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選擇這個話題, 餘晚晴也是很熟了。
所以,她下意識的便回了一句: “小孩子才做選擇, 大人當然是全都要!”
蕭翀看著她,沒有說話, 隻冷笑了一聲,很冷很淡。
餘晚晴立刻就很慫的妥協了:“不過,我覺得我還是個孩子, 肯定還是要做選擇的……如果非要從餘太後和你之間選一個話, 當然是選你!”
是的,蕭翀也曾對自己起過殺意, 時不時的還要拿劍嚇她,甚至都不要臉到了讓她去餘太後身邊做內應。可是不知怎的, 餘晚晴總覺著:蕭翀比餘太後好些, 至少現在的蕭翀不會傷害她。
不過, 選擇好做,內應就很不好做了。
餘晚晴之前不怕去慈恩宮,努力懟餘太後,那都是建立在她覺得餘太後再狠也不至於殺親侄女的信心上。而現在, 知道了餘太後曾經派人來殺自己, 餘晚晴再回想起餘太後今日麵上的慈愛笑容, 便覺得又惡心又可怖。
雖然已經有了選擇,餘晚晴還是試圖做最後的掙紮:“你也說了,餘太後她都派人殺我了,我和她估計真沒剩下多少什麼姑侄情……就算, 我真去做內應也沒什麼用吧?你還不如去找其他人呢,何苦吊死非要在我這歪脖子樹上?”
話一出口,餘晚晴就覺得最後這句話還是挺耳熟的——“你還不如去找其他人呢,何苦吊死非要在我這歪脖子樹上?”,這話聽著,可不就是網絡上渣男甩人的慣用語嗎?
想到自己居然和蕭翀這個,餘晚晴忍不住的便打了個冷噤。
也虧得蕭翀不以為意,反倒開口接著往下說。
“世間之人,熙熙攘攘,所為不過一個利字。太後當初要殺你,因為她視你如棄子,也知道我是有意為之,對當時的她來說,殺你自是利大於弊;而現在,你已出冷宮,又頗得‘寵愛’......”蕭翀薄唇微動,當“寵愛”二字從他唇中吐出時,他的臉色冷了下去,就連聲音都被凍得冷冰冰的,“對她而言,你自然就有了利用價值,也就不會再想殺你。隻要她想利用你,你這個內應也就能做了。”
餘晚晴忍不住懟他:“你就不怕我這內應做著做著,最後就倒餘太後那頭去,反成了人家內應?”
蕭翀聞言,不由勾了勾唇角,反問她:“你覺得你有這腦子麼?”
餘晚晴:“......”瑪德,這人真的真的好欠揍!
不過,蕭翀這麼一句句的說下來,餘晚晴也差不多的是認了命——左右也是拗不過人家,還不如隨了他算了。
於是,餘晚晴也不掙紮了,反是為自己爭取起了利益:“那,我冒生命危險去給你做內應,就沒有一點補償?”
該大方的時候,蕭翀還是很大方的,直接問:“你想要什麼?”
簡直就像是個給人空白支票,說“隨便填”的霸道總裁。
餘晚晴心裡暗喜,試探著道:“什麼都可以?”
說話間,她眼睫輕揚,一雙杏眸亮晶晶的,眼裡都寫滿了躍躍欲試,也不知在憋什麼壞水。
蕭翀看在眼裡,竟也覺出幾分好笑,薄唇微抿,補充道:“不過分的就可以。”
餘晚晴琢磨了一下,覺得以蕭翀這身份,隨便提幾個要求應該也稱不上“過分”。不過,一時間,她還真是想不出什麼,隻得眨巴了下眼睛,問道:“這個能留以後再說麼?”
餘晚晴想著,以後她要是遇到了有關蕭翀的題目,或許還能借此讓蕭翀主動配合。
這麼一想,做內應什麼的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了呢。
蕭翀見她滿臉期待,心下一軟,微一頷首,算是應了。
見他點頭,餘晚晴也是放鬆了許多,不免又叮嚀了一句:“你彆到時候又不認賬。”
蕭翀沒應聲,眉梢微挑。
餘晚晴見他還不高興被說,忍不住抱怨道:“之前你還說要替我解決林貴妃的事情呢,今天林貴妃就派人過來了——要不是餘太後正巧也派了人來,我估計又得被林貴妃折騰一番。就算你暫時不想去動林貴妃,可也得說話算話,把人管好吧?”
蕭翀既然知道餘晚晴去慈恩宮的事情,自然也知道林貴妃派人過來的事情,聞言一頓,才道:“其實,你就算跟著人去了延慶宮,她也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說話的時候,蕭翀眸光冷沉,如同浮在水麵的冰片,像是含著什麼複雜的意味。
餘晚晴瞧他這樣子,也不好再抱怨下去,隻得抬手打哈氣趕人:“還有什麼事麼?”
蕭翀見她麵有倦色,倒也沒有再說什麼,擺擺手便準備走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餘晚晴最後還是把那句“餘太後說你有病的事,是真的嗎”給咽了回去——這都半夜了,還是彆折騰,早點休息,早點睡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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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答應了要去餘太後那裡,給蕭翀做內應,可餘晚晴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仍舊是懶洋洋的窩著沒動,一點也沒有要去慈恩宮的意思——給人做內應這種事本來就很有些危險,自然是能拖就拖......
而且,她這麼火急火燎的湊過去,隻怕餘太後反而要懷疑她的用心,還不如在華清宮裡,等這餘太後主動找她。雖然她昨天是把餘太後氣得裝頭疼,可正如蕭翀所言現在的她對餘太後來說還算是個有利用價值的,既如此,餘太後肯定還會再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