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齒之間(1 / 2)

餘晚晴已是連著喝了幾杯酒,桂花酒並不算烈, 隻是幾杯下來, 酒意上湧,難免的酒酣耳熱。餘晚晴甚至都覺得自己呼吸之間都帶著熱量, 像是灶台下燒著的火, 燒得人一陣陣的發熱, 雙頰酡紅,好似盛開的牡丹。

不過, 酒後吐真言,這個時候的餘晚晴總是很坦然, 很好說話的。

既然蕭翀問起, 她便也用那黑亮的眸子回看過去, 可憐巴巴的訴苦道:“我難受嘛.......”

蕭翀聞言一怔, 眉心微蹙。

餘晚晴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重又倒了一杯酒,直接將酒杯遞到了對方唇邊:“你先喝,我再說!”

蕭翀實在不適應餘晚晴這喂人非得喂到嘴邊的破習慣, 隻是餘晚晴都遞到他嘴邊了,也隻得先抿了一口, 然後接了酒杯握在手裡,問道:“到底怎麼了?”他記得餘晚晴這些日子一直窩在華清宮裡, 看著也沒受什麼罪啊。

餘晚晴被問的有些語塞——她總不能說:因為L**抽了,我的Easy模式成了Hard模式,而且我還連著考了兩次不及格吧?所以, 她隻好又從麵前案幾上的小碟上揀了一片炸過的紅薯片,遞到蕭翀嘴邊:“這個很甜很脆,要不要試試?”

這轉移話題的手段未免也太拙劣的吧?

蕭翀不禁又蹙了蹙眉,心下略有惱意,撇頭避開了餘晚晴湊上來的手,伸手將餘晚晴手上的紅薯片接了過來,順勢咬了一口。

他素來少吃這些油多甜膩的東西,這回礙著餘晚晴,方才咬了這麼一小口。實是沒想到,隻這麼一咬,那因為油炸而保留下的汁水便哧溜一聲往嘴裡流。紅薯片原就是炸的外酥裡軟,一口下來,紅薯甜軟的味道與外皮的酥脆完美融合在了一起,竟是令人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口水。

蕭翀三兩口的便將那紅薯片解決了,當然,他雖吃人嘴軟,也不忘義正言辭的警告餘晚晴:“你彆總動手動腳,我自己會拿。”

餘晚晴本就心情不好,聽著他這聲氣也起了火,刺了他一句:“說得好聽,心裡還不知怎麼想呢!”

她可還記得自己窩在蕭翀懷裡給人喂藕粉小圓子時得來的五分!論口是心非、道貌岸然,誰能比得上麵前這人啊!

蕭翀被她懟得莫名其妙,微微蹙眉,反問道:“什麼意思?”

餘晚晴又喝了一杯酒,說起這個也是一肚子的火:“我是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你這家夥也就嘴上好聽......”不對!連嘴上都不好聽!明明就是兩句好話都不知道說!

蕭翀雖知道不好與餘晚晴計較這些,更何況對方連著喝了幾口酒,也不知醉了沒有。可他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問道:“.....我何時騙過你了?”

餘晚晴翻起舊賬來可是溜溜的,索性把酒杯往蕭翀麵前一推,示意對方給自己倒酒:“你先倒酒,然後我們再一件件的說。”

蕭翀:瑪德,真是酒壯慫人膽,餘晚晴這才喝了幾杯酒?居然就敢支使朕給你倒酒!

心裡這麼想著,蕭翀還是紆尊降貴的給餘晚晴倒了杯酒。

見蕭翀親手斟酒,餘晚晴這才覺得滿意,頰邊酡紅愈盛,便端著酒杯,一麵抿著酒水一麵與他念叨:“當時我在冷宮裡,第一次見你,你就騙我了!”

說起這個,蕭翀可不覺得是自己的錯,他理直氣壯的道:“如果是身份的事情,是你自己認錯了,我隻是沒否認也沒承認而已,至多就是有些縱容你的猜測。”

餘晚晴眼睫微揚,抬眼去瞪蕭翀,一雙杏眸因著酒意上湧的緣故水潤潤的:“你還騙我孝明太子是被毒死的呢!”

蕭翀一頓,然後才道:“他確實是被毒死的。”

“不可能!”餘晚晴中氣十足的反駁道,她可是背過第一次月考試卷正確答案的人,這會兒便昂著頭與蕭翀哼哼道,“正確答案明明是C.斷頭!”

也是餘晚晴這會兒喝得有點多,說起醉話來也有些口齒不清,以至於後半句話就隻有“斷頭”兩個字比較清楚。要不然,就她這什麼話都敢往外說的德性,隻怕又要引起蕭翀起疑。

饒是如此,蕭翀聞言仍是不覺沉默。

餘晚晴隻覺得酒意上湧,雙頰燒得滾燙,整個人也醉醺醺的,心裡仿佛還有氣頂著上來,開口罵了一句:“你這個大騙子!”她含著口酒水,還嘟嘟囔囔抱怨著,“還說沒騙我呢!”

蕭·大騙子·翀這才咳嗽了一聲,不想與酒鬼計較,乾脆伸手要從餘晚晴手裡奪酒杯,省得她再喝下去成酒瘋子。

偏偏餘晚晴雖是醉暈暈的,酒杯倒是抓得很緊,見人伸手要奪她的酒杯,這就抓得更緊了。

蕭翀又碰不得她的手,實在是有些投鼠忌器,最後隻得隨她,順口又給自己解釋了一句:“他當時已生死誌,服了鴆酒,我不過是看他中毒後太痛苦,這才提劍替他了斷罷了。”

“.....替他了斷的辦法就是幫他砍頭?”餘晚晴很有些記恨蕭翀奪他酒杯的事情,偏偏她喝醉後反倒很有些牙尖嘴利,說起話來也是一針見血,“所以我說,你就是嘴上好聽!”

蕭翀簡直是惱羞成怒,冷冷看她:“喝醉了就彆亂說話。”

餘晚晴早是醉的雙頰酡紅,一雙眼睛也是濕漉漉的。聞言,她癟癟嘴,很是委屈的看著蕭翀,撒嬌似的埋怨道:“我才沒醉!明明是你喝醉了,還不承認!”

蕭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