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畢竟是你表哥所遺唯一骨血,若是真落到皇帝手裡,隻怕也逃不過一個死字。可,稚子何辜?”餘太後語聲輕柔,一字一句似又千鈞之重,滿是懇切,“晚晚,無論我如何對你不起,你表哥他總是不曾虧待你的。事到如今,姑母也不敢奢求太多,隻求你看在往日情分上,一定要讓岩鬆護住那孩子,萬不可叫他落在皇帝手裡。否則,否則便是悔之晚矣了.......”
聽到這裡,餘晚晴自也猜到了餘太後的想法——這女人多半是見自己逃過一死,還出宮見了餘岩鬆,心生顧忌,害怕自己說動餘岩鬆投誠皇帝,這才不得不放低身段先來穩住自己。
隻是,餘晚晴真的是挺惡心餘太後這樣的人。有句話說得好“滿口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到了餘太後這裡就是滿口的骨肉親情,一肚子陰謀算計。這惡心勁兒一上來,餘晚晴沒忍住,直接便懟了過去:“姑母所言,恕我不敢認同。”
“其一,姑母口上說著‘稚子無辜’,可姑母自己又是怎麼做的?當年先帝令人送陛下回宮時,陛下方才五歲,養於姑母膝下。五歲稚子,何其無辜,可姑母您這個嫡母又是如何對他的?”
說來說去,先帝膝下四子,搞到現在隻剩一半,皇帝還是這種的性子,餘太後肯定要付一半責任。
“其二,姑母待我,絕不僅僅是‘對不起’三字可以涵蓋的。我在冷宮時遇上刺客是一回,獵場遇刺算一回,華清宮裡有人下毒算一回——僅我所知,姑母便已下了三次殺手,若非我運氣好,早便魂歸地下。自來殺人償命,因果循環,莫不如此——若孝明太子這點骨血真留不住,那也是姑母你造的孽!”
餘太後聽到這裡,麵色已然青白交加,牙關緊咬,抿著唇一言不發,但她抓著椅柄的手指更是緊緊的,骨節分明。
餘晚晴神色如常,隻是眸光冷冷,接著往下道:“其三,姑母口口聲聲說孝明太子不曾虧待與我,這話未免也太可笑了——不知姑母可還記得孝明太子這遺腹子究竟是如何到鎮遠侯府的?當年,孝明太子與我已有婚約,可他卻在婚前與人有私,致使宮女珠胎暗結。當年,蜀王大婚前得庶子,先帝和您是如何的失望震怒,我亦有所耳聞,輪到孝明太子,您倒是又變了態度,反是壓下此事,將人送來鎮遠侯府,既是安撫餘家,也是維護孝明太子的聲名。當年,鎮遠侯府為了大局,不得不忍痛吃了這個暗虧。後來,鎮遠侯府上下更是因太子而背上謀反之罪,滿族皆誅。這難道不算是虧待辜負?”
“晚晚!”餘太後握緊椅柄,怒目看著她,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道,“你年紀輕,有些事還不清楚,這些胡話還是莫要再說了,省得傷了你我姑侄感情。”
餘晚晴抬抬眉梢,眸光一轉,曼聲道:“那麼,不知姑母可否將我不清楚的事情仔細說一說?”
餘太後幾乎被她這輕慢嘲諷的態度激怒了。
但是,她隨即冷靜下來,冷笑了一聲:“行了,我也不與你說這些虛的。我知道你如今得封嘉妃,寵冠後宮,餘家又得赦免,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可是,我是過來人,還是要勸你一句: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聖心。皇帝他五歲時便被送回宮中,在我眼皮底下長大。他是什麼樣的人,我隻有比你更清楚的。”
餘晚晴下頷微抬,擺出“願聞其詳”的架勢。
對餘晚晴來說:這都是第五次月考了,雖然前麵幾次考試都頗多血淚心酸,可如今重溫過往,她覺著自己這一路過來知行合一,對蕭翀的了解還是比較充足的,怎麼可能比不上餘太後這種塑料嫡母?
餘太後自是能夠從餘晚晴此時的姿態上看出她的自信。正因如此,餘太後臉上的笑容更冷,如同冰麵上泛動的冷光,寒涼徹骨。
她看過來的目光,似譏誚又仿佛輕蔑:“難不成,你以為自己和他睡過幾次,就是真了解他了?嗬,女人的愚蠢就在於她永遠看不清男人究竟是什麼東西,更不知道自己在人心裡究竟值得幾斤幾兩。”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到了,二更在晚上,會儘量寫長一點噠,愛你們mua! (*╯3╰)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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