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選題(1 / 2)

這並不是阮皇後第一次攻略任務, 但也的確是最棘手的一次——辛苦數月仍舊是原地踏步, 沒有半點收獲。

隻是,蕭翀越是對她不假辭色, 越是如此鐵石心腸,不動不移。阮皇後心中的征服欲便越是炙熱難耐——隻要想到能夠征服這樣一個真正強大的男人,她便覺得心跳如鼓, 熱血沸騰, 激動不能自已。

比起正心潮澎湃、激動難抑的阮皇後, 蕭翀便顯得鎮定多了,既然已經與餘晚晴說破了阮皇後的小心思,他索性便拿阮皇後做例子, 榻上教妻。

“真正聰明的人,無論是何處境, 都會設法脫困, 哪怕力微人輕, 也能借勢而起,借力而為。便如阮氏,她如今固是勢弱卻很會為自己造勢。她今日向我表忠, 言辭切切的說要替我解決餘太後,似是一片赤誠;可是,你怎知道她沒有向餘太後表忠,要為了餘太後解決我?”

餘晚晴:“.......餘太後會信她?”餘太後這人,連餘晚晴這親侄女都不信任好嘛。

蕭翀神色不變,隻淡淡道:“為何不信?在餘太後看來, 我一心偏寵你,反倒冷落了阮氏這個正宮皇後,比之先帝,簡直稱得上是寵妾滅妻。阮皇後不管是為了自己的地位,還是嫉妒厭惡你,總也是有理由背叛我的。隻怕,今日姚閣老能夠順利入宮,也是阮氏交的投名狀。”

餘晚晴把自己代入餘太後的角度想了想,居然覺得阮皇後確實是很有背叛皇帝的理由——畢竟,在阮皇後看來:餘晚晴如今整日裡住在乾元宮裡,就如蕭翀早前在慈恩宮說得那樣“同起同臥,恩愛非常,說不得如今已是有了呢”,而阮皇後無寵無子,指不定日後就要被廢冷宮。既如此,阮皇後為著以後,起意反抗爭取自然也是理所當然的......

更何況,餘太後身為女人,隻怕更是了解有些女人的嫉妒心能夠惡毒可怖到什麼程度。

想著想著,餘晚晴不禁感慨:“阮皇後既有心機城府又擅言辭作偽,理由也是如此充分,隻怕餘太後真要被她哄了去。”

蕭翀微微頷首,便道:“所以,這回餘太後是必死無疑。”

餘晚晴本已理順思路,忽而聽得蕭翀這麼一說也有些懵了,下意識的反問道:“.......你不是說,她投靠餘太後,想要借此拿捏你嗎?”

蕭翀:“她這樣的人,既不會忠心於我,自然也不會忠心餘太後,她真正忠心的隻有自己。她如今這樣費儘苦心的求得餘太後信任,自然不是想要去做太後手下的傀儡,而是想要拿餘太後的命來取信於我。”

餘晚晴:“然後呢?”

蕭翀並未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長的給餘晚晴上了一課:“彆看她眼下兩邊討好,似乎處境艱難,可她到底是名正言順的皇後,若是沒了餘太後,我再出了什麼事,就是她這個皇後站出來扶立幼主,垂簾聽政的時候了。對了,說不定她到時還要將弑君的罪名栽給你,順便拿你威脅餘岩鬆,再用遺詔來確立幼主繼位的合法性。”

餘晚晴聽得毛骨悚然,不由打了個寒噤,小心問道:“那,那怎麼辦?”

蕭翀教育(嚇唬)完了餘晚晴,這才道:“所以,下次她來時你最好小心些,省的不小心著了她的道。”

餘晚晴自是跟著點頭,想著這都要期中考了,怎麼也不能就這麼“死”出去啊。

蕭翀見她嚇得臉都白了,心下不免也是一軟,抬手輕輕撫了撫她的發頂,低聲安慰她:“好了,還有我呢,隻要我在,總是會護著你的。這有什麼好怕的?”

蕭翀難得有這樣溫情感性的話,若是到了旁人耳裡,必是感動不已。可餘晚晴素來有些個沒心沒肺,聞言反倒是在心裡腹誹了兩句:嗬嗬,什麼叫“隻要我在,總是會護著你的”,這要是你不在呢?

啊,呸呸呸!肯定不能不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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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蕭翀說的那些話太嚇人,餘晚晴多少有些心有餘悸。哪怕用過晚膳,沐浴上榻,她還是心上不寧,有些睡不著。

蕭翀原是想著今日也算是折騰了些,接下來隻怕還有許多事,今晚上便不折騰餘晚晴,讓她好好睡覺,養足精神。

隻是,蕭翀難得克製,決定了不折騰餘晚晴,餘晚晴倒是反過來折騰他——大晚上的,兩人同睡一床被子,餘晚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不睡覺,倒是折騰的蕭翀也跟著睡不著。

所以,蕭翀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冷聲道:“你要再不睡,我們就做點睡前運動,也好助眠。”

餘晚晴被唬了一跳,小心翼翼的用指尖去扯蕭翀的袖子,小聲撒嬌道:“我現在真有些睡不著。要不,我們還是說說話吧?也許說著說著我就能睡著了呢?”

蕭翀:“........”

蕭翀沉默著將自己的袖角從餘晚晴的指間扯回來,這才開口問道:“說什麼?”

餘晚晴一時沒有應聲。

其實,她就是隨口一說,眼下蕭翀問起,反到是沒詞了。

不過,餘晚晴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兒,倒是很快便想起了月考試卷上那一直沒有著落的多選題——“10.先帝早逝多有原由,主要是因為( )A.病重; B.氣急傷身; C.為人暗害; D.舊傷複發”。

之前,餘晚晴一直覺著這個問題有些複雜和危險,又不是很想傷感情、惹懷疑,就拖延症晚期的將這問題給落下了。結果今天白日裡正好碰著了餘太後拿先帝遺詔說事情,或許,她也能借此問一問蕭翀?

這麼想著,餘晚晴便斟酌著問道:“我常聽人說,先帝當初也是因著孝明太子之事而氣得嘔血,這才引得舊傷複發,早早過世的。你說他都氣成這樣了,怎麼還總偏心孝明太子?”

蕭翀倒是沒想到餘晚晴說這個,便敷衍著應了一句:“他一貫偏心,這又需要什麼理由?”

餘晚晴試探著道:“你說,會不會是餘太後暗害了先帝,偽造遺詔啊?”

蕭翀簡直被餘晚晴這膽大包天的話給鎮住了,沉默片刻,然後才解釋道:“那時候,餘太後才是最希望先帝能夠多活幾年的人——若是先帝多活幾年,或許還能等到孝明太子的遺腹子出生,指不定就沒我的事情了。”

餘晚晴小聲嘀咕:“......真要那樣,你怕也是等不了太久就要學李世民的。”估計是個逼父禪位的狼人。

蕭翀也不知有沒有聽清餘晚晴這小聲嘀咕,隨口反問:“嗯?你說什麼?”

餘晚晴:“......”

過了片刻,餘晚晴方才有些艱難的擠出笑來,虛偽的道:“我說,你說的也很有道理。”

蕭翀不以為意,接著道:“行了,睡吧。”

餘晚晴點點頭,嗯了一聲,心裡正想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