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臣等正欲死戰,陛下何故先降? 快樂的……(2 / 2)

反倒是他下意識看向鄧羌,更信任鄧羌一些。

昀哥兒也沒想到這漫山遍野的糧食這麼直衝人心,或者說它們對昀哥兒的衝擊力不大,畢竟他又沒餓過肚子。

可是呂頭這些人不一樣,他們餓過。

薑叔這些人也不一樣,他們是野心家,這些糧食足夠他們冒任何險。

幸好昀哥兒冷靜得也很快,在鄧羌下意識拿刀擋在他身前的時候他自覺避開了對方的保護。

薑叔一行人有意無意撇開了那兩個牌頭跟呂頭這些人,他們看似沒動作,卻是以扇形的分散方式將昀哥兒隱約保護在了中間。

兩個牌頭是真傻了。

呂頭這些人呼吸都加重了,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那些糧食。可他們沒有動作,尤其是呂頭更是搓著手十分可惜地看著那一袋粟米不斷地往下淌米。

這些打工人被糧食晃花了眼,他們沒覺察到薑光這些人對他們似有若無的殺意,反而是其中一個搓著手忍不住開口,“大人們,那袋粟米都淌到地上了,太糟蹋糧食了,要不要不我去給他拾起來?”

呂頭盯著那黃澄澄的粟米也下意識道:“對啊對啊,昀哥兒我給你把這糧食拾起來吧,這糧食雖然落地了也不臟的,這樣太浪費了太浪費了。”

昀哥兒徒然回神。

他一下為剛才自己的想法感到一些羞愧。

他低估了薑光這些人的忠義,也低估了呂頭這些打工人的馴服、畏威跟善良。

薑光這些人是野心家,他們侍奉李氏一族,雖然收取李氏給的俸祿,可他們又不隻是為錢。

昀哥兒想起在大學生昀哥兒那兒學到的那句話,君以誠待我,我必不相負。他們有自己的忠義理念,就跟李伯說的那樣,薑光出身慶氏,絕對不會做背主之人。

這也是李伯跟李複沒空跟昀哥兒出來,敢把他托付給薑光一樣。薑光這種人不會做背信棄義之人,更不會做欺主年少之事。

同時昀哥兒發現他也錯看了呂頭這些人。

他們確實被這些糧食迷惑住了眼睛,內心也期待說不準昀哥兒心善,能給他們一些好處,給他們一些。可這也說明他們從頭到尾沒覺得這筆巨大的意外之財是他們的,他們也打從心裡默認這些都是昀哥兒的。

如果他們在隴縣城外沒有安下那些破落的房子,他們在隴縣沒有任何活著的希望。今天的他們就會號叫著衝上去,貪婪會充斥他們整個人的靈魂。

為此,不管是同為災民的同類還是薑光這些人,他們都會義無反顧去撕碎他們,哪怕自己是螳臂當轍之力。

可他們現在不是。

他們現在是有希望的,甚至還有了一個破屋子,一點點的銅幣存款。

對呂頭這些人來說,他們有種骨子裡對強權的畏懼跟馴服。為官者隻要做一點點好,他們就散發出一種全方麵的感恩。

隻要不到絕境,他們會比牲畜還要膽小跟聽話,並把這一切當成理所當然,然後再把這樣的思想傳遞給自己的下一代下下一代。

昀哥兒長長歎了口氣。

他率先開口打破此刻僵硬的氣氛,“收拾啊,薑叔麻煩你把那袋糧食收拾一下。”隨後又笑道:“乾什麼呢,這裡這麼多好吃的,你們不餓啊。今天你們這些人都敞開了吃,隻要不撐死都敞開了吃。

吃飽喝足了,明天你們每個人能扛得動多少糧食就抗多少糧食,扛起來能扛走的就都是你們自己的!”

呂頭這些人一時還以為自己聽岔了,好半天反應過來之後那是徹底興奮了!

能扛起來就都是他們自己的!

呂頭覺得他能扛起五袋,不,十袋!

那是多少糧食啊,這趟跟昀哥兒出來真是血賺!

薑光這些人也暗暗鬆了口氣,看著呂頭他們氣氛更熱烈的吃飯去了,他就把兩個牌頭單獨叫了過去。

牌頭戰戰兢兢,不過這回馬義這兒不僅找到了漫山遍野的糧食,更有不少的金銀財寶。

連威脅帶賄賂,薑光分給了這倆牌頭一大批的錢財。

“你們都是本地人,李大人還在本地為官。有錢你們就拿著花,但是彆亂說什麼。”

倆牌頭都聰明,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而昀哥兒則在鄧羌的陪同下踢了一腳馬義,結束對方跟那位都伯的瞪眼活動,“你這糧食太多了,怎麼回事?”

這裡多的有點誇張了。

馬義有些委屈,“我跟大良師說,今年梁國不太平,好多人都在做準備了,所以氐、羌這些外族漲價了。大良師聽了覺得有道理,讓其他各州小良師弄來的糧食都給我了。”

其實馬義就是忽悠忽悠大良師,本來他也隻是有棗沒棗打一竿子,想著稍微坑一點也行。誰知道他平時虛假人品刷得太好,那些小良師幾乎都很信任他,都給他運來了。

一開始馬義都有些害怕。

後來又覺得管他娘呢,他還能貪墨一半,多好。

現在好了,這些東西全便宜了昀哥兒,真是到頭來為他人作嫁衣裳,全便宜了彆人!

“那些充作奴隸販賣的流民呢?”之前不是說那些災民也在這兒嗎?

“還在遠一點的地方,這裡都是糧食,我怕那些災民餓久了看到糧食真瘋了,不敢放得太近。”

昀哥兒皺了皺眉。

行,今天已經夠亂了先緩一緩,再說現在也到後半夜了。再過一點時間等天色稍亮,再去找找看些災民。