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頭(1 / 2)

蕭翀聞言一時間竟是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原來, 餘晚晴急匆匆的過來,還特意言明要屏退左右,要說的是這個啊.......

他心情複雜, 沉默了片刻後方才微微頷首,言簡意賅的表示:“我知道了。”

餘晚晴對於蕭翀這平淡態度很不滿意,哼哼著道:“就這樣?”既然知道了, 還不趕緊行動起來?派人去找遺詔、趁機了絕後患啊!

蕭翀神色如常,不動聲色的將心裡那些雜念壓了回去, 語調亦是沉靜非常:“遺詔是餘太後最後的底牌, 此時掀牌,隻會逼得她魚死網破。倒不如先放著, 等到來日這張底牌失了效用再來動手也不遲。”

其實, 蕭翀這話隻說了一半, 還有一半沒說出口:說到底,那道遺詔是建立在他膝下無子上, 隻要他有了皇子,自然就有底氣壓下那道遺詔。而且,隻要他與餘晚晴有了子嗣, 餘岩鬆肯定也得麵對現實, 這國舅的名頭不認也得認。

不過,這樣的話是不好與餘晚晴說的, 蕭翀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餘晚晴一眼。

餘晚晴渾然不覺蕭翀這一瞬間已經思維跳躍的想到了兒子。她才從慈恩宮出來,說起餘太後時頗有些提心吊膽,不禁道:“可是, 她回頭要是換了地方該怎麼辦?”

蕭翀見她神色惴惴,便反過頭來安慰她:“像餘太後那樣的人,聰明卻又自負多疑。她太過相信自己,骨子裡便是傲慢的,自然也不會相信你真能猜到她藏遺詔的地方——說不定,她還以為你是故意詐她,想要借此摸清遺詔位置呢。所以,短時間內,她應該不會輕易改弦易轍,更不會立刻改換遺詔的位置。”

餘晚晴聞言,略一思忖,倒是跟著點頭讚同:“你說的也是。”

不過,哪怕餘晚晴心下讚同蕭翀的觀點,想起慈恩宮一場對話還是忍不住伸手捂臉,小聲道:“可是,我覺得餘太後她現在是真的對我起了殺心,怎麼辦?”

蕭翀聞言心下疑惑,抬目看向餘晚晴,正色問道:“今日慈恩宮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就談到遺詔?”

事實上,蕭翀並不覺得餘太後眼下會對餘晚晴下手。畢竟,餘晚晴和餘岩鬆已經見過麵,如果餘太後此時對餘晚晴下手,不僅對局勢毫無幫助,反倒會促使餘岩鬆徹底倒向蕭翀。餘太後是個聰明人,極擅隱忍,眼下多半是要對餘晚晴懷柔拉攏的,怎麼可能會忽然翻臉下殺手?正是出於這般考慮,蕭翀得了溪午的報信後依舊不慌不忙,隻是令人跑了一趟鳳來宮,讓皇後出麵——若由他親自出麵,說不得餘太後真要將餘晚晴視作他的軟肋,日後隻怕更是麻煩,阮皇後那裡也要彆有想法,倒不如直接由皇後出麵來得妥當。

餘晚晴想起自己那些話就覺得臉上發燙,可她也知道不能瞞著,隻得老老實實的將自己今日在慈恩宮的所作所為簡要的重複了一遍,然後才為自己辯解:“我就是氣不過,一時嘴快。”

其實吧,“嘴快”這兩個字已經算是特意修飾了,便是餘晚晴自己都覺得這不是“嘴快”而是“嘴賤”——她真心覺著自己這嘴賤的臭毛病要是改不了,那真是隨時可能藥丸。

蕭翀也沒想到餘晚晴隨便去一趟慈恩宮都能把餘太後給逼出殺意來,不由陷入沉默,過了許久方才道:“這樣吧,你暫時還是先住乾元宮吧——餘太後的手再長,總也不會伸到乾元宮裡。”

早上才喜孜孜的從乾元宮出來,覺得可以休養生息好幾天的餘晚晴:“........”

等不到餘晚晴回應,蕭翀微微抬眼,看了一眼:“怎麼?”

餘晚晴立刻順溜的點頭應了:“嗯嗯,那就先住乾元宮。”頓了頓,她又試探著問道,“這得住多久啊?”其實她是想問蕭翀什麼時候才能真正解決餘太後這個定時.炸.彈?隻不過礙著餘太後的身份,不得不稍微收斂委婉一些。

蕭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很急?不想住乾元宮?”

餘晚晴求生欲十分頑強,立刻笑應道:“也沒有很急啦,隻是我總也不能永遠窩在乾元宮不出去吧?便是皇後娘娘那裡,總也要去請個安什麼的......”

至少,她也得先摸清楚皇後她帶的究竟是係統還是修仙功法。

話說起來,按照上月月考試卷有關阮皇後那道論述題的大概來看,阮皇後此來明顯是意在蕭翀,若是放在係統類上那就是最普通的快穿攻略;若是放在修仙類,應該走的就是吸龍氣修仙?

唉,也不知道阮皇後究竟是那一種.......這次的選擇題真的是好難啊。

餘晚晴想著想著,忍不住便走了神。

蕭翀素知餘晚晴這德行,見她模樣便知道她估計又走神了,倒也不以為意,隨意接口道:“皇後那裡,我自會替你與她說。”

餘晚晴想著眼下情況,不得不點頭答應,目光掠過不遠處的禦案,臉上也帶上了幾分討好的小容乃公:“聽說陛下今日忙得很,要不,我來給陛下研墨?”

蕭翀看著她這狗腿模樣,也是哭笑不得。他嘴角微翹,輕聲道:“行了,你若有這樣的心,倒不如去小廚房做頓晚膳,省得研墨硯到一半就嚷嚷手酸........”

上一回他讓餘晚晴在側研墨,那是因為當時他正因著餘家之事煩惱,又對餘晚晴心存疑慮,便想要借此試一試餘晚晴的態度,結果餘晚晴心不甘情不願,全然沒把心思放在案牘或是奏折上,就是一心惦記著回廚房做晚膳。這一回,餘晚晴雖是懷著討好的心主動要來研墨,蕭翀卻也沒了試探的心,索性便叫餘晚晴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好了。

餘晚晴聞言果然十分歡喜,笑著道:“也好!我這幾日閒著無事,倒是想了些新菜式,正好試試。”

蕭翀索性隨餘晚晴去折騰,目送著對方出去後方才回頭去看自己的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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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有了個餘晚晴,哪怕蕭翀忙著批折子,到了晚膳時候還是不得不先擱了手頭的筆,陪著人一起坐在案前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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