出來,宮裡頭不知有多少等著看笑話、揪錯處的,這般時候,更該謹言慎行才是。

餘晚晴心裡也明白溪午這是為了自己好,隻得懨懨的應了下來,滿懷不舍的撇開還是熱騰騰的早膳(走之前特意問過那個去禦膳房領飯的小宮女,知道了是紅豆粥,特意要熱著,不要涼了),領著人起身往正殿去。

十月裡的天原就有些冷,如今又是早晨,外頭尚有些冷風,餘晚晴出去時還特意披了件青灰色鑲白狐狸毛的鬥篷,越發顯得一張小臉又白又嫩,像是能掐出水來。

隻是,到了德嬪所在的正殿門口,一行人又撞見了昨兒才見過的素葉。

素葉站在上麵,隻敷衍的與餘晚晴行了個禮,仍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昨兒風大,德嬪娘娘一晚上都沒睡好,現下才起,也不好見人。還請餘才人稍等片刻。”

這一下子,連溪午都有些氣不過了:這德嬪的架子也端得太高了吧?自家姑娘一早過來請安,她倒好,不僅不見人,也不叫人去裡頭等著,就叫人在外頭吹冷風!

這都什麼人啊!

溪午不禁又側頭去看自家姑娘那被冷風凍得沒有一絲血色的雪白小臉,一顆心又酸又疼的:曾幾何時,自家姑娘作為鎮遠侯的嫡女,有個做皇後的親姑姑,早早與表哥孝明太子定了親事,時不時的便要被接來宮中小住,來宮裡就跟回家一般,再沒有吃過什麼苦,受過什麼委屈........偏偏,德嬪這般賤婢出身的,如今都敢這般欺辱自家姑娘!

溪午越想越氣,卻也隻能暗自心疼。

餘晚晴卻是忽一挑眉,微微一笑。

她生得雪膚花貌,小臉雪白嬌嫩若蓮瓣,笑起來時頰生雙靨,尤顯得少女容色靈動明麗,就連此刻的說話聲也如玉碎一般清脆脆的,不疾不徐:“德嬪娘娘讓我等著,我自當遵命。隻是,不知娘娘可是特意吩咐了要讓我在這等著?”

餘晚晴特意將“在這等著”這四個字咬得重重的,黛眉微挑,看向素葉的目光裡帶了幾分彆樣的意味。

素葉一時反應不過來:“難不成,餘才人就這般矜貴,我家娘娘還不值得讓你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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