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騙紙(1 / 2)

蕭翀忍了忍, 但是沒忍住,

不過,比起昨晚的急迫和匆忙, 此時的蕭翀哪怕沒忍住, 麵上還是一派的從容。

常言道“流氓不可怕, 就怕流氓有文化”, 此時的蕭翀顯然是個有文化的臭流氓。雖是不想忍了,但他也沒又直接進入正題, 而是先側過身去看躺在一側的餘晚晴。

餘晚晴也正閉著眼睛,但她烏黑卷曲的眼睫微微動著,顯是沒睡著——畢竟,昨晚上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哪怕沒心沒肺如餘晚晴也不可能這麼快就睡著。

蕭翀咳嗽了一聲,開口道:“你也睡不著?”

蕭翀這一個“也”字用得倒是不錯, 首先挑明了自己睡不著, 餘晚晴哪怕被挑破裝睡, 應該也不至於因此而惱羞成怒。

果然,餘晚晴聞言,眼睫一揚, 跟著便睜開了眼睛。她烏溜溜的眸子定定的看著主動搭話的蕭翀, 很是警惕的抱緊了自己身上的被子, 像是要想把自己裹成春卷一般。

蕭翀看著也覺無語,暗道:裹成這樣有什麼用?這麼薄的被子,扯一下就沒了。

當然, 蕭翀麵上還是尊重餘晚晴滾春卷的行為,開口道:“反正睡不著,要不我們就說會兒話?”

餘晚晴眨巴下眼睛,也覺著兩人躺平了裝睡確實挺傻的,倒不如說說話,說著說著也許心情就放鬆了,心情一放鬆自然也就想睡了。

這麼想著,餘晚晴便也順嘴問了一句:“說什麼呀?”

蕭翀原就少言寡語,便是先帝在時,也總嫌這個二兒子性子沉悶,不會說話。如今蕭翀又是這般身份,這少言寡語的本事就更是修煉到了登峰造極的水準——事實上,以他的身份,許多事他隻需提上幾句,自有臣子努力琢磨聖意;身邊服侍的奴才,如李進忠這些人那更是個頂個兒的會識眼色,許多事甚至不必開口就給辦好了......

所以,蕭翀這日晚上碰著的第一個問題竟是:我和我家愛妃躺在床上說話,該說什麼呢?

唉,這要是現代,蕭翀還能百度知乎一下,可這會兒他卻隻能獨自麵臨這一千古難題。

好在,蕭翀素來端得住,哪怕內心慌得一批,麵上也是穩如老狗。他隻略頓了頓,很快便又開口:“明日就要啟程回京了,你可做好了準備?”

餘晚晴的回答也很符合她傻白甜的性格:“要做什麼準備?”

蕭翀還在努力枕邊教妻:“皇後病重,順妃已死,此回回宮,後宮之中自是林氏獨大。”

餘晚晴:“!!!!!”

想起自己和林貴妃那些事,餘晚晴就有些慌了,抓著被子的手動鬆了下來:她和林貴妃就算不是仇深似海,那也是有仇的,要是林貴妃真就一家獨大,她可怎麼辦呀?

蕭翀見餘晚晴終於有了些危機意識,頗為滿意,但他還是接著危言聳聽:“還有餘太後那裡。”

“餘太後?”自從知道了餘太後那堪比趙合德的本事後,餘晚晴便從心裡對這位太後敬而遠之,此時聽著蕭翀提起,不免更慌了,“你上次不還說,餘太後看在當前利益的份上不會殺我嗎?”

蕭翀隨口道;“人心多變,女人尤其如此。餘太後若真是不想動你,那這回我們碰著的刺客又是哪來的?”

餘晚晴:“.......”

雖然蕭翀和餘晚晴兩人此前在刺客的事情上並沒有說透,但對著刺客的來曆彼此心裡都是有數的。

用餘晚晴的話就是:這麼多年了,蕭翀都登基了,餘太後這手段還是十年如一日的老樣子——當初是往獵場裡弄老虎,暗害魏王;這回是往獵場裡弄棕熊,攔著侍衛,伺機行刺殺之道.......

餘晚晴之前還在心裡感慨餘太後這老一套手法跟不上時代潮流,這會兒方才意識到餘太後這行為背後的意義。

蕭翀替她總結道:“她必是心裡生急,這才會在這時候行刺殺之道。隻怕,她是等不下去了.....”

餘晚晴心裡也知道蕭翀說得對,但她還是忍不住反駁幾句:“可,餘太後先前還叮囑我交好蜀王妃呢。”餘太後讓餘晚晴交好蜀王妃,自然是因為她看出了蕭翀想要過繼蜀王子嗣之事。既然餘太後都考慮到了過繼之事,想必也不急於一時吧?

蕭翀自是明白餘晚晴話中之意,不由挑眉冷笑:“就是這樣才更是古怪——她可是有親孫子的人,看不上我,自也不會看得上蜀王之子。既如此,她讓你交好蜀王妃,意義何在?”

餘晚晴都被蕭翀說糊塗了,隻眨巴著眼睛看他,一臉茫然。

蕭翀也沒想多說,隻是道:“想必,餘太後從未信過你,這些日子,她也不過是與你說些話,拿你來麻痹我。”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否則,你與她告狀,說是我讓你睡地板的事情,如何又會那樣輕易的傳到我耳裡?”

說起睡地板這個,餘晚晴也是反應過來了:“這麼說,好像還真是。”

話聲落下,餘晚晴眼疾手快的抓著了重點:“等等!所以說,她一開始就是拿我當奸細看待?她現在是等不及要下手了?”

蕭翀點頭。

餘晚晴一時也是無語凝噎:有個虎視眈眈的林貴妃做仇敵已經是很悲慘了。現在還有個幾次三番派刺客死士的餘太後.......

想著想著,餘晚晴越發覺著自己前程無光,忍不住從被子裡抽出手來,去扯蕭翀的寢衣衣角,可憐巴巴的:“能不能不回去啊?”總覺著這一回去就跟去送死似的。

蕭翀見她是真怕了,這才慢慢的著手安慰人:“與你說這些也是叫你有個準備。到底還有我,也不必這樣害怕。”

餘晚晴揚起眼睫,抬眼看著蕭翀。

她的目光裡十分複雜,顯然是很不信任蕭翀這話——蕭翀之前還說過好幾次要替她解決林貴妃和順妃呢,她還不是好幾次要被人設計死?

被這樣的目光看著,要是不說點什麼、做點什麼,那就真不是男人了。

蕭翀沉了一口氣,然後才說了自己早就想好的決定:“我也想過了,你在嬪位上也呆了一段時日,是該升一升位置了。”

關於給餘晚晴升份位這事,正如蕭翀先時與順妃說的那樣——“鎮遠侯府以謀反問罪,餘氏出身有瑕,朕也因此一直有所猶豫”,妃位雖然比不得後位,但也不是白蘿卜,便是要給人也要想清楚了。所以,蕭翀一直猶豫不定,以至於楚況之這個深知內情的心腹也在離京行獵之前,勸了他一句:“陛下既是有心僖嬪,餘家之事也該早下決斷。”

直到順妃自己作死,眼見著後宮失衡,蕭翀心中那塊秤也終於分出了輕重,做好了最好的決定。

這麼個時候,蕭翀也不介意拿這事寬一寬餘晚晴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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