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話(2 / 2)

然後,肅羽的臉色便變了:太燙了!

對方額上的溫度就像是柔軟的烙鐵,燙得肅羽一時失神,下意識的推了餘晚晴一把。

餘晚晴睡得正沉,忽的被人推了一把,墨畫似的秀眉跟著蹙起,就連秀挺的鼻尖也跟著皺了皺。烏黑濃密的眼睫也跟著一顫,輕輕的,榻上的人仿佛是在睜眼和不睜眼之間艱難徘徊。

過了片刻,她忽然嘟起粉唇,小聲嘟囔了一句,然後抓這被角轉了個身,用背對著人。

肅羽一怔,又推了一把。

這一下子,倒是終於惹著了睡懵了的餘晚晴,隻聽她從鼻子裡哼了兩聲,聲音嬌嬌的,帶著幾分困倦和不耐。然後,她終於抱著被子轉過身,勉勉強強的睜開眼。

待得看了看身前的人,餘晚晴這才略消困倦,含含糊糊的出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肅羽微微蹙眉,抿著唇,薄唇線條淩厲,沒什麼表情,但卻英俊無比。

如出鞘時劍光凜然的長劍,又似春閨少女夢中人。

他就這樣站在榻邊,用那雙黑沉沉的眸子,居高臨下的看著餘晚晴,說出的話也是冷冰冰的:“彆睡了,你在發熱,你不知道麼?”

餘晚晴還有些頭暈,眼皮子也是沉甸甸的,使勁揉了揉眼睛才睜開了一些。因為揉得太用力,眼皮好似也帶了些粉色,杏眸霧蒙蒙的,仰頭看人時就像是隻才從窩裡出來的小倉鼠或是小奶貓,還帶著些懵懵懂懂的意味。

她呆了片刻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肅羽的話中之意,於是便順勢抬起手,懵懵懂懂的用手背試了試自己額上的溫度。

試了一下,也沒有很燙。

所以,餘晚晴也放鬆了一些,小聲辯駁道:“你彆這麼緊緊張張的好不好!就是普通發熱而已,睡一覺就好了。實在不行明天早上起來再喝藥也行,反正周太醫都已經給我開了藥......”

說到周太醫,就想起變態皇帝。

餘晚晴那漿糊一般的腦子倒是清醒了不少,她先是眨了眨眼睛,然後又看了看正站在自己麵前的肅羽,神色鄭重。

肅羽反到是被看得莫名其妙:“怎麼了?”

餘晚晴猶豫了一下,然後才小聲問他:“你說,皇帝忽然皇帝忽然給我派太醫,究竟什麼意思啊?”

肅羽:“......?”

見肅羽仍舊一臉莫名,餘晚晴隻好耐下心來,慢慢與他解釋:“有句話叫: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皇帝忽然態度大變,肯定是有問題。而且,他今晚上忽然發火發落德嬪,也是很奇怪了.......”

說著說著,餘晚晴忍不住又看肅羽,目光中帶了點期待的意味,試探著問他:“你和皇帝都是男人,你能不能幫我分析下,皇帝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肅羽:“.....可能,是覺得你被德嬪罰跪,挺可憐的吧。”

聞言,餘晚晴不免抬眼打量起肅羽,嘖嘖稱奇:“你看起來也沒那麼天真啊,怎麼說起話來這麼天真。”

肅羽掃她一眼,輕輕咳嗽,隱含警告。

餘晚晴瞧了瞧對方腰間的佩劍,隻得稍作收斂,開口解釋:“皇帝又不是那種憐香惜玉的人,還沒有同情心泛濫到這種地步吧?再者,有個詞叫‘見而生憐’,這男人一般都是視覺動物,看到了美人可憐兒才會起憐惜的念頭——可皇帝這人連跪在自己眼前的德嬪都不可憐,又怎麼會可憐遠在宜安宮的我?”

肅羽沉默了片刻。

餘晚晴隻當自己是說服了對方,順著思路,接著往下又道:“而且,他先罰了德嬪,再給我派太醫,這前後聯係一下就能發現.......”

肅羽抿了抿唇,心裡也覺得自己今晚這事做得太明顯了。

事實上,今晚之事左右不過是後宮之爭,讓李進忠代為出麵,小懲大誡一番,已是足夠。肅羽本也不過是想用給餘晚晴遷宮的事召德嬪過來,略說幾句,敲打一二便罷。隻是說著說著,想起先前在宜安宮見著的情景,不免就發了一通火,叫德嬪出去跪了......

這般明顯,旁的人或許還不甚明了,可餘晚晴到底是局中人,前後一聯係,隻怕也多半是猜著自己此舉乃是在替她出氣了。

就在肅羽心下思忖時,忽而便聽到了餘晚晴慵懶輕鬆的語聲——

“這前後聯係一下就能發現:皇帝應該是在罰了德嬪後才想起我,想起派太醫給我調理身體........所以,我懷疑:皇帝他是想要拿我做德嬪的替補。”

“他八成是在覬覦我的身體!”

肅羽:“......”

幸虧是夜裡,否則肅羽自己怕也不想去看自己此時的臉色。

作者有話要說:  肅羽:好氣哦,好想打人哦!

餘晚晴:嗬嗬嗬,總有你哭著跪鍵盤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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