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 在後宮混日子都變得恐怖如斯了嗎?
連侍寢這種事都要自己打地鋪睡地板?!
當然, 餘晚晴在這方麵的意誌也是很堅定的:睡地板是不可能睡地板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睡地板!
她哼了一聲,乾脆也不理會正等著她服軟的蕭翀, 直接抬腳跨過那鋪在地上的被褥, 然後動作迅速的爬上床了。
蕭翀就躺在外間看書,眼見著餘晚晴爬著爬著都要爬到他身上去了,麵上的鎮定終於有些維持不住, 隻得放下手中書卷,問她:“.....你做什麼?”
餘晚晴朝他笑笑, 聲音甜脆:“反正,你這都有床了,還這麼大, 哪有叫我睡地上的道理?就不能分我點位置?”
她可是上過思政課的人,這社會主義不也講過“先富帶動後富, 最終實現共同富裕”,放在這裡也可以是:有床帶動沒床,最終實現共同有床啊!
想到這裡, 餘晚晴情不自禁的朝蕭翀這個封建獨`裁勢力之首, 露出了一個社會主義的微笑,笑不露齒。
蕭翀:“.......”
其實,蕭翀原也沒想叫餘晚晴睡地上,畢竟他之所以要讓餘晚晴留宿乾元宮,為的也是要讓兩人漸漸親近、彼此適應, 待得一切水到渠成,或許餘晚晴還能給他添個皇子繼承人。他這會兒也隻是心裡堵著口氣,想叫餘晚晴開口服軟罷了。
說來,他生性淡漠,平日裡喜怒不形於色,遇事遇人都是甚少動怒。當然,以他如今地位,也少有人能叫他動怒了。偏他如今碰上個餘晚晴,時不時的便要因著對方幾句話或是幾顆珍珠丸子氣噎,這麼一口悶氣,便是蕭翀自己都有些說不出口,實是羞於承認——這也太丟臉了吧?
再者,蕭翀本人信奉的便是“為人君者當中正自持,不動則已,一動必要殺伐果斷,毫不留情,絕不給旁人留下半分機會”,便如早前敲打林貴妃和順妃,三言兩語便能直戳厲害,叫她們低頭俯首。若有真叫他氣怒的人,大部分都是直接給解決了。偏偏換到餘晚晴這裡,敲打責罰的意味就不知怎的變了味道,輕不得重不得,簡直就像是兩稚童鬥氣——你剛剛推了我一下,我的玩具便不分你了,除非、除非你來求我.......
說真的,便是蕭翀自己,略琢磨了下自己這心思,都覺有些丟臉。
偏偏,餘晚晴還能讓人更丟臉——她身上還穿著沐浴後才披上的紗衣,輕薄無比,動作略大些,便會露出手臂和小腿。
雪膚映著燈光,一如新雪晃眼。
就這樣,她居然還能麵不改色,半點不羞的往床上爬,甚至直接爬到了蕭翀的身上。
遇上這樣比狠人還多一點的狼人,哪怕是有些丟臉,蕭翀也隻能認了,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不得不開口:“你先起來!”
見餘晚晴既不應聲也不挪動,他才冷著臉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先等我挪到裡麵,你再........”
話聲未落,餘晚晴已經直接就地坐了下了,正好就坐在蕭翀腿根處。
蕭翀甚至都能感覺到下`身那一處受到的壓力。
與此同時,女孩身上沐浴過後的氤氳水汽和清淡香味也如空氣裡緩緩流淌的暗流,迎麵而來。
蕭翀忍耐的闔了闔眼,眼睫微顫,沉下聲音:“至少,你也要把被子搬上來吧?”
聽見蕭翀這隱晦的服軟,餘晚晴心中不禁生出些許的小得意,虛榮心在這一刻也得到了滿足。
她心下暗道:還睡地板呢?嗬,有本事你陪我一起睡地板啊!
餘晚晴這一得意,忍不住的就想得寸進尺。看著蕭翀雙目微闔,強自忍耐的模樣,她索性便用自己的足尖挑開被角,故意將玉足往被子裡探去,腳趾正好就戳到了對方緊繃的小腿。
偏她嘴上還要道:“其實,一條被子也可以的.......”
話聲未落,蕭翀已睜開眼。
他眉峰修長,眼眸濃黑,眸光卻是犀利冰冷,實是稱得上眸中含刀。
這般看來,便如冰刃,極薄極冷,刮在皮膚上時乃是不經意的疼痛。
餘晚晴實是個欺軟怕硬的,眼見著蕭翀這般模樣,當即便不敢了,隻得認慫,再不敢逗他,忙將玉足從被子裡抽了回來,又從蕭翀身上下來,慌忙道:“我,我去拿被子。”
蕭翀這才又闔了眼,又抱被往裡讓了讓。
餘晚晴便抱著枕頭與被子,輕悄悄的上了龍床,先放了枕頭,再理一理有些亂了的錦被,然後才乖乖躺好,小聲道:“那,我睡了?”
簡直乖得叫人不忍說她。
過了片刻,蕭翀方才道:“沒有下次。”
餘晚晴抱著被子沒應聲,隻閉眼裝睡。
蕭翀看她一眼,卻見她連裝睡都裝的不認真——烏黑濃密的眼睫還一顫一顫的,像是小扇子似的。
他心裡既好氣又好笑,最後隻得暗歎一聲,倒是沒再說她,將手上的書卷都擱到一側,略理了理枕頭和被子,也跟著躺下安歇了。
餘晚晴原還揣著事,很有些膽戰心驚,隻是眼見著蕭翀也跟著躺下,倒也鬆了一口氣。
這口氣一鬆,她挨著枕頭,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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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這日晚上睡得太早,待到第二日接近卯時,蕭翀起身,餘晚晴也跟著睜了眼睛,迷迷糊糊的道:“早膳準備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