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1 / 2)

餘岩鬆這樣的人, 眼見著餘晚晴那看過來的目光, 立時便猜到了妹妹這是想問什麼——必是好奇他臉上的傷。

想到臉上的傷,餘岩鬆也是難得的有些不自在——他又不是受虐狂, 自然也不想頂著這麼一張臉和妹妹說事情!還不是蕭翀.......

此時此刻,餘岩鬆不免遷怒起那個應該去上早朝了的蕭翀:虧蕭翀還有臉說什麼“玉山,許久未見, 你的脾氣倒是差了許多”, 就蕭翀這心黑手辣的, 打人打臉的, 根本就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在,餘岩鬆素來端得住, 哪怕心裡這樣想,麵上從容如舊。趕在餘晚晴再次開口之前,他先開口應了一聲:“我瞧時辰不早,你還未起, 這便過來瞧瞧你。”

睡懶覺被抓了個正著的餘晚晴:“.......”

當然,餘晚晴也是要臉的, 她竭力為自己挽尊:“其實,我平日裡也都起得挺早, 估計也是昨日裡事情太多,折騰得有些累了, 這才起晚了些。”

大約是一早上看見蕭翀從房裡出來的緣故,哪怕餘岩鬆心知蕭翀從內宮趕來這裡,路上便要費上不少時間, 兩人哪怕真的同床應該也沒有時間做些什麼.......然而,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一回事,反正餘岩鬆聽著餘晚晴說什麼“折騰得有些累了”,便忍不住蹙了蹙眉頭,下意識的往餘晚晴身上掃了幾眼。

餘晚晴恍若未覺。

她坐在榻上,低頭找著了自己的繡鞋,便趿著繡鞋從床上下來,想著這到底是古代,這麼披著外衣和人說話總是不好,方才道:“我要更衣了,哥哥你先出去吧。”

當然,這樣直接趕人似乎也大好,餘晚晴便補充這說了兩句:“哥哥你用早膳了沒,要不等等我們一起用早膳,再說事情?”

餘岩鬆眼角餘光卻是悄悄的在餘晚晴身上掃了一圈,見她脖頸手臂都無可疑痕跡,倒是放心不少,此時聞言自無異議,微一頷首便出去了。

不一時,便有小丫頭上來服侍著餘晚晴洗漱更衣,一連串的動作便如行雲流水一般,倒是不必宮裡的差許多。

餘晚晴也不是沒腦子的人,適才她是說著說著就忘了去問餘岩鬆臉上的傷。但這時候餘岩鬆不在她身邊,自己在心裡琢磨了一下便也明白過來了:蕭翀昨晚上過來不就是帶了一柄長劍嗎?餘岩鬆臉上那傷八成就是被那劍鞘抽的——這兩人肯定是一早就撞上了,背著她暗搓搓的掐了一架........

當然,這樣的事情,哪怕餘晚晴真的琢磨明白了,這會兒也隻能裝傻。

等到換好衣裳,餘晚晴隻叫人將自己一頭烏發鬆鬆的挽了起來,這便起身去與餘岩鬆一起用膳。

案上早便擺好了各樣粥米點心。

餘岩鬆親自給她遞了一碗燕窩粥,口上道:“我瞧你看著倒是清減許多,很該多吃些滋補的,養一養身體。”

又道:“書上都說‘燕窩,能使金水相生,腎氣上滋於肺,而胃氣亦得以安,食品中之最訓良者’,這平肝養胃最是要緊,肝胃無病,身子方才舒坦,你該多喝些才是。”

也是餘岩鬆心疼妹妹,偏又遇上餘晚晴這麼個怎麼吃都不發胖的,落到他眼裡自然倒是“清減許多”。

餘晚晴也不與他爭這個,隻伸手接了那碗熱騰騰的燕窩粥,喝了兩口後方才問起另一件事來:“今天還出京嗎?“

餘岩鬆臉色微變,一時沒有應聲。

餘晚晴問這個原也隻是試探,此時見著餘岩鬆這模樣自然也就明白過來了:既然蕭翀和餘岩鬆都撞上了,還掐過了,想必餘岩鬆攜妹出京的念頭應該也是打消了吧。

餘岩鬆的色變終究不過一瞬,他很快便回過神來,抬目看向餘晚晴,重又開始勸她:“晚晚,常言道‘一入宮門深似海’。如今鎮遠侯府已是敗落,你這般身份若是留在後宮,豈不是自討苦吃?”

餘晚晴低頭喝粥,忙裡抽空的回了一句:“皇上不是已經赦了餘家的罪?”

餘岩鬆哽了一下,然後才接著勸她:“人都說‘天子後宮三千人’,你素來單純天真,哪裡能夠應付得了這些?“

餘晚晴想了想,懇切的與餘岩鬆道:“也沒有三千這麼多吧?”

想起蕭翀那小貓兩三隻的淒涼後宮,餘岩鬆一時也是語塞,才想好的腹稿也都被他憋了回去。

餘晚晴一邊捧著粥碗喝粥,一邊接著往下道:“真的,就算加上我,他後宮這些人也數著也不夠一隻手。”

餘岩鬆哽了哽,還是艱難的擠出話來:“這隻是現在,他是天子,總是要有大選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宮裡便又要進新人了。”

餘晚晴暗道:等到明年大選,我這考試都考完了,還怕他做什麼?

當然,考試什麼的也不好與餘岩鬆說,餘晚晴隻好老老實實的回答餘岩鬆的問題:“我覺得皇上挺煩後宮這些事的,指不定就不選了呢。”

餘岩鬆深吸了一口氣,決定不在這方麵和妹妹硬頂,他隻是道:“便是後宮不進新人,上頭還有皇後貴妃,你便是封了嘉妃也是不及她們,到時候還不是要受人欺負?”

天知道,餘岩鬆這麼個貴公子,如今為著勸妹妹熄了入宮的念頭,不得不拉下臉皮、忍氣吞聲的說那些個家長裡短的閒話,真是自己都能被嘔死了。

偏餘晚晴還犟頭犟腦的不聽勸,隨口就道:“沒事的,有皇上呢。”

“就是有皇上,才更叫人擔心。蕭翀那樣的人,原就不是可以托付終身的人,更何況他如今還是一朝天子。”餘岩鬆冷下聲調,一字一句的道,“晚晚,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聖心君恩,你如今信他,願意為他入後宮,可日後呢?”

餘岩鬆顯然是氣急了,這才顧不得尊卑,直接便叫了“蕭翀”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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