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皇後終於鬆了一口氣,幾有死裡逃生之感。
蕭翀這才接著道:“朕此回過來,是有一事要與皇後商量。”
阮皇後已是心神俱疲,借著給皇帝奉茶的動作,稍稍掩飾了一下臉上那勉強的笑容:“陛下也說了,夫妻一體,有什麼話陛下隻管說便是了。”
蕭翀也沒有拐彎抹角,他道:“僖嬪侍駕辛勤,朕想升一升她的份位。”
阮皇後強笑道:“臣妾今早便見過僖嬪妹妹了,想著昨日陛下震怒,也是多虧了妹妹這樣的體貼人在側服侍。再叫她待在嬪位上,確實是委屈她了。隻是,貴妃還病著,後宮裡又隻這麼幾個人,是不是太匆忙了些?不若待得明年大選,宮裡進了新人,到時候再行冊妃......”
蕭翀打斷了阮皇後的話,直接道:“朕已想好封號,嘉妃。”
阮皇後袖下的手掌越握越緊,臉上的笑容幾乎無法支撐:連封號都想好了?這還有什麼可‘商量’的?
然而,哪怕如此,阮皇後的聲音也是細軟柔和:“《說文》有雲:嘉,美也。這個字倒是很襯僖嬪妹妹,哦不,以後改叫嘉妃妹妹了。”
蕭翀抬眼看了看她,這才往下說道:“當初鎮遠侯府謀反,先帝下令誅其全族,餘家所剩也就隻有太後、餘氏,還有餘氏的兄長。這些日子,朕一直派人在外追索鎮遠侯府餘孽卻是了無音訊,收效甚微。此回,朕是想要借著餘氏的冊妃禮,赦了餘家其餘人的罪,引蛇出洞.......”
阮皇後聞言,眼中亦是閃過一絲亮色:是了,她就知道皇帝絕不會是貪好美色之人。更何況,比起自己這張臉,餘晚晴又哪裡有什麼美色可言?
想必,皇帝就是拿餘晚晴當做一枚棋子,借以分化餘家勢力——雖說餘太後如今把持著餘家所剩勢力,可那在逃的餘家子可是餘晚晴嫡親的兄長。若是餘晚晴成了天下皆知的皇帝愛寵,皇帝又趁勢赦了餘家其餘人的罪,餘晚晴那位兄長未必不會倒向皇帝。到時候,餘太後必是斷一臂膀,更無可懼的。
阮皇後自來便是精於算計的人,得了皇帝這話,她已是自己在腦中補足了前後緣由。此時此刻,她對餘晚晴再無嫉恨之心,隻有輕蔑和不屑:真是個蠢女人,愚不可及!隻怕這蠢女人至今還做著獨寵後宮的美夢呢,如何又會知道皇帝是有意要以她為棋子,引蛇出洞,分化餘家勢力?
想到這裡,阮皇後神色越發溫柔,眸光越發冷淡:男人的寵愛是靠不住的,果然還是隻能靠自己。
蕭翀隻看一眼就能猜著阮皇後的想法,不過他也沒有解釋或是多說的意思,緊接著便道:“所以,在此之前,皇後你得把這後宮管好了——彆再出昨晚上那樣的事;也彆叫朕的事情出了差錯。”
阮皇後垂首思忖片刻,輕聲應道:“臣妾自是知道輕重,隻是林貴妃那裡.......”
林貴妃素來驕橫跋扈,又是深恨餘晚晴的,眼下雖是被阮皇後幾番責罵氣得吐血養病,可若是知道了餘晚晴冊妃之事,隻怕又要鬨出什麼來。
蕭翀聞言卻是揚唇笑了笑,笑容極冷。他抬眼看著阮皇後,淡淡的點了她兩句句:“皇後,記住你的身份——皇後者,有統率六宮之責。若是連個貴妃都管不住,你讓朕如何放心將這後宮交給你?”
阮皇後心知這事隻怕是再推不得,自己也該拿出些手段來——到底是做皇後,總也得做出些事才好。這般想著,她便鄭重應了:“陛下有命,臣妾自當遵命。”
見皇帝似是沒有其他吩咐了,阮皇後這才試探著開口:“臣妾已令人備了晚膳,陛下不若用上一些?”
蕭翀這會兒是真沒什麼胃口,隻是才說完事就直接走人也是不好。他隻略一沉吟,便點了頭,留在鳳來宮陪阮皇後用了這頓晚膳。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到了~感覺三更怕是又要晚了ε=(?ο`*)))唉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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